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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大佬的轮椅吻

为了复仇,我嫁给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商界帝王。

他以为我是温顺的金丝雀,日夜囚我在怀中。

直到他发现我偷偷倒掉避孕药。

“敢骗我?”他掐住我的脖子,眼底猩红,“这辈子都别想逃!”

我笑着吻他:“从你弄垮我家公司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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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勺碰在碗沿,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卧房里只开了几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流淌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将空气中弥漫的沉水香也染上一丝暖意。林未坐在轮椅上,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白粥,递到苏晚嘴边。

她穿着丝质睡裙,肩颈线条优美,微微低头,顺从地张口咽下。温度恰到好处。

“烫吗?”他问,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

“刚好。”苏晚抬眼,对他笑了笑,眼睫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温驯。

这场景每晚重复。自从三个月前,她嫁进这座犹如牢笼的奢华别墅,成为林未的妻子,或者说,所有物,这样的喂食就成了固定节目。他享受这种绝对的掌控,而她,完美地扮演着一只被拔去利爪、圈养起来的雀鸟。

一碗粥见底,林未用柔软的方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他俯身,冰凉的薄唇印上她的额头,是一个不含情欲,却充满占有意味的吻。

“晚安,我的晚晚。”

“晚安,林未。”

她看着他操控轮椅转向浴室的方向,佣人会伺候他洗漱。直到那扇门轻轻合上,苏晚脸上温顺的笑意才一点点褪去,变得没什么表情,只剩眼底一片冰封的湖。

她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蜿蜒如河,那些光点曾经也有一部分属于苏家,属于她的父亲。如今,早已易主,成了林未商业版图上微不足道的一枚勋章。

父亲从苏氏大楼顶端一跃而下的画面,混着楼下人群惊恐的尖叫和刺耳的警笛声,至今仍在某些深夜清晰得刺骨。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外面那个男人,她的丈夫。

脚步声和轮椅的细微滚动声从身后传来。苏晚迅速敛去眼底所有情绪,重新挂上那副柔顺的面具,转过身。

林未已经换上了睡袍,墨色的发丝还带着湿气。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她走过去,被他揽住腰身,坐在他的腿上。这对他而言有些吃力的动作,他却做得不容拒绝。他的手臂铁箍般环着她,下颌抵在她颈窝,呼吸间是她发间的清香。

“今天做了什么?”他例行公事般地问。

“看了会儿书,插了花,等你回来。”她轻声回答,指尖无意识地卷着睡裙的蕾丝边。

“嗯。”他似乎满意了,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拥住她,仿佛要将她揉碎进骨血里。

苏晚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像一只收起翅膀的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看似柔顺的身体里,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恨意。她需要忍耐,需要等待。林未多疑、谨慎,像个耐心的猎人,布下天罗地网,才将苏家和她这块最后的“战利品”收入囊中。在他彻底放松警惕,在她找到给予致命一击的机会之前,她必须完美地扮演下去。

包括,不能有任何一个流着他血液的孩子。

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锐利的光线。

苏晚比林未醒得早。他睡着时,眉宇间少了几分平日的阴鸷和掌控,但紧抿的薄唇依旧透出冷硬。她轻轻挪开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作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赤脚踩在地毯上,她像猫一样溜进衣帽间最里侧,从一个隐藏的抽屉夹层里取出那个没有任何标签的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在手心,她走到连接主卧的小客厅吧台边。

水龙头流出微凉的水。她将药片放入口中,就着水仰头。

一切本该和过去几十个早晨一样。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轮椅压过地板的轻微声响。苏晚心脏猛地一缩,呛咳起来,药片混着水卡在喉咙,带来一阵辛辣的刺激感。她剧烈地咳嗽着,慌忙伸手想去拿纸巾,却碰倒了旁边的玻璃杯。

清脆的碎裂声炸开在寂静的清晨。

林未操控着轮椅,停在几步之外。他穿着深色睡袍,面容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地钉在她因呛咳而泛红的脸,以及她慌乱掩住嘴唇的手上。

“怎么了?”他问,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没什么,”苏晚强压下喉咙的不适和心脏的狂跳,努力让声音平稳,“喝水呛到了。”

她蹲下身,想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别动。”林未命令道。

他操控轮椅上前,越过那些碎片,停在她面前。他的目光扫过流理台面,上面还有未干的水渍,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药瓶在她听到声响的瞬间,就已经被她紧紧攥在手心,藏在了睡袍宽大的袖子里。

他伸出手,不是去查看她的手,而是抚上她的脖颈,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刚才呛咳时泛红的皮肤。那触碰冰凉,带着审视的意味。

“毛手毛脚。”他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收回手,“让张妈来收拾。”

“嗯。”苏晚低低应了一声,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目光如有实质,刮过她的皮肤。然后,他操控轮椅转向浴室方向:“一会儿下楼吃早餐。”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衣帽间转角,苏晚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手心,那里已被冷汗浸湿。她迅速将药瓶塞回原来的隐蔽处,心脏仍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

太险了。

这次意外的惊险,让苏晚接下来的几天都格外谨慎。她甚至不敢立刻再去处理那瓶药,只能暂时停药,祈祷不要出什么纰漏。

林未似乎并未起疑,依旧是她熟悉的那个掌控欲极强的丈夫。他会过问她的每一餐,限制她的外出,每晚将她禁锢在怀中入睡。只是,苏晚偶尔会捕捉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平时更深,更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那种目光,让她脊背发凉。

一周后的傍晚,苏晚以回娘家取些旧物为借口,获得了一次短暂的单独外出机会,当然,司机和保镖形影不离。她需要把袖子里藏了几天、已经不敢再服用的那瓶药处理掉。

在返回别墅,经过花园通往侧门的一条僻静小径时,她趁着保镖落后几步接电话的间隙,迅速将那个小小的药瓶扔进了茂密的冬青灌木丛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舒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准备继续往前走。

一抬头,却猛地僵在原地。

小径的尽头,林未坐在轮椅上,不知在那里停了多久。夕阳的血色余晖勾勒出他冷硬的侧影,他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深潭,幽暗得令人窒息。

苏晚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看见了。

他什么都看见了。

林未没有说话,只是操控轮椅,缓缓地,一下一下,碾过小径上的鹅卵石,朝她而来。那轮子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空气里,像是丧钟被敲响。

他在她面前停下,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此刻却带着致命危险的沉水香。

他抬起手,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个她刚刚扔进灌木丛的白色小药瓶。

“解释。”他开口,只有一个字,声音低哑,却像鞭子一样抽在苏晚的神经上。

苏晚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精心编织的谎言,所有伪装的温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见她沉默,林未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湮灭了。他猛地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窒息。他将她狠狠掼在旁边冰冷的墙壁上,轮椅因为剧烈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敢骗我?”他逼近,眼底是骇人的猩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寒意,“苏晚,你竟敢骗我!”

氧气被剥夺,苏晚的脸迅速涨红,眼前阵阵发黑。她徒劳地抓着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那手臂坚硬如铁,纹丝不动。死亡的阴影扑面而来。

然而,在这极致的恐惧和窒息中,看着眼前这张因暴怒而扭曲的俊美面孔,苏晚却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破碎,带着喘不上气的嗬嗬声。

她不再挣扎,反而用尽最后力气,抬起双手,捧住了林未紧绷的脸。

然后,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她仰起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吻上了他冰凉的薄唇。

这个吻,充满了血腥味和绝望的反扑。

一触即分。

苏晚盯着他猩红的眼睛,笑容妖冶又悲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从你弄垮我家公司,逼死我父亲那天起……”

“我就没想过要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未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力道没有丝毫松懈,但他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双猩红的、盛满毁天灭地怒意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毫无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听到了什么?

弄垮苏氏?逼死她父亲?

空气死寂,只有苏晚因缺氧而艰难的喘息声,和她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在两人之间残酷地回荡。

几秒钟后,或许更久,林未掐着她脖子的手,猛地松开了。

大量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苏晚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滑落,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阳光最后的余晖收尽,花园里路灯尚未亮起,一片昏暗,只有他轮椅旁感应亮起的地灯,勾勒出他晦暗不明的轮廓。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的、从未认识过的怪物。刚才那滔天的怒火奇异般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东西,在他眼底翻涌。

“你说什么?”他问,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

苏晚抬起头,脖颈上清晰的指痕在昏暗光线下触目惊心。她还在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和笑容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听不懂吗?林先生,或者说……我的‘丈夫’?”她的声音因脖颈的疼痛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痛快,“我嫁给你,不是为了当你的金丝雀,是为了让你……血债血偿。”

她看着他脸上那罕见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伪装了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撕开了这层虚伪的皮囊。哪怕下一刻就会被他弄死,她也觉得值了。

林未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皮囊,看清里面那个完全陌生的灵魂。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

原来,那些温顺,那些依赖,那些夜夜在他怀中看似安睡的时光,全都是假的。

原来,她每一次的微笑,每一次的顺从,都淬着剧毒的恨意。

原来,他以为牢牢掌控在手中的,不是一只无害的雀鸟,而是一条时刻准备着反噬的毒蛇。

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他竟然……沉溺其中。

“呵……”一声低哑的、意义不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他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肩膀几不可查地耸动了一下。

这反应出乎苏晚的意料。她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来临,他既没有立刻掐死她,也没有暴怒地摧毁周围的一切。他只是坐在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击垮了。

但这诡异的平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当林未再次放下手时,他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死寂。比之前的暴怒更让人胆寒。

他操控轮椅,向前一步,停在跌坐在地的苏晚面前。

他俯身,伸出手。

苏晚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以为他又要动手。

然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只是落在了她的头顶,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

“血债……血偿?”他重复着她的话,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千斤重量,砸在苏晚的心上,“很好。”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滑下,掠过她红肿的脖颈,激起她一阵战栗。

“苏晚,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脸与他对视。

“既然游戏开始了,”他勾起唇角,那笑容却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就别想轻易结束。”

“你不是没想过要逃吗?”他的声音低沉而缓,如同恶魔的低吟,“那就留下,留在我身边,用你剩下的所有时间,好好看着……”

“看你究竟,能不能让我‘血债血偿’。”

说完,他收回手,不再看她一眼,操控轮椅,转身,沿着来时的小径,缓缓离去。背影在渐浓的夜色中,显得异常孤绝,又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固执。

苏晚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浑身脱力。脖颈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没有预想中的解脱,反而有一股更深的、更冰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紧紧包裹。

她撕开了伪装,也撕碎了过去三个月虚假的平静。

往后的日子,将是真正的炼狱。

而她,再无退路。

林未的背影彻底融入别墅的阴影,如同被巨兽吞噬。苏晚仍跌坐在小径冰冷的鹅卵石上,晚风穿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吹在她被冷汗浸湿的后背,激起一阵寒颤。

脖颈上的指痕火辣辣地疼,提醒着她方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惊险,更提醒着她,从这一刻起,她将面对一个彻底撕去温顺假象、露出獠牙的林未。

她扶着粗糙的墙壁,挣扎着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即将碎裂的薄冰上。回到那座灯火通明的主宅,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佣人垂手立在门口,神色如常,仿佛并未察觉花园里发生的那场险些致命的冲突。但苏晚能感觉到,那些低垂的眼睑下,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脖颈上的伤痕,又迅速移开。

林未已经坐在了餐厅那张长长的餐桌主位。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泻下来,照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肃杀。他甚至没有抬眼看来迟的她。

苏晚沉默地走到他右手边的位置坐下。空气凝滞,只有银制刀叉偶尔碰触骨瓷盘沿的细微声响。

这顿晚餐,吃得如同嚼蜡。

饭后,林未操控轮椅,径自去了书房,没有像往常一样要求她的“陪伴”。苏晚乐得清静,却也心知肚明,这绝非宽容,而是风暴眼中短暂的死寂。

她回到卧室,反锁了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允许自己微微发抖。她走到浴室,对着巨大的镜子,看着脖子上那圈清晰的青紫指痕。指尖颤抖地抚上去,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恨意如同藤蔓,在心底疯狂滋长。

洗漱完毕,她换上睡裙,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繁复的雕花阴影。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渐深。

接近午夜时分,门外终于传来了轮椅滚动的熟悉声响。那声音停在门外,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咔哒”声。

他果然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苏晚闭上眼,假装已经睡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绷紧。

门被推开,轮椅滚入,然后是关门,落锁。一系列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没有开灯,操控轮椅来到床边。苏晚能感觉到他沉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带着审视,带着冰冷的度量。

良久,床垫另一侧微微下陷。他上了床。

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探了过来,不是拥抱,而是直接扼住了她受伤的脖颈。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和威胁。

苏晚浑身一僵,再也无法装睡,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没有怒火,没有欲望,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疼吗?”他问,拇指在她脖颈的淤痕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苏晚疼得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不肯示弱。

她的反应似乎取悦了他。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瘆人。

“记住这种感觉,晚晚。”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气息冰冷,“这就是欺骗我的代价。”

“而游戏,”他的手指缓缓下移,划过她锁骨的线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才刚刚开始。”

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维持着这个充满威胁和禁锢意味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睡。”

一个字,不容置疑。

苏晚躺在他身侧,脖颈被他扼住,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她睁着眼,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一夜无眠。

从那一夜起,别墅还是那座别墅,陈设未变,佣人依旧,但空气彻底变了质。

林未不再需要她温顺的伪装,因为他亲手撕碎了它。他也不再掩饰自己那些近乎病态的掌控欲,甚至变本加厉。

苏晚的活动范围被进一步缩小,除了卧室,她几乎去不了任何地方。所有的通讯工具被彻底没收,网络被切断,她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窗户被加装了更坚固的防护栏,花园也成了遥不可及的风景。

他不再喂她吃饭,但每一餐,都必须在他眼皮底下进行。他会看着她吃下每一口食物,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被拆解入腹的猎物。

夜晚成了真正的煎熬。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强制地拥着她入睡,而是会用各种方式折磨她的神经。有时是像第一晚那样扼住她的脖颈,有时是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有时只是静静地在黑暗中看着她,直到她精神濒临崩溃。

他很少说话,偶尔开口,也多是冰冷的命令,或者带着嘲讽的提醒。

“恨我吗?晚晚。”

“想想你父亲,是不是更恨了?”

“可惜,你逃不掉。”

苏晚以沉默对抗。她不再对他笑,不再有任何温顺的回应,像个失去生气的木偶。只有偶尔抬眼与他对视时,眼底那簇燃烧的恨意,证明着她内心的火焰从未熄灭。

她知道,他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的恨意。他要磨掉她所有的棱角,摧毁她所有的意志,让她真正地、从灵魂到肉体,都彻底属于他,哪怕是以恨的形式。

这天下午,林未似乎在书房处理一件棘手的公务。苏晚被允许在卧室的阳台范围内活动——一个被钢化玻璃完全封闭起来的阳台。

她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玻璃外灰蒙蒙的天空。一只飞鸟掠过,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自由,这个词对她而言,已经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

身后传来轮椅的声音。他没有进阳台,只是停在阳台与卧室的连接处,看着她孤寂的背影。

“下个月,林氏会正式并购腾远科技。”他忽然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苏晚的背影猛地一僵。

腾远科技,那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王叔叔的公司。父亲出事后,王叔叔是少数几个还在明里暗里帮助苏家,试图调查林未的人。

他终于要对王叔叔下手了。

苏晚缓缓转过头,看向他。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眼底却像是燃着两团鬼火。

“你会下地狱的,林未。”她的声音沙哑,因为长时间的沉默和缺水。

林未看着她眼底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恨意,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他似乎就在等这个。

“是吗?”他操控轮椅,缓缓驶入阳台,停在她面前,阴影将她完全笼罩。“那正好。”

他俯身,冰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视着他。

“我们一起。”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为恨意而微微颤抖的唇上,然后,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占有意味的标记,而是充满了掠夺、惩罚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纠缠。他啃咬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气息间带着沉水香的冷冽和她无法抗拒的强势。

苏晚起初剧烈地挣扎,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如同蚍蜉撼树。他的手臂如铁钳般箍紧她,将她牢牢困在躺椅和他的胸膛之间。

渐渐地,她的挣扎变得无力。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沉的、同归于尽般的绝望。她不再反抗,甚至开始笨拙地、带着恨意地回应。牙齿磕碰在一起,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谁的。

这个吻,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是两个互相憎恨的灵魂在绝望中的撕咬。

一吻结束,两人都在喘息。林未的眼底是翻涌的、复杂的暗流,而苏晚的眼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血渍,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

“看,”他低声说,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注定要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他放开她,操控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阳台。

苏晚瘫在躺椅上,望着玻璃外那片虚假的天空,唇上还残留着他冰冷的气息和血腥味。

至死方休?

也好。

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迅速消失在鬓发间。

那就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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