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容棠只愣在原地,没有别的动作,任由他那带着薄茧的粗糙大手在身上流连。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羞赧,“臣妾还是先穿上衣裳……”
穆廷就站在她身后,比容棠高出许多,总要低下脑袋,才能与她的脸颊相贴。
他从后面环抱着她,一手稳稳握着她的腰肢,一手轻抚着她细腻的肌肤,唇瓣轻轻落在她的侧脸,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低声道,“不碍事,棠棠……”
容棠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不知是方才在浴桶里泡得久了,还是被他这亲昵的举动搅乱了心神。
“朕就喜欢你此刻的模样。”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带着属于男子的坦诚与炙热。
穆廷不再多言,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将她轻放在浴桶边沿,让她微微俯身手撑着桶沿,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单手牢牢箍住她纤细的腰肢。
另一手利落地扯下腰间的玉带,动作间带着几分急切,宛如刚挣脱束缚的猛兽,带着原始的力量与炙热,深深进入她的世界。
净室内水汽未散,混合着彼此急促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而缠绵的气息。
夜渐渐深了,凉风从帐帘缝隙徐徐吹入,垂落的床帐被风轻轻掀起一角,又缓缓落下。
容棠蜷缩在被褥中,只觉得浑身筋骨都带着倦意,困顿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穆廷抱着她,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会儿。可他刚一碰触,她的身子便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眉宇间还凝着一丝未散的疲惫。
他心头忽然一软,方才实在是太孟浪了,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轻吟求饶,竟没能停下来。
此刻看着她疲倦的小脸,愧疚感悄然而生。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寻着侍女带来的容棠的东西,他记得有平日里她擦身用的药膏。
透着微亮的烛火,穆廷很快找到了她平时用得那瓶药膏,眉目一喜,正要合上药箱,他的手却蓦地顿住了。
视线落在小箱的角落,那里放着一只小瓷瓶,瞧不出什么特别。他盯着看了片刻,伸手将瓷瓶拿了出来,在掌心转了一圈,只觉得有些熟悉。
那日容棠替他上药时,好像便是这个瓷瓶滚落了下来,当时她的神情似乎颇为紧张……
穆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底闪过一丝探究。
给容棠上好药,又替她掖好被角后,穆廷却全无睡意。
他坐在榻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静静看了她许久,直到确认她呼吸平稳,才起身整理好衣袍,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营帐。
何启连一直在外候着,这个时辰见帝王出来,瞌睡一下就醒了,不免心生疑惑。
刚才里头不是……
怎么……
但他也不至于不要命的询问帝王,只跟着他一道进了一旁帝王的营帐。
穆廷静坐在案首前,掌心捏着的那只小瓷瓶,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在何启连好奇他在想什么的时候,穆廷将瓷瓶递了过去。
“你去找随行的太医,问问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穆廷顿了顿,目光望向外头沉沉的夜色,“还有……调查一下那个牧翎的事情,越快越好。”
“奴才遵旨。”
翌日──
因昨日刺客一事,猎场周围增添了巡逻人手,并且限制了狩猎范围,原本轰轰烈烈的秋狩,顿时升起了几分索然无味来。
于是穆廷决定,三日后便返程归京。
这会儿容棠刚醒,昨晚荒唐的记忆涌入脑海,才退下去的潮红又浮了上来。
“娘娘,郡主已在外头等候多时了。”紫兰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忙拍了拍脸颊,道,“让月汐等会儿,我这就梳洗。”
因在宫外,容棠的打扮已简洁为主,约莫过了一刻钟,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穆月汐正看着紫兰在清洗那些白狐皮毛。
“表哥可真疼嫂嫂。”
昨日众人狩猎了不少东西,其中最珍贵的莫过于穆廷狩猎的这些白狐皮毛,通体雪白,做出斗篷的话,肯定好看又暖和,正好适合冬日。
“嫂嫂你是没瞧见,昨日个表哥说将这白狐皮毛送你营帐的时候,那周箬梅眼睛都要瞪穿了!”
自从上次看到那周箬梅想偷偷潜入帝王的营帐后,她就对周家人彻底喜欢不起来,周箬梅不痛快,她就痛快。
容棠跟着她一道轻轻笑了笑。
穆廷不喜欢周箬梅,所以周箬梅现在做什么,她都只觉得颇为滑稽。
“不说她了,我听说嫂嫂你的哥哥,今天可是射杀了一头老虎呢。”
少女说着神情颇为明媚,容棠有些怔怔的看着她,想到她那日初入宫的自己想法,又见她如今对自家哥哥颇为崇敬,一时哭笑不得。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莫名其妙。
“是吗?那待会咱们可要好好去瞧瞧。”
────
这边穆廷在营帐内,先是听侍女禀报容棠今日的情况,听到她十分喜欢那白狐皮毛,眉宇间不由染上几分柔和。
见侍女离开,何启连才躬身在他面前轻声禀道,“皇上,您昨夜吩咐奴才查的事情,已有了些眉目。”
穆廷“嗯”了一声,视线并未离开手中的奏折。
帝王话音落下,何启连一个眼神,密探便悄然出现在营帐内,恭敬地递上卷宗。
穆廷接了过来,静静翻阅。
那密探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将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
“回皇上,这牧翎的生父本是是定国公容霆的旧部。四岁那年,其父为掩护定国公彻底丧命于北疆,其母得知消息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定国公觉愧对牧家,便接牧翎进了国公府,收为义子,亲自教养……十五岁那年,因前朝明康皇后一件旧事,只身前往了北疆。”
明康皇后?
还有,五年前……
不久正好对上了,虞奕和容棠之间的那件事?莫不是容婉和这牧翎说了什么?
不过这些多半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穆廷听得漫不经心,右手手指轻轻翻动着面前的纸页,直到目光触及其中一行字,才停住了动作。
擅木雕……
“还有……”
密探的声音顿了顿,似有犹豫,后半句卡在喉咙里,没有说下去。
穆廷抬眸看去,眼神陡然凌厉起来,“继续说。”
密探身子一颤,不敢再迟疑,连忙伏低了身子,低声禀道,“帝后大婚那日,本该在北疆的牧翎,却……出现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