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袖没恼。
心里那团火,反而烧得要把胸膛炸开。
这是信任。
更是……把刀柄递到她手里的,绝对掌控。
“好。”
楚红袖转身。
红衣如血,猎猎作响。
虎符被她随手挂在腰间,随着步子晃荡,撞着甲片叮当响。
她提枪。
走到台前。
居高临下,眼神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不服?”
那个百夫长梗着脖子,眼里带着兵痞特有的桀骜:“让个娘们儿来骑在我们头上?兄弟们裤裆里的玩意儿不答……”
“应”字还没出口。
轰!
楚红袖脚下的木板炸裂。
人影消失。
下一瞬。
一只红色的战靴,狠狠踩在那百夫长的脸上。
直接把他半个脑袋踩进了沙土里。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
纯粹的。
暴力的。
速度与力量。
全场三千人,连呼吸都停了一拍。
楚红袖单脚踩着那还在抽搐的身体,红缨枪往地上一顿。
枪杆嗡鸣。
“还有谁?”
声音不大。
却像冰渣子一样,往人骨头缝里钻。
没人敢动。
这帮兵痞是烂,但不傻。
这一脚若是踩实了,脑袋得像烂西瓜一样爆开。
暗劲高手!
“一群废物。”
楚红袖冷笑,脚尖一踢,像踢垃圾一样把那百夫长踢飞出去。
她随手扔掉红缨枪。
接过王二狗递来的“神机”。
枪身冰冷。
沉重。
带着一股子机油味和杀戮气。
楚红袖手指抚过枪身。
虽然是第一次摸这玩意儿。
但杀人的兵器,道理是通的。
她举枪。
没看瞄准镜。
凭的是在死人堆里滚出来的直觉。
三百步外。
校场旗杆顶端,一只不知死活的乌鸦正在梳理羽毛。
“看好了。”
“这才叫杀人。”
砰!
一声闷响。
没有预想中的惊雷声,只有一声低沉的震动。
三百步外。
那只乌鸦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
连根完整的羽毛都没剩下。
紧接着。
咔嚓。
那根碗口粗的旗杆,从中断裂。
轰然倒塌。
静。
死一般的静。
三千兵痞瞪大了眼,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妖法?
没火光?没巨响?
三百步外,指哪打哪,威力还能打断旗杆?!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
所有人都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这枪。”
楚红袖吹了吹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
眼神扫过全场。
“叫‘神机’。”
“以后。”
“它是你们的爹。”
“也是你们的命。”
“丢了枪的,死。”
“保养不当的,死。”
“不敢开枪的,死。”
三个“死”字。
带着内力,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口。
“听懂了吗?!”
“听懂了!!!”
吼声震天。
那是对力量最原始的崇拜,也是对死亡最直观的恐惧。
赵十郎站在台上,手里核桃盘得飞快。
咔哒咔哒。
他看着那个红衣背影,笑了。
狼。
这才是他要的狼。
【叮!楚红袖好感度暴涨!当好感度65!奖励白银盲盒x1!】
赵十郎没管奖励。
他走过去。
楚红袖正好转身。
四目相对。
她脸上带着薄汗,那双凤眼里,全是还没散去的杀意,和一种极度亢奋的光。
“怎么样?”
她扬起下巴。
像只刚刚捕猎归来的母豹子,在向首领炫耀猎物。
“够味。”
赵十郎伸手。
指腹擦过她脸颊上的一滴汗珠。
楚红袖身子一僵。
想躲。
没躲。
“别动手动脚。”
她声音压得很低,耳根却红了,“全是人。”
“怕什么。”
赵十郎把那滴汗抹在自己指尖,捻了捻。
“你是我的将。”
“我是你的帅。”
“帅给将擦汗。”
“天经地义。”
楚红袖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没杀伤力。
反倒像是在……勾人。
“行了。”
赵十郎收起笑意,眼神瞬间变得森寒。
“刀磨好了。”
“该见血了。”
“今晚。”
“这幽州城的地下,得用血洗一遍。”
“名单上的人。”
“我要他们……”
“一家整整齐齐。”
楚红袖握紧了手里的枪。
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放心。”
“我的枪。”
“早就渴了。”
……
入夜。
幽州城。
风声鹤唳。
王府。
这是王甫那老狗养在城里的钱袋子。
高墙大院,碉楼林立。
王百万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转着两个金胆,肥脸上满是油汗。
“慌什么!”
他一脚踹翻了报信的家丁。
“老子这院墙三丈高!养了五百死士!”
“他赵十郎敢来?”
“来了老子就让他变刺猬!”
“只要撑过今晚,郡守大人的铁骑一到……”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像是熟透的西瓜被敲开。
王百万旁边,那个正要拔刀的护卫头领。
脑袋突然炸开。
红的白的。
溅了王百万一脸。
“啊——!!!”
王百万尖叫,手里的金胆当啷落地。
“谁?!谁在装神弄鬼?!”
没人回答。
只有那如同死神敲门般的闷响。
噗。噗。噗。
院墙上。
碉楼里。
那些手持弓弩的死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全是爆头。
没有火光。
没有喊杀声。
只有这种令人绝望的、无声的收割。
“鬼……鬼啊!!!”
家丁们崩了。
扔了刀枪,哭爹喊娘地往后院跑。
轰!
那扇包着铁皮的朱漆大门。
被人一脚踹开。
烟尘散去。
一队黑甲士兵,端着那黑洞洞的怪枪,如幽灵般涌入。
为首一人。
红衣。
红枪。
如罗刹临世。
楚红袖没骑马。
她踩着满地的血水和木屑,一步步走进来。
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王百万的心脏上。
“王百万。”
她喊了一声。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叫一条狗。
“你的事发了。”
“勾结乱党,囤积居奇。”
“奉赵侯爷令。”
“抄家。”
“灭族。”
王百万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别……别杀我!”
“我有钱!我有几百万两银子!”
“我都给你!”
“我是王大人的亲戚!我有免死铁券……”
砰!
楚红袖抬手。
没看。
一枪打在王百万的大腿根上。
这一枪。
直接打断了骨头。
“啊——!!!”
惨叫声凄厉得像杀猪。
“聒噪。”
楚红袖皱眉。
“全部拿下。”
“反抗者,杀。”
“跪地者,杀。”
“赵家不需要俘虏。”
“只需要……”
“立威。”
身后。
神机营的兵痞们,看着这单方面的屠杀,眼里的贪婪变成了狂热。
这枪。
真他娘的是神器!
跟着这样的主子。
这天下,大可去得!
……
赵府。
书房。
灯火如豆。
外面的枪声隐约传来,像是给这寂静的夜,打着节拍。
赵十郎坐在桌案后。
笔尖饱蘸浓墨。
在一张写满名字的宣纸上。
画下最后一个红叉。
“王家。”
“没了。”
他放下笔。
“侯爷好耳力。”
旁边。
一双素手伸过来,替他研墨。
阮拂云。
七嫂。
她今晚没穿那身花哨的戏服。
换了一身紧身的夜行衣。
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曲线。
尤其是那腰。
细得让人想折断。
“三姐那边动静不小。”
阮拂云声音软糯,带着股子吴侬软语的甜腻。
“这把刀,太快了。”
“官人就不怕……”
“这刀太快,伤了手?”
她在挑拨。
也在试探。
这是职业病。
赵十郎没抬头。
伸手。
一把抓住了她研墨的手。
用力一拉。
阮拂云惊呼一声。
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坐在了他腿上。
“七嫂。”
赵十郎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在教我做事?”
阮拂云没慌。
反而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身子像没骨头一样,贴在他胸口。
“奴家哪敢。”
“奴家就是……吃醋了。”
她手指在他胸口画圈。
“官人把兵权给了三姐。”
“把钱袋子给了大姐。”
“把命根子给了四姐。”
“奴家呢?”
“奴家就只配在这黑灯瞎火里。”
“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十郎笑了。
笑得有些邪气。
他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那里。
经过鬼门十三针的调理。
已经没了僵硬感。
只剩下软。
和弹。
“七嫂这话说得亏心。”
“你手里握着的。”
“是我的眼。”
“是我的耳。”
“这幽州城谁穿什么颜色的底裤。”
“不都在你七嫂的一念之间?”
“这权力。”
“还不够大?”
阮拂云轻哼一声。
媚眼如丝。
“大是大了。”
“可奴家这心里……”
“还是空落落的。”
她凑到赵十郎耳边。
舌尖轻轻舔过他的耳垂。
“今晚。”
“三姐在外面杀人放火。”
“官人在家里……”
“就不想干点什么?”
“把奴家这心里……”
“填满了?”
这是明示。
也是这妖精最大胆的一次进攻。
赵十郎看着她。
看着那张千娇百媚的脸。
还有那双藏着算计、却又动了真情的桃花眼。
“填满?”
赵十郎一把扫落桌上的文书。
把阮拂云压在桌案上。
墨汁溅开。
染黑了雪白的宣纸。
也染黑了她那件紧身衣的领口。
“那得看七嫂……”
“这腰。”
“受不受得住了。”
阮拂云咯咯直笑。
笑得花枝乱颤。
“官人尽管试。”
“若是断了。”
“那也是……”
“官人太厉害。”
窗外。
杀戮正盛。
屋内。
春光乍泄。
这乱世。
只有权力和女人。
才是最真实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