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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安禾进来添炭盆时,看见时若已经坐在书案前,正就着晨光看那本谤书。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安禾忙去拿厚披风,“当心着凉。”

“睡不着。”时若揉了揉眉心,“去准备热水,我洗漱一下。对了,让厨房蒸一笼素包子,我带去清正司。”

安禾应声去了。时若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面天色灰蒙蒙的,风里带着深秋特有的干冷气味,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早市叫卖声。

今天十五了。

白云观之约就在今晚。

时若洗漱完,用了些清粥小菜。安禾正帮她整理发髻,外间传来青穗的声音:“夫人,百草阁赵管事派人递了信来。”

“进来。”

青穗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个不起眼的竹筒。

时若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赵良的字迹很工整:

“东家,白云观眼线已安排妥当,是观内洒扫多年的老道童,信得过。另,徽州竹纸有眉目——上月有人从‘墨韵斋’购入十刀,收货地址是西城槐树胡同第三户,登记名姓为‘张平’,已派人去查。”

槐树胡同?时若记得那片多是中等人家聚居,不显山不露水。

“墨韵斋那边,能问到买主长相吗?”她问。

青穗摇头:“赵管事说,伙计只记得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着普通,说话带点南边口音,付的是现银,没留更多线索。”

时若将纸条凑到炭盆边烧了。

“备车,先去清正司。”她起身,“青穗,你今天跟我。”

“是。”

马车碾过湿冷的石板路,时若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清正司里,方舟正趴在桌上打盹,听见脚步声猛地惊醒。

“大、大人!”

“让你查的金斑吉丁虫,有进展吗?”时若问。

方舟抹了把脸,从一堆书里翻出几页纸:“有!我昨儿找到一本前朝医者游历西南的手札残本,里头提到,黑石寨一带的山民会采集一种‘金甲虫’,晒干磨粉,混入野蜂蜜和几种草药,制成膏药。说是治外伤有奇效,但用量稍大就会让人昏沉、产生幻觉。”

“手札里提到具体是哪几种草药吗?”

“提到了三样——断肠草、曼陀罗花、还有一种叫‘鬼哭藤’的藤蔓汁液。”方舟指着纸上的记录,“但这手札残缺,后面几页没了。只说‘此方诡谲,若添入人畜骨粉,久用可致心志迷失,形同傀儡’。”

人畜骨粉。

时若心头一跳。陈秀才案那些粉末里,不正有陈年骨粉吗?

“手札原本在哪儿?”

“是从城南一个老书贩那儿收来的,他说是十几年前从一个西南来的行脚商人手里买的,当时就是残本。”方舟道,“我已经让李文远带人去那书贩家,看能不能问到更多。”

时若点头,正要说话,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衙役跑进来:“大人!翰林院那边……时编修被带去刑部了!”

时若猛地站起:“什么时候的事?谁下的令?”

“就在半个时辰前!说是掌院学士查实了谤书之事,按律移交刑部审理。现在人已经押过去了!”

动作真快,对方这是不给她留查证的时间,要速战速决。

“备车,去刑部。”她转身往外走,又停住,“不,先去槐树胡同。”

“夫人?”青穗跟上来。

“既然他们急了,我们也得快。”时若声音冷静,“槐树胡同那个‘张平’,很可能就是买纸栽赃的人。找到他,就能证明谤书来源有问题。”

马车调头往西城去。路上时若让青穗去买了两套普通棉布衣裙,在车里换上,又将发髻拆散,简单挽了个妇人髻,插了根素银簪子。

“夫人,您这是……”安禾在车里帮她整理衣角。

“刑部那边定有人盯着辅国公府的车马。”时若道,“我们换个装扮,悄悄去槐树胡同。”

槐树胡同很安静,深秋时节,槐树的叶子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映着灰白的天。第三户是个小院,门漆斑驳,门环上挂着把旧锁。

时若让车夫把马车停在巷口,自己和青穗步行过去。临近晌午,胡同里没什么人,只有个老婆子在自家门口晒菜干。

青穗上前,摸出几个铜钱:“婆婆,跟您打听个事儿。这户人家,最近有人住吗?”

老婆子眯眼看了看钱,又打量她们:“你们找谁?”

“找张平大哥,说是住这儿。我们是南边来的亲戚,多年没联系了。”

“张平?”老婆子摇头,“没听说过。这院子空了有小半年啦!原先住的是个姓孙的货郎,后来搬走了。再没见有人来住过。”

时若和青穗对视一眼。

“那最近……有没有生人来过?”时若轻声问。

老婆子想了想:“你要这么说……前些天倒是有个男人来过,在门口转悠半天。我当时在院里收衣裳,隔着门缝瞧见一眼,三十来岁,穿得普通,手里拎个包袱。”

“什么时候?”

“得有三四天了,晌午那会儿。”老婆子忽然压低声音,“那男人怪得很,在门口转了半天,没敲门,也没进去,后来往胡同深处走了。我还当是小偷踩点呢,可这几天也没见出事。”

三四天前——正是谤书出现前后。

“谢谢婆婆。”时若又让青穗多给了几个铜钱,两人退回巷口。

“人没住这儿,只是用这个地址收纸。”青穗低声道,“很小心。”

“不止小心,还很熟悉这一带。”时若望着空院子,“知道这里长期空置,才敢用这个地址。这人要么是本地人,要么……在京城待了不短时间。”

回马车的路上,时若一直在想。买纸、栽赃、移交刑部——这一连串动作又快又狠,像是早有预案,对手比他们想象的准备得更充分。

“去刑部。”她上车后吩咐,“从后门进,找陈侍郎。”

陈侍郎是刑部左侍郎,与萧远有些旧交。时若见过他两次,是个板正但不迂腐的官员。

刑部后门的小巷里,青穗上前叩门。好半晌,才有个老吏开门,听说是辅国公世子夫人,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官员快步出来,正是陈侍郎。

“萧夫人,你怎么……”陈侍郎看了眼她的装扮,会意,“进来说话。”

小厅里,陈侍郎让人上了茶,屏退左右。

“时编修的事,我刚听说。”他开门见山,“人现在押在刑部大牢单间,我打过招呼,不会有人为难他。但案子……有些棘手。”

“如何棘手?”

“翰林院移交的卷宗里,除了那本谤书,还有一份‘证人证言’。”陈侍郎从袖中取出一张抄录的纸,“说时编修曾私下与同僚议论京营之事,言辞间对萧世子整顿手段颇有微词,还说过‘如此酷烈,恐非长久之计’之类的话。”

时若接过纸看。上面记录的时间、地点、对话内容都很具体,像是真有人亲耳听见。

“证人是?”

“翰林院一个姓周的编修,与时珩同科。”陈侍郎叹气,“他说是偶然听见,本不想多事,但见谤书事发,觉得事关重大,才站出来作证。”

时若冷笑。这个“证人”出现得真是时候。

“陈大人,那本谤书,可否让我一观?”

陈侍郎犹豫片刻,起身从内室取来一个布包,小心打开,正是那本册子。

时若戴上随身带的细棉手套,她拿起册子,没急着翻内容,而是凑到窗边光线好的地方,仔细看装订线。

线是普通的麻线,颜色发黄,但线头处……有极细微的白色粉末。

她用小镊子轻轻刮下一点,放在随身带的油纸上包好。

“夫人这是?”陈侍郎不解。

“装订线里沾了白垩粉。”时若解释,“一般书坊装订时,会用白垩粉处理纸张边缘,防止粘连。但这本册子是手抄本,按理不该有这种工序。”

除非……这本册子曾经拆开重装过。

“大人的意思是……”

“这册子可能原本是空白本,或者别的内容,后来被人拆开,换了内页重新装订。”时若翻到册子中间的接缝处,果然看到轻微的色差和接痕,“陈大人请看,这里纸张的厚薄、色泽,与前后略有不同。”

陈侍郎凑近细看,脸色渐渐凝重:“确实……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还有纸张。”时若从袖中取出随身带的文华斋纸样,与谤书纸张并排放在一起,“时珩平日用这种纸,而谤书用纸是徽州产的,酸碱性不同。我已查到上月有人大量购入这种纸,收货地址却是空宅。这些,可否作为疑点,请刑部暂缓定案?”

陈侍郎沉吟良久:“证据链尚不完整,单凭纸张差异和装订疑点,难以完全推翻现有证供。但……”他看向时若,“我可以拖延几日,就说需进一步核查纸张来源、笔迹真伪,请翰林院补充证据。刑部办案讲程序,他们挑不出错。”

“几日?”

“最多五日。”陈侍郎压低声音,“五日后若无更确凿的反证,我也压不住了。到时恐怕……”

五日,萧逐渊也是五日后出发。

时若收好东西,起身郑重一礼:“多谢陈大人。五日之内,我定会找到确凿证据。”

从刑部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马车里,时若闭眼靠在厢壁上。安禾小声问:“夫人,回府吗?”

“去白云观。”时若睁开眼,“赶在酉时前到。”

“夫人!”青穗急道,“太危险了,还是让眼线去……”

“眼线只能看,不能听。”时若打断她,“胡永昌今晚见的究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可能关系到整个局。我必须亲自去。”

她看向青穗:“你跟我进去,安禾在观外马车里等着。若有变故,安禾立刻回府报信。”

安禾脸色发白,但还是用力点头:“是,夫人。”

白云观在城西五里处,香火素来旺盛。马车到时,观前广场上还有零星香客,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松柏混合的气味。

时若和青穗扮作寻常香客,随着人流进了山门。观内建筑依山而建,层层叠叠,暮色中飞檐斗拱显得格外肃穆。

赵良安排的眼线是个瘦小的道童,正在三清殿前扫落叶。见到时若,他不动声色地将扫帚往东边小路的方向靠了靠。

时若会意,带着青穗往东边走,小路蜿蜒向上,两旁古松森森,越走越僻静。走到半山腰一处拐角,青穗忽然拉住时若,示意她躲到一块山石后。

下面不远处,就是后山松林。

林边空地上,果然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绸缎长衫,正是胡永昌。另一个穿着灰色道袍,背对着她们,看不清脸。

两人说话声隐约传来。

“……东西都备齐了,就等那边的信。”这是胡永昌的声音。

道袍人点头:“江南那边不能再拖。朝廷最近查得紧,好几条线都断了。再不走,恐怕……”

“我知道。”胡永昌压低声音,“但那个孩子……真能带出去?宫里盯得紧。”

“所以要用‘老办法’。”道袍人转过身,月光刚好照在他侧脸上——是个五十来岁的道士,面容清瘦,“病殁。宫里每年夭折的皇子皇孙还少吗?一个罪王之后,没人会深究。”

时若呼吸一滞。他们说的是……睿亲王那个幼子?要伪造病逝,把人偷带出去?

“什么时候动手?”

“就这几天,等西南的消息到了,一起走。”道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新配的‘药’,无色无味,服下半日发作,症状像急病。你找机会放进那孩子的饮食里。”

胡永昌接过瓷瓶,小心收好:“白云观这边……”

“我自有安排。观里几处密道直通后山,出去就是漕运码头。船已经备好了,随时能走。”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胡永昌匆匆往山下走去。道士在原地站了片刻,也转身往观内深处去了。

时若和青穗一直等到两人身影消失,才从山石后出来。

“夫人,他们这是要……”青穗声音发紧。

“要劫走睿亲王之子,从江南出海。”时若脸色冰冷,“怪不得胡永昌急着清库存套现,是在准备跑路的银子。”

她看了眼道士消失的方向:“这个道士不简单。能知道宫中情况,还能在白云观里挖密道……背后的人,手眼通天。”

两人快速下山,走到山门时,时若忽然停住脚步,看向三清殿前那尊巨大的香炉。

香炉里插满了香,烟气缭绕。刚才那道士身上……好像也沾着这种浓郁的檀香气味。

她走近香炉,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袋,快速地从香炉边缘刮了些香灰进去。

“夫人?”青穗不解。

“回去验验。”时若将纸袋收好,“这香灰里,说不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时若最后看了一眼那烟雾缭绕的大殿,转身走出了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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