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西北方大片大片荒废的土地上遍布绿意,杂草的种子熬过干旱,重新在春天盛放希望。
以往它们不被人类喜爱,所以总被除去。
甚至在人类缺乏口粮而饥饿时,还会充当盘中餐,不断试验出无毒的品种,好能塞进肚子充饥。
东方和东南要好一点,目力穷极之处,隐约有村落和模糊的小黑点。
枣红大马驮着陆鸣和云澈跑了半个时辰约摸二三十里,停下悠闲地打着响鼻吃草,身后陆陆续续是跟着来护卫的山寨军。
“今年应该还会旱下去,直到大乾覆灭为止。”
云澈站在矮山上望着满地的绿色,知道这些持续不了多久,所以很是担心饮水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是另一个世界映射,那这个摇摇欲坠的大乾,无异于就是晚年的大明。
连年的旱灾让百姓无法生存,只能盲目的流窜。
“我们是出来踏春的,云大皇帝。”
陆鸣把站立眺望的云澈拽到地面坐下,亲亲热热地搂住亲了一口。
“嘶~”
被揪了耳朵的陆鸣龇牙咧嘴,反手去掏云澈胳肢窝,待对方松手,立刻把人禁锢住,不顾周围人的视线,又连亲好几口。
“害羞什么?咱们是正经夫妻,书上都有写了,哪怕那些权贵在野外来兴致了,身边人也得拿帷幕遮出个避风处……”
“你闭嘴!不要说了。”
云澈又不是文盲,怎么会不知道停车坐爱枫林晚。
但知道是一回事,主人公是自己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可没当着别人面吃嘴子的经历。
陆鸣简直太放得开了!
到底谁是古代人啊?
“忧国忧民的时候不要老是一脑袋情情爱爱的。”
“没情情爱爱我还懒得忧他们呢!”
面对媳妇儿的远大抱负,陆鸣有点吃醋。
假如没有媳妇儿,他即便要起事,也不会是出于什么怜悯之心。
陆鸣的坦诚让云澈顿了顿,颇为无奈摇头,又被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懒懒的春日暖阳洒落人间,一点没有催人上进的意思,似乎只要躺在这里,就能享受大好春光。
也不知为什么古往今来所有人都在用春、用晨,催促着大家不要停歇,赶紧动起来。
别管去干什么,哪怕没事儿跑两圈,也别停下。
就着微凉的春风小憩片刻,身后的跟来护卫的人也卸了简单甲胄,三三两两的摔跤玩闹。
他们到底是山寨出身,这里又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不会有什么来不及应对的埋伏突袭,所以留了放风的人,便热闹起来。
陆鸣也很快心痒,交代一声看我的,跳下山坡一起玩了起来。
“都是青春男大的年纪,真是美好啊!”
云澈披着陆鸣的披风,双手托腮。
曾几何时,他也和同学们这样追逐打闹过,只不过那时的大家都不会杀人,可能杀鸡都困难。
这里的人们同样年纪,大多都是孩他爹,也都为了生存杀过人。
他在山坡上感慨着,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再偶尔看看下方摔跤玩闹的人,没注意到有个放风的偷偷接近陆鸣,与他耳语交谈。
“山脚那边有东西盯着我们,看样子像头狼,上面坐着人。”
陆鸣擦汗的动作没停,眯眼朝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个什么东西在那里。
好啊!竟然真缠上了!
“看好我媳妇儿。”
一声呼哨,枣红大马踏着小碎步快跑而来。
不等马站稳,陆鸣翻身而上,接了一把弓一壶箭,马鞍上挎着腰刀匕首,迎着春风策马奔腾。
翻飞的马蹄扬起微雪浸湿的泥点,后背衣衫鼓荡。
整日翻书画图的云澈眼神儿没他们那么好,看到陆鸣骑马跑出去,还以为他在耍帅,正想喊他别着了凉,发现下方齐齐望着一个方向,窃窃私语。
眯着眼看了又看,他才发现陆鸣奔行的方向好像有东西……
不过陆鸣奔行半路,那东西就开始动弹,往后方山林里撤去。
“跑了,不跑说不定能得张狼皮。”
“那是,以前就听说过他能赤手空拳打死狼,这头狼大些,带上家伙事也够了。”
“这东西精的很,说不定盯着报仇呢。”
“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不然怎么只敢吓唬庙祝娘子。”
听出是那头大狼,云澈恍然大悟。
难怪陆鸣忽然骑马追了出去……
悟归悟,他又不禁皱了皱眉:未免太过逞强了,那头狼可大的很,蹲坐下有他那么高。
陆鸣这样单枪匹马的冲出去,万一对掏受了伤,救治都来不及。
得想个法子让他不那么莽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