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这……会不会太……”
顾宁有些担心,那些老专家毕竟经营多年,人脉深厚,当面彻底撕破脸,后续麻烦可能不小。
“按我说的做。”
叶凡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去请人吧。记得,以唐将军或者唐老的名义去请,客气点。就说明天上午,请他们过来,共同为唐老的下一步治疗提供‘宝贵意见’。”
顾宁见叶凡主意已定,不敢再多言,躬身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顾宁刚走,詹国栋电话就打了过来:“叶先生,我听说你这边为唐老治病效果非常好,同时,我也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您尽管放开手去做就好,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叶凡听了也挺欣慰,像詹国栋这种层次的领导,说话从来都是留有后路的,能够毫无保留地说出这种支持的话来,可见他的担当和对自己的信任。
叶凡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心情也好了一些。
叶凡定的规矩,很快传到了唐卫东那里。
唐卫东正在病房陪父亲说话,听到顾宁转述的叶凡那“三条规矩”和明天“会诊”的提议,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走到外间,沉吟片刻。
父亲病情的好转是实实在在的,他对叶凡的医术和手段已然信服。
但叶凡的强硬态度,无疑会将矛盾彻底公开化、白热化。
那些老专家背后牵扯的关系网,连他也要忌惮三分。
“爸,叶先生的意思……”
唐卫东回到里间,低声向半靠在床上的唐老汇报。
唐老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老人虽然身体虚弱,但头脑却比前几天清醒得多,几十年风雨历练出来的政治智慧仍在。
“叶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
唐老缓缓开口,声音依然不高,却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淡然,“有本事的人,通常脾气都不小。他既然敢这么说,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底气。”
他看向儿子:“我们请人家来,是治病的。既然把身家性命托付了,就要信到底。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我听着都烦。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别人有本事?卫东,就按叶先生说的办。明天,我也听听,这些‘专家’们,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有了父亲这句话,唐卫东心里有了底。
他立刻吩咐下去,以唐将军这个唐老家属的名义,正式向保健局及之前参与唐老治疗的几位核心专家发出邀请,措辞客气但隐含威严,请他们于次日上午九点,前来西山疗养院,“共同研讨唐老病情及后续治疗方案”。
邀请函发出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赵老接到电话通知时,正在家里生闷气。
这几天他四处活动,联合了几位同样对叶凡不满的老专家,又通过一些老关系递了话,自觉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本以为唐家就算不赶走叶凡,至少也会有所约束,请他们回去“把把关”。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份正式的、隐含命令意味的“邀请”。
“共同研讨?”
赵老对着电话,脸色阴沉,“老刘,你看到了吗?这是黄口小儿和我们叫板!要当面对质!”
电话那头的刘专家语气也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不安:“赵老,唐家这态度……明显是站在那小子一边了。明天过去,恐怕是场鸿门宴啊。咱们……要不要称病不去?”
“不去?”
赵老冷笑,“不去就更显得我们心虚!去!为什么不去?我赵守仁行医一辈子,还怕他一个江湖骗子?正好,当着唐老和唐将军的面,揭穿他的把戏!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那张牌’!”
刘专家似乎被说服了,又或许是别无选择:“好!那明天,咱们就一起去会会这个‘神医’!”
这一夜,许多人无眠。
叶凡睡得很安稳,仿佛明天只是一场普通的晨间散步。
唐卫东提前就安排好了明天的所有细节,包括安保、记录、甚至隐隐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以防万一。
赵老、刘专家等人则聚在一起,反复推敲明天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商议对策,检查他们所能掌握的关于叶凡的每一点“黑材料”,并再次确认了那条关键的、他们自以为能翻盘的“内线消息”。
王秘书虽然已经靠边站,但也通过隐秘渠道得知了消息。
他躲在暗处,眼神阴鸷,既希望老专家们能扳倒叶凡,让他出一口恶气,又隐隐忌惮着叶凡那深不可测的手段。
翌日上午,八点五十。
西山疗养院,唐老所在小楼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会议室经过简单布置,椭圆形的长桌,一侧坐着以赵老为首的六位老专家,个个面色严肃,穿着正式,面前的笔记本摊开着,仿佛不是来会诊,而是来参加一场严肃的谈判或审判。
另一侧,只有叶凡一人。
他依旧穿着简单的休闲装,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杯清茶,慢慢喝着,神色轻松,甚至有些慵懒,与对面严阵以待的专家团形成鲜明对比。
唐卫东坐在主位,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顾宁和一些工作人员坐在靠墙的旁听席,记录着。
唐老没有出席,在隔壁病房休息,但会议室有监听设备,他能听到这里的每一句话。
九点整,唐卫东看了看表,开口,声音沉稳:“感谢各位专家在百忙之中过来。家父病情有所好转,后续治疗至关重要。叶先生是家父目前的主治医生,今天请各位来,主要是听取叶先生关于下一步治疗方案的介绍,也欢迎各位专家从专业角度,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
很官方的开场白,将叶凡放在了主导位置。
赵老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唐将军,在听取叶……先生的方案之前,我们作为之前负责唐老治疗的主要专家组成员,有几个问题,想先向叶先生请教一下。”
他刻意想省略“叶先生”的称呼,显得疏远而高傲。
“请问。”
叶凡放下茶杯,抬了抬眼皮。
“第一,”
赵老目光锐利地盯着叶凡,“叶先生能否告知,你这几天为唐老治疗,具体使用了什么药物?什么针法?依据的是什么医学原理?唐老的病历我们都有,其病情复杂程度远超寻常,任何治疗都必须有详实可靠的理论和药物依据,否则就是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这个问题很刁钻,直指叶凡“治疗手段不明”的所谓“黑点”。
他们料定叶凡作为非专业医生,说不出什么现代医学认可的理论,更拿不出所谓的“特效药”成分。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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