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画卷徐徐展开,乾隆皇帝统治中期的二十年光景呈现在万朝时空之前。
这二十年,大清帝国步入了鼎盛巅峰,却也悄然孕育着衰落的种子。
乾隆十六年,皇帝开始了首次南巡,此后数度南下,所至之处不仅视察河工,更以文化为媒介整合江南,通过赐书赐画、题楹联匾额等书画互动形式,与江南士人建立联系。
然而南巡的奢华排场与巨额耗费,已为日后财政危机埋下伏笔。
乾隆二十年,清军发动对准噶尔的最后征伐。
这场历时数年的战争最终将西域纳入版图,乾隆帝将其命名为“新疆”,并于乾隆二十七年设立伊犁将军,完善边疆治理体系。
与此同时,清军又与缅甸爆发冲突。
乾隆三十二年,清缅战争升级,云贵总督明瑞率兵出征,虽取得局部胜利,却在次年陷入困境,明瑞战死。
这场战争暴露了清军在热带雨林作战的诸多弱点,最终以双方议和告终。
在军事征伐的同时,乾隆帝积极推进科学测绘事业。
蒙古族科学家明安图在乾隆二十一年和二十四年两次参加对新疆西北地区的地理测量工作,获得大量科学资料。
这些测绘成果为绘制《乾隆内府舆图》和《皇舆西域图志》提供了重要依据,使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完成全国经纬度测量的国家。
明安图不仅在地理测绘方面功勋卓着,在数学领域更是成就斐然。
他在乾隆二十八年前完成了《割圆密律捷法》的初稿,创造性地得出了六个新的数学公式,首开中国古代数学中无穷级数的研究方向。
乾隆中期,集古今文化大成的《四库全书》编纂工作全面展开。
乾隆三十八年,四库全书馆正式开馆,纪昀、陆锡熊等学者汇聚一堂,开始了这项浩大的文化工程。
然而,在编纂过程中,大量不符合清廷标准的书籍遭到销毁,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文化损失。
在思想控制方面,乾隆帝通过经筵讲学展现了对程朱理学的不满。
自乾隆二十一年起,他在经筵“御论”中多次公开质疑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这种倾向一直持续到乾隆末年。
特别是在《书程颐论经筵劄子后》一文中,乾隆驳斥了程颐“天下治乱系宰相”的观点,强调君权的绝对权威。
这些思想控制举措与文字狱相结合,营造了严密的文化高压氛围。
乾隆中期的对外贸易呈现出既严格控制又务实灵活的特征。
陆路贸易方面,清朝与俄罗斯的恰克图贸易持续繁荣,至18世纪90年代,两国间每年的皮毛、丝绸、棉花、瓷器、茶和大黄等货物贸易额可以达到500万-700万卢布。
山西商人在这一贸易网络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积累了巨额财富。
海上贸易则严格受政府控制,私人不能同海外商人直接交易,只能通过政府指定的代理商进行。
外国商船只能依法停靠在广州、厦门、宁波和松江四个港口。
这种贸易政策虽便于管理,却也限制了对外贸易的活力。
对于南洋贸易,清廷展现出务实态度。乾隆年间对暹罗、安南等国进口大米制定了详细的免税规则,如带米一万石以上者免其船货税银十分之五,带米五千石以上者免十分之三。
这些政策体现了18世纪中叶清廷在对外政策上的理性考量以及对海路来华货物的依赖。
在乾隆中期的科学领域,除了明安图的卓越贡献外,还有一批科学家在各自领域取得显着成就。
明安图在乾隆二十七年升任钦天监监正,主管钦天监的全部工作。
他在担任时宪科五官正期间,不仅参与编制历书,还经常参与将各种天文现象观测结果汇制成为题本进呈给朝廷。
这些科学活动为农业生产和历法制定提供了重要依据。
在地理测绘领域,乾隆年间进行的全国性测量工作具有划时代意义。
科学家们采用西方传入的测绘技术,结合中国传统方法,完成了对全国疆域的科学测绘。
这一成就不仅具有科学价值,也为清朝的有效治理提供了地理信息支持。
然而,在这盛世景象之下,隐患已然显现。
乾隆三十年代,清缅战争的困境暴露了军事力量的局限性。
朝廷内部,和珅逐渐崛起,其贪腐网络开始形成。
而在思想领域,文字狱的阴影日益浓厚,乾隆帝在《题东林列传》中将明亡归咎于讲学引发的门户之争,反映出对士人结社与自由讲学的深深忌惮。
在学术领域,乾隆帝对宋明理学的批判日益公开化。
他在《仲春朔吉》中否定孟子“民贵君轻”的思想,反对“变置社稷”之说,批判朱熹的解释有着轻视君王的倾向。
这些思想倾向与严密的文字狱相结合,使得士林风气逐渐转向考据训诂,而不敢涉及经世致用之学。
乾隆中期的二十年,大清帝国在疆域、文化、科技等方面均达到了鼎盛,却也正是在这极盛之中,闭关自守的倾向、严密的思想控制、官僚体系的腐化等问题已然滋生。
这位自称“十全老人”的帝王,在打造空前盛世的同时,也为帝国的未来埋下了危机的种子。
万朝时空的观者们,目睹这二十年间的辉煌成就与潜在隐患,无不为之感叹:盛极而衰,虽是历史常态,却总令人扼腕。
而这一切,都将在接下来的乾隆统治晚期,逐渐显现出其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