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星·天福酒楼门前,风一吹,旗幡哗啦作响,像极了某位龙族太子此刻躁动的内心。
小金本想轻装简行,潇洒独行——毕竟谁家新晋“皇”出门还带保镖团?可林风长老硬是把龙族防御阵法当烟花放,噼里啪啦全亮了,连远在星系边缘打盹的守阵老龙都被惊得一个激灵:“啥?天劫来了?!”结果发现是林风为护驾,把九重龙渊结界、云鳞护城光幕、逆鳞预警星阵……一股脑全启了。原定十人护卫队?小金当场叉腰:“我堂堂龙皇,又不是糖葫芦,串十个?”最后讨价还价到四人——还是林风使出“您昨儿打喷嚏时我递手帕”“您前天摔跤时我垫肩”等十八般苦情计,才勉强获批。四名护卫全程站姿如松、呼吸如钟、眼神如钉——不是盯敌人,是盯自家皇:生怕他一激动,当场变身金龙绕天王星三圈再顺手拆了城管执法艇。
“你小子又在那儿叹什么气?演《龙族悲情史》呢?”龙无名屈指一弹,精准敲中小金天灵盖。清脆一声“咚”,小金嗷地跳起,捂头龇牙:“谁敢说我丢人?吼——!”可惜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凶起来像只被抢了奶瓶的幼龙,连龙须都气得微微发颤,威压没放出半缕,倒把窗台一只打盹的机械鹦鹉吓得扑棱棱飞走了。
雪儿噗嗤笑弯了腰,龙无名摇着头叹气,仿佛在看自家刚学会御剑就撞上云朵的熊孩子:“前面就是天王星了,歇脚?大家举个爪。”
“歇!必须歇!我要去星际游乐园坐反重力过山龙!还要尝三色龙焰冰淇淋!”小金瞬间满血复活,尾巴尖都快甩出残影。林风等人秒速点头如啄米——谁敢说不?上回有人犹豫半秒,第二天就被派去给龙族祖坟除星尘苔藓,一去三个月,回来时胡子都长出了银河系螺旋纹。
踏入天福酒楼大门,龙无名脚步微顿。青砖缝里嵌着半枚旧铜钱,檐角风铃还是当年他和天问赌斗赢来的——那会儿他输了一坛醉龙酿,天问输了一张“秦王大哥欠我三顿火锅”的欠条。往事翻涌,比天王星大气层里的甲烷风暴还猛。
林风立刻上前请示:“皇,住宿事宜,可需属下安排?”
小金一愣,本能抬头望向龙无名——那眼神,活脱脱一只叼着骨头却不敢啃、眼巴巴等主人点头的小龙崽。
龙无名?仰头望天。
雪儿跟着仰头。
天问仰头。
四名护卫齐刷刷仰头。
黄天(刚进门的店小二兼老板儿子)也懵了,仰头找流星?结果只看见一片湛蓝大气层里飘过一朵可疑的、形状酷似龙爪的云……
小金秒懂,垮着脸嘟囔:“行吧行吧……林长老你看着办。”
天问立马接梗:“走!天福酒楼——我熟!老板黄林是我酒友,他儿子黄天是我干儿子,连后厨那只爱偷仙果的灵猴都认得我!”
龙无名慢悠悠补刀:“嗯,上回我俩在这儿喝高了,把昆仑派送来的‘友好交流函’当擦桌布用了——算算,两个月零三天没见,不知黄老板戒酒了没?”
话音未落,黄天已箭步冲出,先是鞠躬差点磕出脑震荡,再是瞳孔地震:“天问前辈!您身后这位……是龙无名道友?!”接着目光扫过小金,喉结上下一滚,声音陡然压成气声:“诸位,请——内房——速——”
茶香刚浮起,黄天便一拍大腿:“你们真不知道?昆仑派发‘诛龙檄文’了!悬赏令贴满三十六星域——‘取龙无名首级者,赠上品仙器一把,附赠昆仑派十年免费蹭饭卡!’”
小金“腾”地起身,掌风未至,实木八仙桌已化作漫天木屑蝴蝶——他怒目圆睁,龙角隐隐泛金光,活像即将点火升空的微型火箭:“走!现在!立刻!昆仑山南门集合!我亲自给孙泉掌门……送个‘断头礼盒’!”
林风刚伸手拦,小金眼一眯:“林长老,你这手……是想按在我龙鳞上,还是按在自己棺材板上?”
全场静默。四名护卫默默后退半步,悄悄把佩剑插回鞘——不是防敌,是防自家皇暴走时误伤友军。
天问端起茶杯掩饰嘴角抽搐,雪儿捏着茶盖轻笑:“啧,这脾气,倒比我当年砸了蓬莱岛拍卖行还像条龙。”
龙无名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凝了三秒:“小金。”
就两个字。
小金浑身龙气瞬间泄了大半,尾巴尖蔫蔫垂下。
龙无名盯着他:“你若现在冲去昆仑,明天头条就是——《震惊!龙族新皇首秀:单枪匹马送人头,喜提仙器镀金棺材一口》。”
他顿了顿,拎起茶壶给自己续水,水流声清越如剑鸣:“要打架?可以。但得先让全宇宙知道——是谁把脏水泼得比昆仑山瀑布还欢。”
小金眨眨眼,突然咧嘴一笑,龙须一翘:“哥,那……咱们今晚先去厨房,把昆仑派特供‘清心丹’换成‘狂笑散’?听说他们掌门最怕痒……”
龙无名一口茶险些喷出银河系。
雪儿笑倒在椅子上。
黄天扶着门框喃喃:“这届龙皇……好像更难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