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赤影已经在外面奔波了半个月。

这段时间,她几乎没合过眼,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锦阳城错综复杂的势力网中四处冲撞,试图为狱中的主子撕开一条生路。

此刻,她站在城南一处废弃货仓的阴影里,手指死死抠着粗糙的木柱,指甲缝里嵌满了污垢和干涸的血迹——那是三天前与人动手时留下的。

她的呼吸粗重,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不是受伤,是气的。

“李掌柜那边怎么说?”她哑着嗓子问身旁仅剩的两个手下之一。

那是个脸上带疤的女人,叫阿七,跟着凤三娘跑过西域商路,是个能拼命的。

阿七啐了一口唾沫,唾沫里带着血丝——她昨天刚被人从一家酒楼里扔出来。

“还能怎么说?”阿七的声音冷得像冰,“那老狐狸说,如今风向不对,她不敢蹚这浑水。让我们……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赤影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干涩刺耳,在空荡的货仓里回荡,带着嘲讽,“当年主子帮她打通西南商路,从那些山匪手里救出她独女的时候,她怎么不说好自为之?”

阿七沉默着,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

另一个手下,年纪稍轻些的燕九,忍不住愤愤道:“何止李掌柜!周家、钱庄的孙夫人、甚至咱们之前送过重礼的漕运司那位……一个个全都闭门不见!有的连门房都敢给咱们脸色看!”

赤影闭上了眼睛。

她早就该料到的。

凤三娘是什么人?

她跟了主子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

主子有魄力,有手腕,敢在死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挣下这偌大产业。

可她也有毛病,而且毛病不小——她太自大了。

这些年顺风顺水,让她觉得谁都得捧着她,让着她。

主子常说:“这世道,弱肉强食。我今日不吞她,明日就有人来吞我。”

这话没错,可主子做事太绝,太不留余地。

她看不起那些畏畏缩缩的“正人君子”,觉得她们假清高;她也看不起那些巴结讨好她的小商人,觉得她们没骨头。

心情好时,她施舍点残羹冷炙;心情不好时,一句话就能让人倾家荡产。

如今这报应,来了。

“产业呢?”赤影睁开眼,那双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咱们还有多少能调动的?”

燕九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嘴唇哆嗦了几下,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单子,手都在发抖。

“影姐……咱们,咱们恐怕……”她说不下去了,直接把单子递了过去。

赤影接过,就着从破屋顶漏下的那点天光,一行行看下去。

越看,她的心越冷。

单子上罗列的,原本都是凤家最赚钱的产业的名字后面都被朱笔画了叉,旁边标注着“已易主”、“查封”等字样。

只有最底下几处不起眼的铺面,还勉强写着“尚在”。

“什么时候的事?”赤影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吓人。

阿七咬了咬牙:“就在主子被收押后的第三天。咱们的人当时都急着打点官府,想捞主子出来,没人注意这些……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是暗中吞并……”赤影喃喃道,手指捏着那张单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她早就察觉不对劲了。

林素月和主子明面上斗得你死我活时,她就觉得有几处账目对不上,有几批货到得莫名其妙地晚。

可她当时以为是林素月使绊子,全部精力都用在对付醉仙楼上了。

现在想来,蠢的是她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那个“渔翁”,早就悄无声息地撒好了网,等她们两败俱伤时,一网打尽!

“查出来是谁了吗?”赤影问。

阿七和燕九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对方很小心,明面上的收购方来自不同州府,甚至还有海外的幌子。但……”

阿七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买通了一个原来在咱们绸缎庄做事的老人,她说,来接手铺面的人里,有她见过的面孔——去年漕运总督府寿宴上,她随主子去送贺礼,在偏厅见过那人,是总督府的一个管事。”

赤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总督府……

不,不止。

能让这么多势力同时闭门不见,能让那些掌柜毫不犹豫地背叛,能如此精准地掐断每一条退路……这绝不是某一个人能做到的。

这是一张早就织好的网。而主子和林素月,都不过是网里的虫子。

“官府那边呢?”赤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银子使了吗?到底定的什么罪?什么时候能判?”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如果只是商业纠纷,或者一些不太严重的罪名,或许还能用钱砸出一条路。

燕九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甚至不敢看赤影的眼睛。

“使了……能找的关系都找了,能送的银子都送了。”她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影姐,这次不一样。我偷偷问过一个在衙门里当差的远房表亲,她说……说主子的案子,是上面直接压下来的。罪名可能不只是商业上的事。”

“什么意思?”赤影猛地盯住她。

燕九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好像……牵扯到了边境的军需。还有,一些往来书信……具体的她也不清楚,但说得很严重,弄不好……弄不好要掉脑袋。”

货仓里死一般的寂静。

赤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

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那些往日里巴结奉承的人躲得比谁都快?为什么暗中那股势力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吞并?为什么连银子都打不通关节?

因为主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而那些人,现在要她死。

不仅要她死,还要在她死之前,把她这些年积攒的一切——财富、人脉、甚至她这个人存在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吞得一点不剩。

“哈哈哈……”赤影忽然又笑了起来,这次笑声更大,更疯狂,笑到后来,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咳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呛了出来。

阿七和燕九担忧地看着她,却不敢上前。

笑了好一会儿,赤影才直起身,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角。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所有的焦虑、愤怒、不甘,都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你们说,”她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那些大人物,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他们现在最希望看到什么?”

阿七和燕九愣了愣。

赤影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们希望主子老老实实在牢里待着,等着被定罪,被处决。希望我们这些手下树倒猢狲散,希望那些主子的资产一切顺理成章地变成他们的。希望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过去,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她走到货仓唯一的破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那如果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愿呢?”

阿七心头一跳:“影姐,你的意思是……”

“劫狱。”赤影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

燕九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是死罪!而且地牢守卫森严,咱们现在人手不足,硬闯等于送死!”

“只能赌一把。”赤影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个手下,“主子在牢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那些人不一定会让她活着等到审判。”

“可是就算救出来,咱们能去哪儿?”燕九还是担心,“现在全城肯定都在盯着……”

“去北边。”赤影打断她,“主子早年在那条西域商路上,不止留了货栈。漠北那边,有几个部落首领受过她的恩惠。中原待不下去,咱们就出去。”

她的语气越来越坚定,仿佛不是在说一个疯狂的计划,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可是影姐,”阿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就算咱们救出主子,逃出去了……然后呢?主子那个脾气,她能甘心吗?她要是想杀回来报仇……”

赤影沉默了。

她想起主子那张总是带着傲慢的脸,想起她得罪人时那种毫不在乎的狂妄。

甘心?主子怎么会甘心。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输,就是被人踩在脚下。

如果真把她救出来,她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想着怎么报复,怎么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而那,可能会让她们所有人死得更快。

“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赤影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我们的命是主子的。她活着,我们就跟着活。她要是想死……我们也只能陪着。”

货仓里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阿七重重地一点头:“干了!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主子捡回来的,大不了还给她!”

燕九看着两人,咬了咬牙,也点了点头。

赤影看着这两个还愿意跟着她拼命的姐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热流。

她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阿七,你去打探地牢的换防时间和路线。燕九,你去找三匹马,备足干粮和水,再弄些伤药。我去搞兵器。”

“什么时候动手?”

“三天后。”赤影望向窗外,“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但愿老天奶……能给咱们一条活路。”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

皇宫的御书房里,烛火通明。

长公主姜安跪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已经跪了一刻钟。

她的膝盖开始发麻,但她一动不动,维持着最标准的跪姿。

头微低,视线落在前方三尺处,那里有一双明黄色的绣龙靴。

靴子的主人正坐在书案后把玩着一个令牌,正是姜安从琉璃古城中带回来的凤翎令。

“起来吧。”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

姜安这才缓缓起身,腿有些踉跄,但她迅速稳住了。“谢陛下。”

书案后,女帝姜璃抬起头。

她今年不过二十四岁,比姜安还小两岁,但坐在那个位置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她的长相与姜安有三分相似,但眉眼更柔和,笑起来时,看起来温柔可亲。

但姜安知道,这温柔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城府。

“长姐辛苦了,”姜璃放下令牌,从书案后走出来,亲自扶住姜安的手臂,“让你跪了这么久,是朕的不是。快坐。”她的动作自然,语气亲昵,仿佛真的只是一对寻常姐妹。

姜安顺从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半边屁股虚悬,姿态恭敬。“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她说。

姜璃在她对面坐下,宫女悄无声息地奉上热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御书房里只剩下姐妹二人。

“锦阳城的事,办得如何了?”姜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浮叶。

姜安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报,双手奉上:“回陛下,凤氏名下的主要产业,已有八成被我们的人接管。剩下的两成,一部分被林素月吞并,一部分被其他商人瓜分。但核心的商路、货栈和钱庄,都已掌控在我们手中。”

姜璃接过奏报,却没有打开看。

她只是放在一边,目光温和地看着姜安。“长姐办事,朕一向放心。”

她微笑道,“只是,那凤三娘本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姜安心中一凛。

“凤三娘目前关押在锦阳城大牢。按律,她涉嫌贿赂官员、垄断市价、伤人致残等多项罪名,可判流放或斩首。”

姜安谨慎地说,“但臣以为,此女在商界经营多年,人脉复杂,若公开审理,恐生变故。不如……让她在狱中‘病故’,一了百了。”

姜璃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没有说话。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烛火在两人之间静静燃烧,投下的影子在墙壁上微微晃动。

良久,姜璃才开口,声音依然温和:“长姐,你恨她,对吗?”

姜安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她低着头说。

“楚湘。”姜璃吐出这个名字。

姜安的手指猛地收紧。

死亡沙海的漫天黄沙仿佛又扑到了眼前,还有那张在沙丘后缓缓倒下的身影。楚湘最后推她的那一下力道,至今仿佛还留在背上。

“陛下,”姜安的声音有些干涩,“臣不会因私废公。”

姜璃放下茶杯,站起身,缓缓踱到窗前。

窗外是皇宫的夜色,远处宫灯的暖光在黑暗中晕开一团团朦胧的光晕。

“楚湘倒是个不错的人。”她背对着姜安,声音很轻,“死在一个商人手里,可惜了。”

姜安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收紧。

“朕知道,楚湘救了你。”姜璃转过身,目光落在姜安脸上,“若不是她,你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埋在黄沙下的枯骨了。”

“是。”姜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楚湘对臣,有救命之恩。”

“所以她死了,你很难过。”姜璃走回书案旁,手指轻轻抚过那枚凤翎令的边缘,“你想为楚湘报仇,所以借着这次整顿北方商界的机会,杀死凤三娘。朕说得对吗?”

姜安抬起头,直视着女帝的眼睛:“陛下,臣承认有私心。但凤三娘本身也罪有应得。她垄断商路、贿赂官员、草菅人命,这些罪名桩桩件件都有实证。即便没有楚湘的事,她也该伏法。”

“你说得对。”姜璃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凤三娘确实该死。但朕要问的是——长姐,你确定你只是在为楚湘报仇吗?”

“还是说,你借着这个机会,在锦阳城布下了一张更大的网?凤三娘的产业,你接手了八成。林素月的醉仙楼,你也暗中派人接触过,想把它也收入囊中。还有那些被牵连的小商人,你一边打压,一边又抛出橄榄枝……长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冷汗,顺着姜安的脊背滑下。

她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足够小心。

却没想到,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坐在深宫之中,竟对她的每一步动作都了如指掌。

“臣……”姜安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想掌控北方的商脉。”姜璃替她说了出来,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想通过控制商路,来影响朝中的势力平衡。你想让那些靠赋税养着的世家大族,反过来要看你的脸色。对吗?”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烛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姜安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帝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们之间,从来都不是什么姐妹情深。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眼里只有江山,只有权柄,只有制衡。

“臣不敢。”姜安低下头,“臣只是觉得,北方商界混乱已久,需要整顿。若能将这些力量收归朝廷所用,对边境军需、国库充盈,都有益处。”

“好一个收归朝廷所用。”姜璃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长姐,你我都清楚,这朝堂之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朝廷?不过是几股势力互相拉扯罢了。你收了的商脉,是想壮大哪一股呢?是你母族那一脉?还是你自己?”

姜安猛地抬头:“陛下!”

“别紧张。”姜璃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温和起来,“朕只是随口问问。长姐这些年为朝廷奔波劳碌,朕都看在眼里。你为楚湘报仇,朕理解;你想收拢锦阳城势力,朕也理解。毕竟,在这宫里活下来的人,谁手里不需要几张牌呢?”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姜安脸上:“但朕要提醒长姐一句——有些线,不能越。凤三娘可以死,她的产业你也可以收。但北方的格局,不能乱。那些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了几十年,你动得太急,会出事。”

姜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听懂了女帝的意思——你可以报仇,可以捞好处,但不能动摇根本,不能打破现有的平衡。

“那凤三娘……”她试探着问。

“按你说的办吧。”姜璃重新端起茶杯,语气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温和,“让她‘病故’。但要注意方式,别留下把柄。至于她的产业……你既然已经接手了,就好好经营。但账目要清楚,该上缴国库的,一分都不能少。”

“臣明白。”姜安垂下眼帘。

“对了。”姜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上次说,楚湘临死前,托你把那株玉髓灵芝送到忘忧谷,给一个叫苏辞玉的人。送到了吗?”

姜安的心跳漏了一拍。“送到了。臣亲自去的。”

“那人……就是林素月如今养在静心园的那个?”姜璃问得随意,但姜安知道,这绝不是随意一问。

“是。”姜安谨慎地回答,“苏辞玉曾是醉仙楼的头牌,后被楚湘所救。臣去看他时,他……似乎过得不太好。”

姜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个可怜人。”

她顿了顿,忽然问,“长姐,你觉得林素月此人如何?”

姜安沉吟片刻:“此女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掌控醉仙楼多年,在锦阳城势力不小。但她也有软肋——她对苏辞玉执念颇深,甚至不惜与凤三娘正面冲突。如今苏辞玉有孕在身,她更是将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有孕?”姜璃挑了挑眉。

“有趣。”她轻声道,“一个青楼头牌,能让锦阳城两个最有权势的女人为他争得头破血流……这苏辞玉,倒是个妙人。”

姜安没有接话。

她不知道女帝突然提起苏辞玉是什么意思,但多年的宫廷生活让她学会了在不确定的时候保持沉默。

“罢了。”姜璃挥了挥手,“锦阳城的事,你继续盯着。凤三娘那边,尽快处理干净。至于林素月……先不动她。醉仙楼的情报网还有用,留着她,比换个人接手更稳妥。”

“是。”姜安应道。

“你下去吧。”姜璃重新拿起奏折,仿佛刚才那番暗流涌动的对话从未发生过,“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歇。”

姜安起身,恭敬地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厚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温暖的烛光和那个看似温柔的帝王。

姜安站在廊下,夜风吹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她抬头望向夜空。

京城的天空没有锦阳城那么开阔,被层层宫墙切割成一块块狭窄的方形。星星也很少,只有几颗孤零零地挂在天边,发出微弱的光。

楚湘,你在天上看着吗?姜安在心里默默地问。

我为你报仇了。凤三娘很快就会死。

你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大概也就只剩苏辞玉了吧。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陆沉周若雪全文阅读至强龙尊叶辰萧初然霸总追婚:夫人,哪里跑!海边别墅的神秘男子重生蜜恋:墨少宠妻超级甜谍战:我当恶霸能爆奖励!快穿之我的潇洒人生爽炸了!绝色妖精横行影视世界最强末日系统舰娘改造,提督去宪兵队忏悔吧为保研,我盗墓贼身份曝光了!我的手下个个都是人才知青重生想消遥,扣个军婚被锁死AKM:和队长恋爱后,我一打三0幻梦0影踪0行异界快穿: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好人死神之鬼差综影视之作精在线崩剧情一卦千金:玄学主播资产过亿杂货铺通古今:我养的王爷登基了梦幻香江综影视之美色撩人快穿精灵梦叶罗丽空间:天才炼丹师,帝尊百般娇宠家族旁系分支修仙指南天道葫芦果然,人杀多了,就有经验了崩坏:守梦的无想者冷战三年,她提离婚他却红了眼惊!军医带药房和军火库穿越了三国经销商八零重生,逆袭老太脚踹伥鬼儿女修仙界第一干饭人民间短故事集灵泉空间:劝寡母分家后养大弟妹惊悚直播:黏人病娇邪神来敲门军婚:嫁最强兵王,我一胎双宝亿万宠婚:帝少的影后甜妻崽崽三岁半,全皇朝跪求她登基末世废土拾荒:我有田有牛有山庄镜头里的单身舞步陆爷,夫人她马甲捂不住了!综影视之主角又在打乱剧情综影视之小小的姥子灵魂互换之别样人生快穿:宠夫日常都市妖藏:诡医生穿越种田:逃荒路上有空间盛宠七七惊!暴露盛世美颜后被病娇强制了
书河书屋搜藏榜:锦鲤弃妇:大吉大利,今日和离电霸以爱为营,伺机而动厨娘小俏媳之带着全家致富穿越之农家老四失业后,我从位面交易开始致富绑定交换系统后,上交国家当首富阴阳秘术之鬼瞳重生后,将军嫂嫂想娶我你想抄家,问过我公主媳妇了吗?九叔:我让你修道你非练武三国经销商迷局密说他爱上了土包子女生斗罗:开局教皇祭天穿越废物世子,开局申请发配边疆力气大了后,我走路带风快穿:炮灰男配要翻身【娱乐圈】脸蛋天才是怎样炼成的末日穿六零的快乐生活戏仙记穿成反派儿子的亲女儿?开局融合巅峰雷阿伦,我单骑救主咸鱼被迫在修仙界搞内卷开局绝境,我以战歌撼九天希腊神话:诸神宠儿四合院:万岁军退伍,掌权保卫处综穿:小世界学技能她太上瘾豪门弃妇被迫走红了全是孽缘男主绝嗣?她靠系统母凭子贵!那片天空那片云反派心尖黑月光假太监:皇后请排队,我是真忙不过来啊!年少情深:阎少的撩人甜妻不好追创世穷神揽青华鬼灭:我的哥哥是上弦和初始剑士是六眼,也是火红眼天剑之剑回到最初,我说我喜欢你小小夫君殇祭茅山道士传奇2在柯南世界里柯学开挂望川忘川她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我气运!纵横诸天:我能无限许愿!醉哑公子他偏要以下犯上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炮灰联姻老男人被我种的菜馋哭了末世大佬在古代开农家乐规则之眼:我窥破影城真相一念之善,一念之魔摄政王放下朝堂跟我去种田诸天起源之开局火影古代咸鱼躺赢了长寿的真相邓绥轶事录被妹妹坑成顶流之后予你乐安一人之下,三一小师叔下放被烧死的资本家大小姐重生了JOJO:从拯救徐伦开始渣爹不给的,我那情劫对象给了善念觉醒:我的功德系统崩铁:星穹诡道真千金她爆红了快穿:恶毒女配也要做好人吗?假面骑士,听我说我真的是人类!拖油瓶她才是真团宠修真第一恶霸躺平也能当神医斩神:开局无量空处,我吊打外神去你丫的炮灰!劳资天生就是主角神印:都要当月魔神了,嚣张亿点我在诸天只想规律作息风起青萍,蜜糖正甜谁没当过几天神经病一品凡仙粤海诡影:禁忌迷局道御诸天:李青牛重生忍界,苟命求生绿萍重生,断腿的人变成了楚濂!平凡苟活星尘里的糖薛定谔的开挂数码宝贝:数码反派二战,跟着科涅夫混成了将军他从灰烬中归来原神:当战损帝君穿越请仙典仪女尊:裴公子的演技太过精湛穿来就撩佛子:破戒从吻开始九幽宅邸录崩铁:从翁法罗斯开始成为星神少将军,今日份暗杀请查收顶流穿成炮灰,狂撩残疾反派老公穿成狐妖后,我缠上了赶考书生他的世界有光了霍格沃兹魔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