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血口喷人！”
赵老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一生钻研医术，德高望重，何曾受过如此尖刻的当面羞辱？
“是不是血口喷人，病人自己知道。”
叶凡不再看他，转向唐卫东，“唐将军，我刚才消耗不小，需要休息。唐老暂时没有大碍，注意少食多餐，流质为主。我建议，无关人等就不要再来打扰病人休养了，吵吵嚷嚷的，对病人恢复没好处。”
他特意把“无关人等”四个字咬得很清楚，意思再明白不过。
唐卫东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父亲情况的好转是实实在在的，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证明了这位叶先生确实有匪夷所思的本事。
相比之下，这些之前信誓旦旦却束手无策的老专家，此刻的争论和质疑，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有些碍眼。
他看向王秘书，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王秘书，送几位老师回去休息吧。老爷子这里，有叶先生在，我们家属也在，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了。专家组辛苦这么久，也该好好歇歇了。”
这话看似客气，实则等同于驱逐。
几位老专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听出了唐卫东语气中的疏远和不满。
被主家这样“请”出去，对他们而言，简直是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
王秘书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没想到唐卫东会如此果断地站在叶凡一边，甚至不惜得罪整个保健局的专家团队。
他张了张嘴，想再劝说两句：“唐将军，专家组也是为了唐老好，他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是不是再……”
“王秘书。”
唐老虚弱但清晰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打断了王秘书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病床。
唐老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王秘书脸上，看了他几秒钟，才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种久居高位者沉淀下来的威严：“小王啊……我这病了些日子，脑子有时候不太清楚。但我耳朵还没聋，眼睛……也还没全瞎。”
王秘书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外头吵吵什么，谁真心为我好，谁在打别的主意……我心里，多少有点数。”唐老慢慢说着，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王秘书心上，“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最近……是不是太操心我的病了？操心到……都开始替我拿主意，替我做决定了？”
“领导，我绝对没有！我只是……”
王秘书慌忙解释，额头冷汗涔涔。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唐老摆了摆手，显得有些疲惫，不想再多说，“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人够用了。”
这话比唐卫东说的更直接，更无情！
等于是当面剥夺了王秘书“生活秘书”的职责和身份！
王秘书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那里，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
被唐老以这种方式赶走，别说以后的前程，就是现在这个位置，也保不住了。
那些他最近刻意结交、指望能帮他“挪个好位置”的专家们，此刻个个眼神躲闪，避之不及，谁还会管他？
唐卫东对门口使了个眼色。
两名一直守在门外的警卫立刻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站到王秘书身边，虽然没有动手，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秘书失魂落魄，踉跄着，几乎是被无形的压力“请”出了房间。
那背影，充满了仓惶和绝望。
这一幕，让几位还心存侥幸的老专家彻底胆寒。
王秘书可是唐老身边多年的亲近人，说弃就弃了？
这个叶凡，在唐家心中的分量，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得多！
“几位老师，请吧。”
唐卫东转向他们，语气恢复了平淡。
赵老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深深看了叶凡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
他没再说什么，摇了摇头，率先转身向外走去。
刘专家还想争辩什么，被旁边的赵主任用力拉了一下袖子。
赵主任脸色发白，低声道：“走吧，别说了。”
再不走，恐怕真要自取其辱了。
他们可都是国家医疗专家组的成员，被唐老和唐将军当面这样说，已经相当于是当面打脸了。
几位来时气势汹汹、自以为掌握着真理和权威的老专家，此刻灰头土脸，默不作声地跟着警卫离开了这栋小楼，背影显得格外萧索。
外厅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唐卫东走到叶凡面前，郑重地抱拳，行了一个古礼：“叶先生，大恩不言谢！刚才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你见笑了。我父亲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全听你安排！”
其他几位家属也围拢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期盼。
唐老能吃东西，能说话，精神好转，这已经是他们这些天来想都不敢想的最好结果了。
叶凡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这装得还很逼真。
“唐老现在的关键是补充元气。肠道刚刚疏通，肝部的问题更棘手，需要一步步来。我先休息一下，下午再给唐老做一次巩固治疗。另外，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休息。”
“马上安排！”
唐卫东毫不犹豫，“疗养院后面有内部招待所，条件还可以，我让人带您过去。需要什么药材、食物，您尽管开口。”
很快，叶凡在两名保镖的陪同下，来到了疗养院深处一栋幽静的小楼。
他休息了一会，又冲了个澡，换上身干净衣服。
门外，顾宁已经恭敬地等候着了。
“叶先生，您休息好了？唐老那边，下午又喝了一次粥，精神头更好了些，还问起您呢。”
顾宁脸上堆着笑，态度比上午更加恭敬，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他是聪明人，亲眼目睹了叶凡如何翻云覆雨，瞬间改变了唐家的态度，压服了那些眼高于顶的专家，连王秘书那样的人物都被轻易扳倒。
这种能量和本事，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只剩下深深的敬畏。
“嗯，过去看看。”
叶凡淡淡应道。
再次来到唐老的小楼，气氛已然完全不同。
门口的警卫认得叶凡，立刻立正敬礼。
楼内很安静，只有唐卫东和一位中年女性家属在轻声陪着唐老说话。
看到叶凡进来，唐老努力想坐起来一些，被叶凡用手势制止了。
“叶……叶先生，辛苦你了。”
唐老的声音依然虚弱，但比上午又有力了些，眼神清明，看着叶凡，充满了感激和好奇。
他戎马一生，见多识广，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医术。
几根银针下去，就解决了他痛苦多日的腹胀便秘，再加上一颗药丸，自己精气神明显好了很多，这简直如同仙术。
“唐老别客气，躺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