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漯河镇的毒患阴云虽散,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劫后余生的不安。赵匡胤将镇内善后事宜交由副手与地方官,自己则带着数名亲卫,马不停蹄,连夜赶回位于前线附近的后周皇帝行营复命。逍遥子并未同行,只言另有要事,飘然离去,留下一个令人心安却又莫测高深的背影。
行营设在一处背山面水、易守难攻之地,灯火通明,哨卡林立,巡逻队伍甲胄鲜明,刀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显露出一派森严气象。连日征战与毒患风波,让营中上下都绷紧了一根弦。赵匡胤验明身份,穿过层层哨卡,直奔中军大帐所在的核心区域。他能感觉到,今夜营中的气氛,似乎比往日更加凝重几分,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将至御帐所在的金顶大营外,忽闻前方传来一阵压抑的喧哗与兵刃碰撞之声,其间夹杂着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赵匡胤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有刺客!护驾!护驾!”惶急的呼喝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赵匡胤再无犹豫,对身后亲卫低喝一声:“随我来!”双足猛地一蹬马镫,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掠过前方阻拦的栅栏,朝着喧闹处疾扑而去。几名亲卫也纷纷拔刀下马,紧随其后。
御帐外围,此刻已是一片混乱!十余名身着夜行衣、黑巾蒙面的刺客,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正与值守的御前侍卫激烈厮杀。这些刺客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武功路数狠辣诡异,配合默契,出手尽是搏命的杀招。他们似乎极其熟悉营地的布防,避开了几处明哨暗卡,直插心脏地带。地上已躺倒了七八名侍卫,鲜血染红了草地。
御帐门口,侍卫统领带着剩下的十余名精锐拼死抵挡,结成一个小小圆阵,将御帐入口护得水泄不通。刀光剑影交错,劲气四溢,不时有侍卫中招倒地,圆阵摇摇欲坠。帐内灯火通明,隐约可见柴荣挺拔的身影立于案后,并未慌乱,但脸色铁青,手握剑柄,身旁只有两名贴身太监,情势岌岌可危!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批刺客并非只有一路!侧面黑暗中,又有数道身影如狼似豹般扑出,直取御帐侧翼,试图撕开防御。其中两人身手尤为高绝,一人剑法轻灵迅捷,如毒蛇吐信,专攻咽喉、心窍等要害;另一人则使一对奇门短戟,势大力沉,挥舞间带着风雷之声,显然内力深厚。
“保护陛下!”赵匡胤人还未到,一声雷霆般的暴喝已然炸响,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几名离得近的刺客动作微微一滞。他身在半空,体内至刚至阳的内力已沛然运转,凌空一拳向下轰出!并非攻向某个具体目标,而是那刚猛无俦的拳意如同实质般笼罩向刺客群最密集之处,迫得他们不得不分神抵挡,暂缓了对御前侍卫圆阵的猛攻。
“赵将军!”苦苦支撑的侍卫统领见到赵匡胤,如同见到了救星,精神大振。
赵匡胤落地,毫不迟疑,双拳一错,太祖长拳展开,如同猛虎下山,直接撞入战团。他拳法大开大阖,至阳至刚,每一拳击出都带有风雷之势,简单直接,却威力无穷。一名使刀的刺客见他来得凶猛,挥刀便砍,赵匡胤不闪不避,左拳横摆,精准地砸在刀身侧面,“铛”的一声脆响,那精钢腰刀竟被砸得弯曲变形,刺客虎口迸裂,长刀脱手飞出。赵匡胤右拳顺势跟进,正中其胸口,刺客哼都未哼一声,胸骨尽碎,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两人。
他如同磐石般钉在御帐门前最危险的位置,拳风呼啸,将试图靠近的刺客纷纷逼退。那使剑的刺客见状,舍了对手,剑尖颤抖,化作三点寒星,分刺赵匡胤眉心、咽喉、心口,速度快得惊人。赵匡胤目光如电,窥准来势,双拳如封似闭,拳头上蕴含的雄厚内力形成一堵无形气墙,“叮叮叮”三声轻响,竟以肉拳硬生生荡开了利剑!那刺客只觉剑上传来一股灼热磅礴的巨力,震得他手臂发麻,长剑几乎脱手,心下骇然,急忙后撤。
另一边,那使双戟的悍猛刺客怒吼一声,双戟交叉,带着劈山裂石之势朝赵匡胤头顶砸落!赵匡胤吐气开声,马步沉稳,双拳自下而上冲天炮,悍然迎上!“轰!”拳戟相交,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翻滚,吹得附近火把明灭不定。赵匡胤身形一晃,脚下青砖碎裂,而那使戟刺客却被震得踉跄后退两步,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显然没料到对方内力如此刚猛霸道。
就在赵匡胤独斗两大高手,稳住阵脚之际,他带来的几名亲卫也与外围的刺客交上了手。这些亲卫皆是赵匡胤从军中千挑万选、一同出生入死的悍卒,虽单打独斗不如这些江湖刺客精妙,但胜在配合默契,悍不畏死,结成的战阵攻守兼备,一时也将其他刺客牢牢挡住,不让他们干扰赵匡胤这边的战局。
然而,刺客人数众多,且个个武功不弱,尤其是那使剑和使戟的两人,乃是其中翘楚,赵匡胤虽勇,一时也难以将其击溃。御前侍卫经过最初的血战,已折损近半,剩下的也大多带伤,全靠一股忠勇之气支撑。战况陷入胶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而残酷。赵匡胤心知,必须尽快打开局面,否则久守必失,一旦让任何一名刺客突破防线冲入御帐,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边沉着应战,将太祖长拳的刚猛发挥到极致,拳风激荡,迫得两名高手无法寸进,一边眼角余光飞速扫视全场,寻找破敌之策,额角已隐现汗迹。今夜之险,远胜沙场搏杀!而那御帐之中,帝王的安危,系于他一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