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吉兆能乐堂内,三味线的哀婉音色如泣如诉。戴着能面的舞者在舞台上缓缓移动,每一个动作都承载着千年的仪式感。判官坐在贵宾席上,身上昂贵的西服下藏着紧绷的肌肉。他的脸是魅影精心制作的三井家族继承人面具,完美无瑕,但面具下的眼睛如鹰隼般扫视全场。
左侧,夜莺扮作的艺伎医师正为一位年迈的财阀斟酒。她的和服袖中藏着纳米医疗机器人,发簪里是高频扫描仪。右侧,铁壁庞大的“相扑”身躯占据两个座位,肌肉伪装服下是碳纤维防弹层,粗壮的手指随时准备撕裂伪装投入战斗。
能乐堂是浅仓信最爱的场所之一,今晚的表演是他资助的传统文化保护项目开幕式。团队得到情报,浅仓信将在此与议会亚太区代表秘密会面。
“呼吸放平稳,你的心率过快。”夜莺通过隐形耳机提醒判官,“艺伎正在观察你。”
判官微微调整坐姿,做出被能剧深深吸引的样子。面具内侧的显示屏正将扫描数据投射到他的视网膜上:热成像显示舞台下方有密室,声波分析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发现三个可疑信号源,”鬼手的声音从远程传来,“但无法精确定位,有高级屏蔽。”
能剧进入高潮部分,戴着脸谱的配角开始快速旋转,鼓点越来越急。判官注意到一个细节:鼓手的节奏与正常版本有细微差别,每次加速都对应着观众席某处的轻微能量波动。
“鼓点在传递信号,”判官低语,“鬼手,分析节奏模式。”
片刻后鬼手回复:“是二进制编码!在传输...等等,是启动代码!某种系统正在被激活!”
就在这时,鹰眼的声音紧急插入:“观众席混入六名清除者杀手!重复,六名清除者!位置:2点方向贵族老妇,5点方向侍酒师,7点方向...”
判官保持表情平静,但内心警铃大作。清除者竟然也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今晚的行动远比想象中复杂。
“他们的目标是谁?”判官轻声问。
“不确定,但...天哪,7点方向的那个正在看着夜莺!”鹰眼的声音紧张起来,“他们认出她了!”
夜莺正优雅地为客人斟酒,但判官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也察觉到了危险。
能剧舞台上,主角开始独舞,歌词讲述着一个背叛与复仇的古老故事。判官突然意识到,这出戏的选择并非偶然——它在影射着什么。
“铁壁,准备b计划。”判官低声说,“夜莺,慢慢向出口移动。”
但就在此时,能乐堂的所有出口悄然关闭,传统的木制格栅落下金属加固层。他们被封锁在内。
“不是我们的人干的!”鬼手急报,“系统被外部控制!”
观众们还沉浸在表演中,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只有那些清除者开始悄然移动,如同鲨鱼嗅到血腥。
判官当机立断,做了一个看似整理领带的动作——实则是给团队的行动信号。
夜莺突然“不慎”打翻酒壶,酒液洒在身旁的贵族老妇——实为清除者——身上。在老妇分神的瞬间,夜莺手中的纳米机器人已悄然侵入对方的服饰。
铁壁“笨拙”地起身要去洗手间,庞大的身躯故意撞倒一名侍者——另一个清除者。在接触的刹那,他已在对方身上贴上追踪器。
判官则优雅地鼓掌,仿佛被表演深深打动,但手中的微型发射器正将干扰波指向舞台鼓手。
能剧的节奏突然乱了一拍,舞者微微怔住。内行人能看出这是个失误,但大多数观众以为这是表演的一部分。
“系统重启了!”鬼手报告,“控制权夺回30秒!”
判官起身,向舞台方向鞠躬——这是预定信号。铁壁突然暴起,看似冲向洗手间,实则撞向一扇隐蔽的安全门。夜莺则以治疗被酒洒的老妇为借口,将她带向侧厅。
清除者们立即行动,但被突然站起“鼓掌”的判官巧妙阻挡了路线。
“密室入口在舞台下方!”鬼手终于定位成功,“但需要生物钥匙开启!”
判官目光扫过观众席,最后落在主要赞助商席位上的一个老人——浅仓信的公开身份之一,文化保护基金会会长。
就在判官向老人移动时,能剧舞台突然发生惊人变化:所有能面同时睁开眼,发出红光,演员的动作变得机械而诡异。
“脑波控制!”夜莺惊呼,“他们在用能乐节奏影响观众意识!”
果然,观众们开始变得恍惚,眼神呆滞。能乐堂成了一个巨大的洗脑机器。
六个清除者同时撕去伪装,露出下面的银色作战服。他们不再隐藏,因为所有普通观众都已进入被控制状态。
“全员暴露!”判官下令,“自由开火!”
战斗瞬间爆发。铁壁撕开伪装服,碳纤维装甲下的武器系统全面开启。夜莺的和服下飞出医疗纳米机器人,它们不仅能治病,也能释放神经毒素。
判官直扑浅仓信的替身,但老人突然露出诡异微笑,皮肤如蜡般融化——又是一个仿生人!
“陷阱!”判官惊呼,“全员撤退!”
但出口全部封锁,能乐堂成了死亡竞技场。清除者的武器发出奇特嗡鸣,不是发射子弹,而是某种能量波,被击中的物品不会破损,而是直接分解。
“分子分解武器!”鬼手警告,“绝对不能被打中!”
能剧舞台上,演员们仍在机械地舞蹈,仿佛一场诡异的仪式。判官突然注意到主角的能面与众不同——那是浅仓信最爱的“小面”面具。
“舞台!浅仓信在舞台上!”判官大喊。
团队向舞台推进,但清除者的火力极其凶猛。铁壁的装甲被擦过,一部分瞬间汽化。
“需要掩护!”铁壁咬牙坚持。
夜莺释放全部纳米机器人,形成一片银色雾气暂时阻挡清除者视线。判官趁机突破防线,跃上舞台。
戴着小面的舞者停止动作,缓缓转身。当他摘下面具,露出的却不是浅仓信的脸,而是一个年轻女子——与夜莺有七分相似。
“苏...白薇?”判官震惊。
女子微笑,声音却是电子合成音:“判官先生,您对我母亲的执着令人感动。”
全息投影!判官立即意识到上当,但为时已晚。舞台地板突然打开,他坠向下方密室。
上方,铁壁和夜莺看到判官消失,想要救援却被清除者死死缠住。
“判官落入陷阱!”夜莺惊呼,“我们必须...”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传统能乐打断。但这次的声音不再优雅,而是扭曲尖锐,如同金属摩擦。
所有观众同时起身,眼睛发出银光——他们已被完全控制,成了人肉盾牌和武器。
“不能伤害平民!”铁壁怒吼,被迫降低火力。
夜莺咬牙做出决定:“鬼手,释放‘涅盘’协议!”
“但那会让你...”鬼手犹豫。
“现在!”
整个能乐堂突然被蓝色光芒笼罩。夜莺站在中央,和服无风自动,眼中蓝光夺目——她释放了全部凤凰因子能量。
被控制的观众纷纷倒地,清除者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但夜莺口鼻出血,踉跄欲倒。
铁壁冲破阻碍,接住倒下的夜莺:“傻丫头!”
“快...救判官...”夜莺虚弱地说。
铁壁抱起夜莺,冲向舞台。在蓝色光芒消散前,他们跃入判官消失的洞口。
下方是一个充满高科技设备的密室。判官正与一个身影对峙——那是戴着能面的浅仓信,或者说,某个像他的人。
“欢迎来到最后的舞台。”浅仓信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让我为你们表演最后一出戏:死亡之舞。”
密室四周升起各种传统武器:武士刀、长弓、手里剑...但都经过高科技改造。
铁壁放下夜莺,与判官并肩而立:“二对一,不公平吧?”
浅仓信轻笑:“谁说我是一个?”
六个清除者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围住。上方传来能乐堂坍塌的声音——整个建筑正在自毁。
绝境中,判官突然注意到某个细节:浅仓信手中的扇子有一个特殊图案——与他在茶室见过的完全不同。
“你不是浅仓信。”判官冷静地说,“你是他的影子替身。”
对方动作微微一滞,虽然极其短暂,但已足够确认判官的猜测。
“即使如此,你们也难逃一死。”假浅仓信怒吼,能面下眼睛闪烁红光。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时,夜莺突然挣扎站起,唱出一段奇异的旋律——能乐中的女鬼咏叹调。
假浅仓信如遭雷击,动作突然僵硬:“不可能...这段旋律应该已经失传...”
“母亲教我的。”夜莺虚弱但坚定地说,“这是苏白薇版本的‘道成寺’,只有她知道真正的唱法。”
能面突然裂开,露出下面机械构造的面孔——这是个高级仿生人,但被植入了浅仓信的部分记忆和人格。
“故...障...”仿生人发出扭曲的声音,“系统...错误...”
清除者们突然停止动作,仿佛失去指令。
鬼手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找到控制系统了!能乐堂地下有个信号塔,正在向外太空发送信号!”
判官立即明白:“浅仓信不在地球!他在太空站指挥这一切!”
仿生人突然爆炸,碎片四溅。铁壁用身体护住夜莺,判官则冲向控制台。
“信号锁定!”判官操作控制台,“浅仓信在...国际空间站?”
但就在他们获得这一惊人情报时,最后一个清除者突然暴起,不是攻击,而是冲向夜莺,手中针管直刺她的脖颈。
铁壁反应极快,徒手捏住清除者的手腕,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但针管还是擦过夜莺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不是毒药...”夜莺看着迅速愈合的伤口,“是追踪器!”
清除者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自我销毁,化为灰烬。
整个密室开始坍塌,团队不得不紧急撤离。当他们冲出能乐堂时,身后建筑已完全倒塌,成为一片废墟。
雨再次落下,冲刷着战场。团队伤痕累累,但至少活着。
“浅仓信在国际空间站。”判官喘息着说,“这意味着议会的力量远超想象。”
夜莺触摸颈部的伤口:“而这个追踪器,意味着无论去哪,他们都能找到我。”
铁壁看着废墟:“今晚我们输了战役,但赢得了情报。”
远处街角,一个戴能面的人静静观察着他们,随后悄然隐入黑暗。
能乐虽终,百相未尽。真正的舞台,才刚刚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