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走到床边,再次为唐老诊脉。
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无根”的飘忽感减轻了,多了一丝虽然微弱却实实在在的生机跳动。
气血正在缓慢恢复。
又注入内力,还用透视眼再次确认了一下。
“我再给您调理一次,巩固一下,重点是继续恢复肠道功能,为下一步调理肝肾打基础。”
叶凡说道。
这一次治疗,比上午更加从容。
叶凡用银针注入内力,引导着那股温和的生机力量,进一步修复肠道内其他几处较小的溃烂点,同时温和地梳理着老人的气血循环。
唐老只感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在体内缓缓流动,所过之处,那种隐隐的绞痛和不适感大大减轻,通体舒泰,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这一次,是真正安稳的睡眠,眉头都舒展开了。
治疗完毕,叶凡额头上再次见了汗,但脸色比上午好很多。
他对唐卫东道:“这次效果不错。接下来三天,是关键。饮食一定要严格控制,循序渐进。我会每天过来一次。三天后,如果唐老恢复得好,我们再谈下一步。”
“全凭叶先生做主!”
唐卫东现在对叶凡的话奉若圭臬。
接下来的三天,叶凡每天准时到小楼为唐老治疗。
唐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腹部肿胀基本消退,腿部浮肿也消了大半,饮食从流质渐渐过渡到半流质,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已经能半靠在床上和家人说一会儿话了。
疗养院里发生的这一切,自然瞒不过某些人的眼睛。
之前被“请”走的专家组,虽然人不在,但心思却没断。
他们无法相信,一个被他们集体“宣判”了“死刑”的晚期病人,竟然真的能起死回生。
第三天下午,一个令人不快的消息,通过顾宁,传到了叶凡这里。
“叶先生,”
顾宁脸色有些难看,凑到正在休息的叶凡身边,低声道,“外面有些……有些对您不好的风声。”
“哦?”
叶凡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没抬。
“是……是之前那些专家,还有……王秘书。”
顾宁吞吞吐吐,“他们好像私下串联,通过一些渠道散播消息,说……说唐老现在的‘好转’,是用了虎狼之药强行透支生命换来的,是回光返照,是饮鸩止渴……说您根本不懂医术,用的是歪门邪道,很快唐老就会急转直下,到时候……到时候责任全是您的。他们还在一些老领导那里活动,想施加压力……”
叶凡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跳梁小丑,果然还是不死心啊。
以为靠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搞搞舆论,就能扳回一局?就能证明他们才是对的?
看来,上午给他们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他们想玩?”
叶凡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旁边的顾宁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那就陪他们玩到底。正好,我也想让人知道,我叶凡治病,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背后指手画脚,搬弄是非。”
他早就料到会有人不甘心。
那帮老专家丢了面子,折了权威,王秘书更是前程尽毁,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反扑来得这么快,手段也如此下作——不敢正面质疑治疗效果,就去散布“虎狼之药”、“透支生命”、“回光返照”这种似是而非、蛊惑人心的谣言,还想通过上层关系施压。
“都有哪些人在活动?具体说了什么?传到哪些人耳朵里了?”
叶凡放下手里把玩的茶杯,语气平淡地问顾宁。
顾宁擦了擦额角的汗,他夹在中间实在难受。
一边是背景神秘、手段通天的叶凡,另一边是盘根错节、人脉深厚的保健局专家团,哪边他都得罪不起。
但眼下唐老明显倚重叶凡,他只能选择站队。
“主要是赵老和刘专家牵头,王秘书……现在失了势,但还有些老关系,跟着敲边鼓。”
顾宁压低声音,“话传得很难听,说您用的可能是古代一些早已被证明有害的‘霸药’方子,短时间内刺激人体潜能,造成好转假象,实则掏空根本,死得更快。还说您来历不明,没有正规行医资质……这些话,已经传到几位退下来的老领导耳朵里了,据说……据说有两位老领导听了很生气,觉得这是在拿唐老的身体冒险,已经向有关方面表达了关切。”
“表达了关切?”
叶凡嗤笑一声,“是施压吧。怎么,有人想让我停手?还是想派人来‘指导’我工作?”
顾宁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接话,算是默认了。
叶凡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庭院里在秋风中微微摇曳的竹林。
夕阳将竹影拉得很长,带着一种静谧的、却暗藏机锋的美。
“唐将军知道了吗?”
他问。
“应该……还不知道这么详细。但风声肯定听到一些了。”
顾宁小心地回答,“唐将军的根基在部队,地方上尤其是医疗保健系统这条线,他未必能完全按住。”
叶凡点了点头。
这不奇怪。
唐老虽然威望高,但毕竟退休多年,且重病在身。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是世间常态。
那些专家也好,王秘书背后的人也罢,无非是觉得唐家现在重心都在老爷子病情上,无暇他顾,而叶凡一个“外来户”,没什么根基,好拿捏。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钱院长,”
叶凡转过身,看着顾宁,“麻烦你帮我给唐将军带个话。”
“您说!”
顾宁精神一振。
“你就说,我叶凡治病,有三条规矩。”
叶凡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病人和家属必须完全信任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二根手指伸出,“第二,治疗期间,我说了算,任何外人不得干涉。不管是专家还是领导。”
第三根手指,“第三,我最烦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更不痛快。”
他语气很平静,甚至没什么起伏,但话里的意思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寒意。
顾宁听得心惊肉跳,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一定把话带到。”
“另外,”
叶凡顿了顿,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又出现了,“既然那些专家这么关心唐老的病情,这么‘专业’,这么‘负责任’……那不如,请他们过来,大家一起‘会会诊’?就定在……明天上午吧。唐老经过这三天的调理,也该让‘专业人士’重新评估评估了,免得他们总不放心,在外面瞎猜,还到处乱说。”
顾宁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叶凡的意图。
这是要……正面硬刚?
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撕下那些专家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