第一百零八章 剑心谷，传承之秘
银色剑光如惊鸿一瞥，却在整个离尘宗投下了无形的涟漪。
小伟回到侧峰小院时，气氛已然不同。往日宁静的宗门，多了几分肃然。护山大阵的灵光比平时明亮了三分，隐隐透出锋锐之气。偶尔有弟子匆匆而过，神色间带着紧张和议论。
“听说了吗？后山有邪祟窥探！”
“宗主一剑就斩了！”
“宗主修为真是深不可测……”
“怕是宗门平静日子要到头了……”
李松年站在院门口，面色凝重，看到小伟回来，连忙上前：“马小友，你可算回来了。方才后山有异动，宗主亲自出手，你没遇到什么吧？”
“晚辈只是在外围走走，未曾深入后山，并未遇到什么。”小伟摇摇头，没有提及自己在荒谷的所见。他试探着问，“李前辈，方才那道剑光……”
李松年脸上露出一丝自豪，又迅速转为忧虑：“那是宗主修炼的‘浩然剑罡’。宗主平日温和，但剑道修为在我离尘宗首屈一指，已臻假丹之境。只是……宗主已有多年未曾如此凌厉地出剑了。”
假丹之境！小伟心中了然，难怪那一剑威力如此惊人，距离真正的金丹大道只差临门一脚。离尘宗有这等人物坐镇，难怪陆清源面对可能的麻烦时颇有底气。
“宗主可曾交代什么？”小伟问道。
李松年叹了口气：“宗主传令，宗门进入二级戒备，所有弟子近期不得擅自下山，加强巡护。另外……”他看了小伟一眼，“宗主请小友伤势若有好转，方便时去主峰‘静心堂’一叙。”
该来的终究来了。小伟点点头：“晚辈伤势已无大碍，这便去拜见宗主。”
“我引你过去。”李松年道。
两人离开侧峰，沿着蜿蜒的山径向主峰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纷纷行礼，看向小伟的目光更加复杂。显然，很多人都将后山的异动与这对突然出现的“客人”联系了起来。
主峰“静心堂”是陆清源平日处理宗门事务和静修之处，位于主峰半山腰一处清幽的竹林深处。堂前有潺潺溪水流过，环境雅致。
李松年将小伟引至堂前便告退了。小伟整了整衣衫——依旧是李松年给他找的普通灰色弟子服——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堂中。
堂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几个蒲团，墙上挂着一幅笔力苍劲的“道”字。陆清源正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小友来了。”陆清源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但眼神比平时多了几分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坐。”
“晚辈见过宗主。”小伟依言在一个蒲团上坐下。
陆清源也在主位坐下，没有绕弯子，直接道：“小友可知，方才后山发生了何事？”
小伟略一沉吟，决定透露部分实情：“晚辈当时正在后山附近活动，感应到了一丝阴冷邪恶的气息窥探大阵，随后便见到了宗主那惊天一剑。”
“哦？”陆清源眼中精光一闪，“小友能感应到那气息？看来小友的神魂感知相当敏锐。那你可知，那气息来自何人？”
小伟摇摇头：“具体身份不知，但那气息阴冷死寂，带有幽冥特质，晚辈曾与修炼类似功法之人打过交道。”他没有说出幽冥道的名字，但相信陆清源能听懂。
陆清源点点头，并未追问小伟的“交道”细节，转而道：“小友，你我虽相识日短，但本座观你行事，非奸恶之徒。你体内力量虽奇，根基却正。本座也不愿过多探听你的隐私。只是……如今麻烦已至门前，为了离尘宗上下百余名弟子的安危，有些事，不得不问清楚。”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宗主请问，晚辈知无不言。”小伟坦然道。离尘宗对他有救命之恩，陆清源又如此磊落，他也不想再过多隐瞒，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可能面临的是什么。
“那些追寻你的人，是什么来头？实力如何？”陆清源直指核心。
小伟斟酌着词语：“其中一方，是‘幽冥道’。晚辈与他们有些旧怨，他们似乎在寻找晚辈身上的某样东西。其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有多位筑基后期乃至巅峰的执事，其上更有金丹，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他略去了黄家，一来黄家主要是针对马家血脉和混沌碎片，而来黄家势力范围主要在另一方，幽冥道才是眼前最直接的威胁。
“幽冥道……”陆清源眉头微蹙，显然听说过这个以诡异和难缠着称的邪道宗门，“难怪气息如此阴毒。金丹修士……确实不是现在的离尘宗能正面抗衡的。”
他顿了顿，看着小伟：“小友身上，可是带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竟引得幽冥道如此穷追不舍？”
小伟沉默片刻，缓缓道：“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只是一件与晚辈血脉有些关联的旧物，或许……涉及一些上古隐秘。具体为何，晚辈自己也尚未完全明了。”这不算说谎，混沌碎片确实与马家血脉关联，也涉及上古归墟大阵的秘密。
陆清源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他有所保留，但并未逼迫，只是道：“能让幽冥道如此兴师动众，绝非寻常旧物。小友，本座直言，离尘宗护山大阵虽可抵挡寻常筑基修士，但若真有金丹修士携破阵法宝前来，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小伟心头一沉：“是晚辈连累贵宗了。晚辈愿即刻离开，将追兵引走。”
“离开？”陆清源摇摇头，“小友现在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他们既已锁定这片区域，恐怕早已在外围布下天罗地网。你伤势未愈，那位姑娘更是昏迷不醒，如何走脱？”
“那……”小伟一时无言。留下是拖累，离开是送死，似乎陷入了死局。
陆清源起身，在堂中踱了两步，忽然问道：“小友可曾听说过‘剑心谷’？”
小伟一愣，摇摇头：“未曾。”
“那是我离尘宗祖师爷‘知秋真人’晚年闭关悟剑、最终坐化之地。”陆清源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祖师爷坐化前，曾留预言：离尘宗后世若遇大劫，当有‘身怀异力、心正不阿’之外客临门，或可于剑心谷中，寻得一线破劫之机。”
小伟心中一震：“身怀异力、心正不阿之外客……宗主认为，是晚辈？”
“或许是，或许不是。”陆清源转身，目光如电，“但你的到来，恰逢幽冥道窥伺，宗门暗流涌动。而你的力量，也确属‘异力’。本座想请小友，入剑心谷一试。”
“剑心谷中……有何玄机？”小伟谨慎问道。
“具体有何玄机，本座亦不知晓。”陆清源坦言，“剑心谷是祖师爷禁地，寻常弟子不得入内，历代也只有宗主有资格在特定时日进入参悟。谷中留有祖师爷的剑意与一道残缺的传承考验。数百年来，无人能真正通过考验，获得传承。祖师爷的预言也一直被视为缥缈之谈。”
他看向小伟，目光灼灼：“但如今，或许正是时候。小友体内力量本质极高，或许能触动谷中某些布置。若能有所得，无论对你自身恢复，还是对宗门应对危机，都可能是一线转机。”
小伟心中快速权衡。进入一个未知的禁地，接受一个数百年来无人通过的考验，风险无疑巨大。但正如陆清源所说，这或许是破局的关键。离尘宗待他不薄，他也不想坐视这个宗门因自己而陷入险境。
“晚辈愿往一试。”小伟起身，郑重道。
陆清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剑心谷位于后山最深处的‘断剑崖’下，有天然阵法遮蔽，入口隐秘。本座稍后便为你开启。不过，有几件事需提前告知小友。”
“宗主请讲。”
“其一，剑心谷中，祖师爷的剑意虽已历经数百年，依旧凌厉无匹，对你目前的神魂和肉身皆是考验，需量力而行，不可强求。其二，谷中或许留有祖师爷关于某些上古秘辛的只言片语，你若见到，可自行参悟，但莫要外传。其三……”陆清源顿了顿，语气严肃，“无论你在谷中有无收获，三日内必须出来。三日后，本座会暂时封闭入口。因为……本座预感，麻烦不会等太久。”
“晚辈明白。”小伟点头。
“你且回去准备一下，与李师弟交代一声。一个时辰后，本座在断剑崖等你。”陆清源道。
小伟行礼告退。走出静心堂，阳光洒在身上，他却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回到侧峰小院，他将要去剑心谷的事简单告知了李松年，只说是宗主安排，有助于疗伤和参悟。李松年虽有些惊讶，但并未多问，只是嘱咐他万事小心。
小伟又去看了看素心。她依旧沉睡，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小伟坐在床边，握了握她微凉的手，低声道：“素心，等我回来。无论剑心谷里有什么，我都会找到办法，让你醒来，带我们离开这里。”
一个时辰后，小伟准时来到后山断剑崖。
断剑崖名副其实，是一处如同被巨剑劈开的陡峭山崖，崖壁光滑如镜，寸草不生。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陆清源早已在此等候。除了他，还有一人——丹堂刘长老。刘长老手中托着一个古朴的罗盘，罗盘上指针正微微颤动，指向崖下某处。
“小友来了。”陆清源点头，对刘长老道，“刘师兄，开始吧。”
刘长老神色肃穆，将罗盘托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打出数道法诀。罗盘上的指针骤然亮起白光，射出一道笔直的光柱，照向前方崖下的云雾。
云雾被光柱照射，如同沸水般翻滚起来，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狭窄石阶。石阶尽头没入更深的雾气中，看不真切。
“此乃剑心谷入口，平日隐匿于天然幻阵之中。”陆清源解释道，“小友，沿着石阶向下，走到尽头便是谷中。记住，三日为限。若遇不可抗之危，立刻激发李师弟给你的传讯符，本座会设法接应。”
“晚辈谨记。”小伟深吸一口气，对陆清源和刘长老拱手一礼，然后毅然转身，踏上了那条通往未知的石阶。
石阶潮湿滑腻，长满了青苔。越往下走，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周围死寂一片，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在回荡。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雾气忽然散开。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不大的山谷，谷中并无繁花绿树，反而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这些怪石的形状千奇百怪，但仔细看去，竟大多类似断剑、残刃、剑柄、剑格……仿佛曾有无数利剑在此折断、风化，最终化为了石头。
山谷中央，矗立着一块高达三丈的青色巨石。巨石表面光滑如镜，上面刻着两个龙飞凤舞、剑气纵横的大字——“剑心”。
两个字并非用颜料书写，而是仿佛被人以无上剑意，生生“刻”入石中，历经数百年风雨，依旧清晰无比，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剑道威压！
仅仅是站在谷口，遥望那两个字，小伟就感到一股锋锐的意蕴扑面而来，刺得他皮肤隐隐作痛，神魂也传来轻微的悸动。
好强的剑意！这就是离尘宗祖师爷留下的剑意吗？
小伟凝神静气，运转改良后的“敛息诀”，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同时催动混沌新生力量护住心神，缓缓走入谷中。
越靠近中央的“剑心”石，那股剑意威压就越强。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数看不见的细小剑气，切割着闯入者的一切——不仅是肉体，还有真元、甚至神魂。
小伟走得十分缓慢，每一步都需抵抗那股无处不在的剑意压迫。他体内新生力量中的雷霆真意，似乎对这种至刚至正的剑意有所感应，自发地流转起来，在体表形成一层微弱的金红电芒，与无形剑气对抗、消弭。
这让他压力稍减。
终于，他走到了“剑心”石前十步之处。再往前，剑意几乎凝成实质，如同水银泻地，沉重无比。
他盘膝坐下，没有强行靠近。目光落在“剑心”二字上，尝试感悟其中蕴含的剑道真意。
起初，只觉得剑气冲霄，凌厉无匹。但渐渐地，在那凌厉之下，他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东西——一种历经沧桑、看破繁华后的“静”，一种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的“定”，还有一种……仿佛能包容万物、又仿佛能斩断一切的“矛盾统一”之感。
这位“知秋真人”的剑道，似乎并非一味追求锋锐杀伐。
小伟闭上眼，心神逐渐沉浸其中。体内的混沌之力，似乎对这种蕴含着“静”、“定”与“矛盾统一”的意蕴，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混沌本就包容万物，亦能归于寂灭，与这剑意中的某些特质，隐隐相通。
他不知不觉地，开始按照《混沌真经》中记载的、一种极其艰深的“观想法”，尝试以心神勾勒、模拟“剑心”二字中蕴含的意蕴。
这不是修炼剑气，而是借他山之石，打磨自身的“神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
小伟沉浸在感悟中，对外界时间的流逝浑然不觉。他周身的气息，时而锋锐如出鞘利剑，时而沉静如古井深潭，时而混沌不明，时而雷光隐现。几种不同的意蕴在他身上交替浮现，冲突却又奇异地共存，最后都缓缓归于那股新生的、灰蒙中带着雷丝的混沌之力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心有所感，睁开了眼睛。
目光再次落在“剑心”石上时，他看到的已经不仅仅是两个字。在那石面之下，隐隐有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纹路在流转，仿佛一副被隐藏起来的“地图”或者“阵图”。
他起身，尝试着将一丝融合了剑意感悟的混沌之力，缓缓注入“剑心”石中。
嗡！
巨石轻轻一震！
表面的“剑心”二字光芒大放，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光影，笼罩住小伟！
下一刻，天旋地转！
小伟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脚下是虚空，四周是流淌的、如同银河般的璀璨剑光。而在剑光银河的中央，盘坐着一道模糊的、由纯粹剑意凝聚而成的虚影。
那虚影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一种浩瀚、苍凉、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剑道意志。
“数百年了……终于有人……能以‘混沌之意’，触动老夫留下的‘归藏剑境’。”苍老的声音直接在识海中响起，并非真实声音，而是意念的传递。
“晚辈马鸣，见过知秋真人前辈！”小伟连忙躬身行礼。虽然只是一道残留意念，但对方毕竟是离尘宗祖师，修为通天的前辈。
“马鸣？嗯……你身上，有马家的血脉气息，还有……那东西的味道。”虚影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追忆和复杂，“难怪，难怪你能引动归藏剑境。看来，预言所指，确是你了。”
“前辈知道马家？知道……混沌碎片？”小伟心中一震。
“略知一二。”虚影缓缓道，“老夫当年游历天下，曾与你们马家一位先辈‘马长风’有过数面之缘，也曾并肩作战，对抗过幽冥邪祟。马家的《混沌真经》和所守护之物，老夫亦有所耳闻。可惜，后来马家遭劫，老夫远游归来时，已物是人非。”
小伟心中激动，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知晓马家往事的前辈！
“前辈，幽冥道正在追杀晚辈，恐会牵连离尘宗。晚辈该如何做？”小伟急切问道。
“幽冥道……阴魂不散。”虚影冷哼一声，“当年便与他们打过交道，行事诡谲，不择手段。小娃娃，你既入我剑心谷，触动归藏剑境，便算与老夫有缘。老夫留下的传承，并非剑招剑式，而是一道‘剑意种子’和一门‘归藏敛息术’。”
“剑意种子？”小伟疑惑。
“老夫的剑道，名曰‘归藏’。取‘万物归藏于寂’之意，剑出无影，敛息无形，可藏锋于鞘，亦可一击惊雷。这道剑意种子，可助你初步领悟‘归藏’真意，融入你自身力量之中，对你掌控体内那几种冲突力量，或许有些许助益。更重要的是，它与‘归藏敛息术’配合，可让你将自身所有气息，完美模拟、收敛为任意一种你理解过的力量属性，只要不主动全力爆发，即便金丹修士，也未必能轻易看破你混沌之力的根底。”
小伟闻言大喜！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若能完美敛息，伪装成普通修士，无疑能大大增加安全性！
“至于离尘宗的危机……”虚影顿了顿，“老夫坐化前，曾感应到黑风岭深处有异动，似有上古邪物沉睡将醒。此次幽冥道追你至此，或许与此也有关联。离尘宗护山大阵，核心乃老夫当年布下的‘归藏剑阵’一部分，只是后世弟子无人能完全掌控。老夫这道意念残留不多，无法直接助你退敌。但你可持老夫‘剑意种子’，尝试沟通主峰之下‘阵眼石’中的老夫一缕本命剑元，或可短暂激发剑阵更强威力，阻敌一时。”
“阵眼石在何处？如何沟通？”小伟连忙问。
虚影抬手一指，一道细微的剑光没入小伟眉心。大量关于离尘宗护山大阵结构、阵眼石位置、以及沟通剑元方法的信心涌入脑海。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且持续时间不会太长。能否渡过此劫，还需看你们自身造化。”虚影的声音开始变得飘渺，“小娃娃，马家传承不易，你好自为之。这道意念即将消散，老夫最后一点力量，便助你融合这‘剑意种子’吧……”
话音未落，虚影骤然化作无数光点，如同星辰般涌入小伟体内！
小伟浑身剧震，只觉得一股清凉、凝练、蕴含着“归藏”真意的剑道本源之力，融入他的神魂和新生力量之中。脑海中，关于“归藏敛息术”的法诀也清晰浮现。
与此同时，外界“剑心”石的光芒逐渐黯淡。
当小伟重新在谷中睁开眼睛时，已是深夜。空中明月高悬，清辉洒落谷中。
他感受着体内多出的那一丝玄妙剑意，以及对“归藏敛息术”的初步理解，心中既喜且忧。
喜的是，收获远超预期，不仅得到了应对追兵的利器，还对自身力量掌控有了新的方向。
忧的是，离尘宗的危机迫在眉睫，而沟通剑元激发大阵，听起来也非易事。
他抬头望向主峰方向，眼神变得坚定。
还有时间。必须在追兵大举进攻之前，掌握“归藏敛息术”，并找到阵眼石。
他转身，准备离开剑心谷。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在“剑心”石背面最下方的角落，似乎刻着几行极小的、几乎与石头纹理融为一体的小字。
他心中一动，走近细看。
那是四句偈语：
“混沌现，幽冥乱。
归墟动，天地劫。
剑心藏一线，
生机在……”
最后几个字，似乎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模糊不清。
混沌现，幽冥乱。归墟动，天地劫。
小伟默念着这十二个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偈语，似乎预示着什么……而且，与他的到来，与黑泥渊的异动，与幽冥道的追杀，隐隐吻合！
这位知秋真人祖师，当年到底推算到了什么？
那被抹去的“生机”，又在何处？
他望着那模糊的字迹，久久不语。
夜色更深，谷中剑意森森。
而谷外，离尘宗山门之外，黑暗的密林中，越来越多的幽绿眼眸，如同鬼火般，悄然亮起。
无声的包围，正在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