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帮阿华看脑袋，来到这儿的第四天，静之下午没课时，就带阿华去医院了。
来时只有年轻的医生，一听说阿华脑子有问题，也不说别的，先搞了个轮椅给他坐。
阿华自己都惊了，他能走的。
晓得这医生不靠谱，静之无语的退出诊疗室，到了一楼问前台有关脑科主任的上班时间。
问了才知道，要主任看诊，一般都要提前一个礼拜预约。
像静之这种突然来了的，如今就是预约上了，排号也要排到半个多月后。
阿华不是很喜欢医院的氛围，可能是上次被林父给吓的，他紧紧牵住静之的手，一直插话打扰她跟前台的谈话:
“阿之，走了……阿之，不要在这儿……阿华害怕。”
心口倏地一揪，静之握紧他的手掌，接过前台抄来的电话，说声谢谢后，极快的带阿华出了急诊大楼。
“不怕。”
肩膀刚沐浴在阳光下，阿华就被她紧紧抱住了，静之轻轻拍着阿华的肩膀，安抚他因焦躁不安的情绪。
阿华枕着她的肩窝，眨巴眼睛看着二十米开外的急诊大楼，说:
“阿华能不能不来这里？”
“……不会给阿华打针的。”静之动作一顿，先转移他的注意力说:“我们就是来看个老人家，他今天不在这儿，我们要好久才能来，你别怕哦。”
“……嗯。”阿华停了好几秒才应声，“下次，阿之还陪我来吗？”
“当然会。”
“那阿华不怕了。”
静之手一紧，放在他肩胛骨的五指抓皱了他身上的墨绿色外套。
天上的太阳有些刺眼，她躲着阳光，把快流泪的眼睛埋进他的肩窝里。
他的厚外套隔绝了那股湿润，阿华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了。
垂下腿边的手伸了上来，极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噢噢噢的安抚她，跟哄小孩儿似的。
静之破涕为笑，整个人缩在他怀里笑得发颤。
阿华手一顿，轻轻搂住她，嘴角往旁边扯开，对着她的发旋，笑得比阳光还热烈。
“阿之一定要开心，不然阿华不会开心的。”
“嗯。”她用力眨了眨眼，半合着眼皮掩住微红的眼珠，昂起下巴，把红唇暴露在阳光下，压住鼻音第一次跟阿华撒了娇:
“阿华，七年了，老是我一直主动……轮到你亲亲我了。”
换做是没事的阿华，一定会推开她，调头就走。
可如今的阿华直接很多，虽然脸红红的，但渴求她的表情也直白得很，只是不晓得该往哪里亲。
于是抱住她的脑袋，噘着嘴把她整张脸都啄了一遍。
眼皮都被他啄了，独独嘴巴被他略过。
静之被他紧紧搂紧怀里，听着他快速跳动的心脏，“勉强”接受阿华第一次主动亲她的结果（不算上次跟高中生示威的亲脸颊）。
罢，亲嘴这种事，果然还是得等他恢复正常了，才能想得到。
*
静之万万没想到，一个礼拜后，她的想法就被他打破得稀碎。
那是一个傍晚。
“林老师，晚上真不一起去聚餐啊？大家都去的。”
“不了。”静之朝中国的同事笑了笑，指指教室门口乖乖站着等的阿华，“我要带他出去，有点事。”
那同事尴尬的看了看兀自低头嘀咕着什么阿华，腹诽静之真是一心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于是也没强求，拿了书转身走了。
静之无所谓她怎么想的，兀自收拾了课本，走向阿华。
阿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他正好抬起头，数到500，非常开心的咧开嘴:
“时间刚刚好，阿之你上完课啦？”
静之一点不避讳，把英语课本夹在胳肢窝里，随后直接牵着他的手，“阿华今天都好乖的，我带你去买牛肉，我煎牛排给你吃好不好呀？”
“都听阿之的。”
阿华很轻哼着京剧，欢喜的牵住静之往楼下走去。
出来的晚了些，中国城菜市场的菜贩子一点不内卷，早都走了大半。
剩下的一两家蔬菜也不新鲜。
静之走走逛逛，觉得还不如家里冰箱的好。
于是稍微买了点葱姜就直接赶往肉铺。
等到从菜市场里出来，天边的晚霞已经被灰黑的夜空渐渐吞没了。
阿华在更为陌生的国外，好像更没了安全感，牵她牵得更是紧。
几乎是把她的左胳膊整个抱进怀里。
特别是途经幽深的小巷，他跟猫咪似的，总会稍稍停下脚步，警惕的望一眼巷口里面，才接着往前走。
静之看得失笑，一块牛肉被他另一手拎着，她伸手过去抚了抚他的胸口。
“阿华乖乖，之之给你压压惊，别怕别怕。”
阿华很认真的看过来，“阿华不怕，要保护阿之的，坏人出来，我，我打他。”
学校旁边后巷嘛，除了老鼠，有个鸡毛掸子坏人哦……
静之还是失算了。
晚上除了坏人在外面徘徊，也有胆大妄为、寻求刺激的小情侣。
这条巷是回她们公寓的近道。
刚踏进几米的距离，阿华抱着她的胳膊紧得都快失去知觉了。
两人突然听到侧前方几个木箱后面，传来嚣张敦伦的声音。
但凡在国内，这些小情侣也是遮遮掩掩的，怎会……怎会如此开放，随地大小做。
静之一下住了脚。
阿华也傻眼，这年头，藏在巷子里的坏人，怎么也有女的。
师父说不能打女人，那他打不打呢？
不管，谁欺负阿之，他就打谁。
转头去看静之，阿华更是傻眼。
被阴影遮住半张脸的静之，此时无声胜有声。
脸红脖子粗的，眼睛都不会转了。
木箱后有两条白白的腿曲在空中，不停晃荡着。
真是要命，不能让阿华看这种不健康的东西，要不绕路走吧？
“你脸好红。”
超不经意的，阿华突然出声。
野战的情侣吓了一跳，互相拥抱着探头出来。
男人脸上好多唇印，女人也是媚眼如丝，且一点害臊的意思都没有。
一看就还没从情欲中抽身，且完全不怕被他们看到。
静之在他们探头前，早就拉着阿华绕出巷子了。
阿华频频回头看，很好奇看着那个男的行为。
他们叫得越大声，静之牵着阿华便走得越快。
几乎快要跑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公寓终于到了。
一头扎进明亮的大堂，阿华不解的扭了扭胯，偷偷瞥向一旁的静之。
裤子好绷，难受……
可是阿之好紧张，脖子都红了。
阿华咬了咬唇，纠结的跟她进了屋子。
程凤仙跟于占元，还有那些徒弟们都不在家。
静之这才记起来，他们说晚上有一次联合试演，估计要到深夜剧场关门才能回来。
她不停深呼吸着，想把脑子里的糟粕赶出去。
阿华放下肉，好乖的，第一时间去浴室洗手。
为了使自己忘却刚刚见到的东西。
她连忙忙碌起来，拿了肉去厨房处理了一下，放进烤箱设了定时。
正忙着，阿华边抹脸边走过来。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的说:
“耳朵后面也要好好擦干净哦。”
阿华哦一声，用毛巾覆盖耳朵，仔细捏了捏，眼睛低下来，看着自己越来越奇怪的部位。
……不舒服。
一回想那个场景，阿华就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和静之代入。
阿之跟他在一起时，眉宇之间总是萦绕着淡淡的哀伤。
有时也哭。
看她哭阿华老是心里酸涩难忍，他也想让她开心的。
他像那个男人一样做，她也会像那个女人一样，说出“yes……god……you are so good！”的这种话吗？
刚站起来的静之突然被他拉住手腕。
“诶你带我去哪里？”
她被他带着，踉跄经过客厅。
阿华也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阿之要是发出声音，绝对不能给别人听见。
这是他们家的规定，动作要轻，声音更要轻，不能打扰附近的邻居。
他们的卧室里乌漆嘛黑，因为是阿华住的，墙上都是软软的隔音棉。
虽然别人可能听不到声音，可阿华一想到等会自己要做的事就脸红。
进屋锁门。
疑惑要开灯的静之，手被拉到他的嘴边啄了啄。
她轻轻曲了一下痒痒的手指，有些害羞的叫了一声阿华。
阿华不得章法，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抱住她压在墙边软软的隔音棉上，跟上次一样，把她的脸到处都亲得湿湿的。
她害羞得侧过脖颈，两手抓紧背后的隔音棉，声音已然开始发飘。
“阿华……你怎么了？”
“喜欢阿之……”阿华摸了摸静之下颚附近的一颗小痣，随后上嘴啃啃。
脖子又痒又痛，她低低叫一声停，说疼。
阿华立马放轻嘴上的动作。
一股他不理解的火在身体里到处乱窜，使得他紧紧扣住她的腰，到处乱蹭。
阿华虽然傻傻的，但是学得很快。
刚刚遇见的男人和女人不着寸缕，那阿之和他也要一样。
很快的，衣服一件一件散落地面。
静之脑子一片混乱，方才被他胡乱啄着，又羞又臊推挤之下，力气早就被他抽走不少。
他温热的身躯又贴了上来，静之被他抱住往隔音棉上悬空压住。
她跟个宝宝考拉一样，……被迫…………环住了他的窄腰。
她甚至还在想，他们的…………，一定要这个荒谬的姿势吗？
……
她几乎叫不出来，被迫张开口，承受他犹如街上流氓一般的深吻。
阿华根本就不给喘息的时间，……
……
身子被抬得太高，眉眼隐在黑暗中，阿华看不清她蹙起的眉心和隐忍的眼神。
晓得他是个有着正常需求的男人，静之没有呼痛，只是柔柔的抱住他的脑袋，承受了他从街上学来的粗暴动作。
……
隔音棉很容易便隔绝了她隐忍的几声……
……
事毕。
阿华眼睛亮亮的，“阿之…………阿之开心吗？要阿之开心……”
说着，他放下软绵绵的她，把她转了过去…………。
个个姿势都是他从街上学来的。
街上的男人只为发泄情欲，哪里会好好对待女性。
静之俏丽的脸上满是春情和一丝伤感的情绪。
若是他能好起来，以往隐忍又温柔的阿华，定然不会对她如此粗暴的吧？
感觉像是被qj，虽然对象是他，她也有几分…………。
可是心里难受的紧，她贴在墙上承受着，眼泪默默的从眼角溢出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
……
阿华在她背后轻喘着，眼睛又黑又亮，脸上全是对自己做得好不好的期待。
“阿之，你开不开心啊？”
“……开心。”
声音里的浓重鼻音让靠得极近的阿华发现了。
他心一慌，立马摸索着开了灯。
静之立马用双手捂住脸，面对着墙。
阿华心里放心不下，把她转向他这边，轻轻拉下她的手腕。
看清她哭红的眼圈，他有些无措的问:
“阿之别哭，是不是阿华做得不好？”
静之定定的看着他，他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她刚刚不小心扯得乱七八糟，额头上都是用力过猛发的汗。
他的眼里不是没有温柔，只是大部分被少年的天真覆盖了。
她浅浅叹了一声，自艾自怜个什么，傻了的他，未必没有怜惜的心。
只是他还不懂，需要人教而已。
于是牵过他的手……
……
静之咬着唇有些害羞，声音也是又沙又软:“阿华乖，别跟刚刚街上的坏人乱学，太粗暴的话，我会受伤的。”
阿华看着……，疑惑眨了眨眼，“阿之受伤了？阿华来看看。”
静之不由分说被他推倒在床，还没坐起来，就被……
阿华一个真傻仔哪里看得出什么。
……
“阿之对不起，我，我…”
“笨蛋。”她曲了一肘撑起身子，蹭掉他头上的汗水说:
“……”
“那，那……我以后不会了。”
“呵，我不信……”
男人一旦开了荤，就再也回不去了。
静之勾勾手叫他过来。
他很乖的屈膝跪趴到她身边，小鸡啄米一样，亲一下她的脸颊。
阿华自责得红了眼圈:“阿华坏，以后真的不会了。”
“傻瓜……”她轻抵住他的脑门蹭了一下:
“外面看到的，不一定都是好的，你想要我，要学会忍耐，不急不躁……阿华，也对我好点吧？”
阿华很是认真点点头:
“师兄说，我都得听阿之的，我会对阿之好。”
“师兄说了你才要对我好啊？”
“不，不是，我……”他被她笑怼一句就嘴笨的磕巴上了。
聊得差不多，她歇好了，翻身趴到他胸口，手指挑开他的唇瓣。
丁香小舌温柔的转了一圈他的唇瓣，随后顶进牙关，勾住他的纠缠起来。
亲没两下，他的呼吸又重起来。
搂紧她的背一个翻滚，上位没多久的静之又被他压住了。
生涩的吻里多了一丝缠绵和温柔。
他忍得脖颈上的青筋都在缓缓跳动着。
有些沉迷于她温柔的回应，阿华急切的架势终于变慢下来。
努力学着接吻的同时，他的大掌被她牵住，缓缓向…………
阿华脸一下红起来。
比起刚刚急切的那会儿，如今退缩的样子看得她不禁啧舌。
他不管不顾松开她，很害羞的撤出唇舌，一下埋到她颈间躲着。
“不能乱摸，阿华不能乱摸，师父会打人的。”他闷闷解释着。
静之顿了顿，重点都被你霍霍完了，这时候来说这个？
这没道理嘛。
不对。
她跟一个思绪混乱的傻仔讲什么道理。
她又翻了个身，绵软的身子全然压在他身上，“好乖，我是你的妻子，阿华是我的先生，可以的，温柔点我就同意你…。”
………………
“师，师父会打人。”
静之:“……不来的话，我就出去吃牛排——”
话没说完，…………
……
阿之老是又哭又笑，一定是他刚刚做得不够好，阿华傻傻想着。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
捧着一掌心……来到她面前，好奇的眨了眨眼:
“阿之，…………”
静之羞愤欲绝。
“拿开。”
他委屈瞅她一眼，挪开的同时，像只小狗把……捧到面前……
静之脸色爆红，回头嗔他:“…………。”
手边的被子被她一下扯了过来盖住脸。
阿华懵懂的回头瞅瞅把脑袋藏起来的静之。
她刚刚说要温柔一点的……
阿华皱着眉，努力思考一个复杂的问题——
到底怎么样才算温柔啊？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小傻子已经思考问题思考到神游天外，混乱的思绪让他一秒一个想法，此时虽然…………，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悄悄唱起了戏。
熟记于心的动作好像有了肌肉记忆，兰花指刚掐起来，那个好久不曾动弹、偷偷观察他很久的女人，终于一把捏住他的兰花指，掰开。
没办法，再不主动，他就要唱出声儿了。
“阿华，我要你记住，这件事，你只有跟我才能……，如果跟别人……了，我立刻就离开你。”
阿华紧紧搂住她的软腰:“不要不要！阿之别走！”
脑子里还在唱戏的阿华，思绪一下被清的干干净净。
眼里只剩她。
………………
隔音棉阴差阳错的，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密闭空间。
…………
再一次事毕。
阿华咧开嘴角笑着平躺在床上，像个刚刚得到爱人初夜的得意小子。
就差抽根事后烟了。
…………
她揉着发酸的腰，很是艰难的摇头，“阿华乖一些，师父有没有教过你，喜欢的东西不能一直吃，否则会对身体不好吗？”
阿华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阿华听话，师父确实说过……阿之你怎么知道的？”
静之看着他的窄腰，一下扭过头去，红着耳根腹诽:
当然是猜的，还有……真不愧是干武行的，就算傻咗，耐力和腰力……
她好像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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