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次日的清晨,阳光透过马尔福庄园主卧室厚重的丝绸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阿布拉克萨斯先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头温和的巨龙圈在怀里,汤姆的手臂沉甸甸地横在他的腰上,呼吸平稳地拂过他颈后的皮肤。他微微动了一下,身后的人立刻收紧了手臂,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睡意的鼻音,将他更紧地揽入怀中。
“松开点,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声音沙哑,带着刚醒时的慵懒,“你的‘囚笼’快要勒死你的‘狱卒’了。”
汤姆没有睁眼,只是将脸埋在他铂金色的发丝间,含糊地低语:“……准则第一条……在外听马尔福的。没人的时候……我说了算。”
阿布拉克萨斯嗤笑一声,试图转过身,却在动作间牵动了某些过度使用的肌肉,让他轻轻吸了口冷气。“梅林……我怀疑你昨晚把对付那些不听话的红帽子的精力都用在我身上了。”
汤姆终于睁开眼,黑色的眼眸在晨光中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带着一丝餍足和慵懒。他松开手臂,允许阿布拉克萨斯转过身面对他,指尖轻轻拂过对方锁骨上方一个新鲜的、暧昧的红痕。“彼此彼此,司长大人。你的‘验收’标准,严格得令人发指。”
阿布拉克萨斯灰蓝色的眼睛斜睨着他,伸手抚上汤姆左手手腕内侧的那个银绿色魔法印记。印记已经稳定下来,像一道天然的纹身,与他的皮肤融为一体,散发着微弱的魔力波动。“感觉如何?真正的‘马尔福夫人’?”他语气带着调侃,指尖在那印记上画着圈。
汤姆抓住他作乱的手指,送到唇边吻了一下。“像被盖了个无法退货的戳。”他淡淡地说,但眼神里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有种深沉的占有欲,“现在,你想反悔也晚了。”
“谁要反悔?”阿布拉克萨斯抽回手,撑起身子,丝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背部,上面同样残留着昨夜疯狂的证据。“投资总要有回报。我付出了半个马尔福家族,总得确保我的‘合伙人’尽心尽力。”
汤姆看着他起身,流畅的背部肌肉在阳光下如同大理石雕刻,眼神暗了暗。“你的‘尽心尽力’指的是让我今天差点不想起床?”
“哦,得了吧,别说得好像你很吃亏。”阿布拉克萨斯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浴室,回头扔给他一个刻薄又迷人的眼神,“昨晚不知道是谁,抱着我说‘我的半身’……”
汤姆立刻想把人抓回床上,被阿布拉克萨斯大笑着躲开,闪进了浴室。
当两人梳洗完毕,穿着晨袍出现在小餐厅时,芙若拉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她看着并肩走进来的儿子和……儿媳妇(这个称呼依旧让她感觉有些奇异),目光先是落在阿布拉克萨斯颈间未能完全被高领遮掩的痕迹上,随即又飞快地移开,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然后努力摆出端庄的姿态。
“早上好,母亲。”阿布拉克萨斯自然地走到餐桌旁,拿起家养小精灵为他倒好的红茶。
“早上好,阿布,汤姆。”芙若拉回应道,声音比平时轻柔一些,“昨晚休息得……还好吗?”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汤姆微微颔首,礼貌而疏离:“很好,谢谢您的关心,芙若拉。”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阿布拉克萨斯仿佛毫无所觉,他拿起一块涂满黄油和果酱的司康饼,对母亲说:“对了,母亲,关于新年宴会我和汤姆的礼服,我觉得之前选的那套淡绿色的和黑色的搭配需要调整一下。”
芙若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调整?为什么?那套的设计非常完美!”
“领口的设计不够……庄重。”阿布拉克萨斯面不改色地说,意有所指地瞥了汤姆一眼,“我需要更高的领子,或者一条更醒目的领巾。毕竟,这是婚后首次以‘马尔福先生及夫人’的身份出席正式场合,形象很重要。”
汤姆正在喝咖啡,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放下杯子。“我认为司长先生的考量非常……周到。”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芙若拉看着他们两个,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点头:“哦,当然,当然!我马上联系裁缝!高领,或者一条艾丽莎夫人手工织造的蛛丝领巾!保证既庄重又时尚!”
布鲁图斯没有出现在早餐桌上。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汇报,老爷一早就去了书房,吩咐不要打扰。
阿布拉克萨斯对此不以为意。他知道父亲需要时间消化昨天发生的一切。共享家主权限确实是个惊天动地的举动,但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了解汤姆,了解他的野心,也了解他对自己那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将这个印记给他,不是削弱,而是加固。将汤姆更深地绑在马尔福家族,同时也将马尔福的未来,与这个男人的命运彻底交织。
这是一场豪赌,而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永远是赢家。
“说起来,”阿布拉克萨斯放下茶杯,看向汤姆,“魔法部的新年宴会,你准备好了吗?那可是个比霍格沃茨礼堂更考验演技的地方。”
汤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只需要保持微笑,以及在你需要的时候,适当地……保持沉默。”他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毕竟,‘马尔福夫人’的首要职责,不就是衬托‘马尔福先生’的光辉吗?”
“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很欣慰。”阿布拉克萨斯假笑一声,“记住,无论巴格诺部长如何旁敲侧击,或者那些老古董如何用眼神凌迟你,都给我忍住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形象一体。”
“放心。”汤姆站起身,“我对处理……不必要的关注,很有经验。”
魔法部的新年宴会,在魔法部大楼最大的宴会厅举行。这里被装饰得金碧辉煌,充满了官僚主义的浮夸气息。魔法部部长米里森·巴格诺穿着一身亮紫色的礼袍,站在门口迎接重要的宾客,脸上的笑容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
当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携汤姆·里德尔出现在入口时,整个宴会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阿布拉克萨斯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高级定制礼服,领口果然如他要求的那样,设计得更高,并用一枚镶嵌着绿宝石的蛇形领针固定,显得既庄重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他铂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灰蓝色的眼睛如同冰封的湖面,平静地扫过全场。
而汤姆·里德尔,则穿着那身曾在婚礼上亮相的、带有暗纹蛇形刺绣的黑色礼袍。与婚礼上不同的是,他今天在礼袍外面,象征性地披了一件银绿色的、质地轻薄的旅行斗篷,斗篷的扣针是马尔福家族的徽章。
他走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步伐沉稳,黑色的眼眸如同深渊,对所有投来的目光——好奇、恐惧、鄙夷、探究——都报以绝对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居高临下的漠然。
“马尔福司长!还有马尔福……教授!”巴格诺部长立刻迎了上来,笑容更加灿烂,却也更加僵硬,“欢迎欢迎!二位真是……呃……光彩照人!”
“部长阁下,感谢您的邀请。”阿布拉克萨斯微微颔首,语气是标准的官方腔调,“容我正式介绍,这位是我的配偶,汤姆.里德尔.马尔福。”他特意强调了“配偶”一词,清晰而坚定。
汤姆向前微微一步,向巴格诺部长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略显古老的巫师礼。“部长阁下。”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冷意。
“啊,是,是!马尔福先生!”巴格诺部长连忙回礼,额头似乎冒出了细汗,“欢迎!希望您……嗯……享受今晚的宴会。”
他们走进宴会厅,所到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窃窃私语声在他们身后如同潮水般涌起又落下。
“梅林啊,他真的把他带来了……”
“看那斗篷!马尔福的颜色!”
“他看起来……比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更可怕了……”
“马尔福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尔法德·布莱克端着一杯酒,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西奥·诺特和克里斯·塞尔温也在人群中。克里斯瞪大了眼睛,低声道:“梅林的袜子!阿布居然真的让他穿了马尔福的颜色!这简直像给一头火龙系上了蝴蝶结!”
西奥抿了一口酒,淡淡道:“闭嘴,克里斯。那不是蝴蝶结,是缰绳。”
辛尼娅·沙菲克如同一道银色的旋风,笑着迎了上来。“阿布!汤姆!你们今晚真是耀眼!”她亲昵地挽住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臂,又对汤姆眨了眨眼,“说真的,汤姆,这身银绿色比你平时那身黑袍子好看多了,显得你皮肤更白了。”
汤姆对她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没有多余的话。
阿布拉克萨斯则任由她挽着,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辛尼娅,如果你的赞美能像你的礼服一样有品味,我会更感激。”
“哦,你这张刻薄的嘴!”辛尼娅娇嗔地拍了他一下,随即压低声音,“说真的,干得漂亮。我看到老马尔福的脸都快绿了,比圣诞树还绿。”
他们周旋于宾客之间。阿布拉克萨斯游刃有余地与各位司长、官员寒暄,谈论着无关痛痒的部里事务或者即将出台的政策。汤姆则大多数时候保持沉默,只是在他身边,像一个沉默而强大的守护神。
只有当有人试图将话题引向翻倒巷或者沃普尔吉斯骑士时,他才会用那双黑色的眼睛平静地看过去,然后用最简洁、最无可挑剔的官方辞令将话题挡回去,或者由阿布拉克萨斯自然地接过话头。
“里德尔先生对于近期翻倒巷治安好转有何看法?”一位魔法法律执行队的队长壮着胆子问道。
汤姆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我相信在马尔福司长和魔法部的共同努力下,任何区域的秩序都会得到改善。我个人更关注霍格沃茨的教学工作。”
那位队长在他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整个过程,汤姆完美地扮演了“马尔福夫人”的角色——矜持、高贵、沉默,只在必要时开口,并且绝对遵循着“在外听马尔福的”这一准则。但他周身那股无形的气场,却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也无法真正将他视为一个依附者。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邓布利多走了过来,他今晚穿着一件绣着会移动的星星和猫头鹰的深紫色长袍,显得格外……活泼。
“啊,我们新婚的马尔福先生和夫人!”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蓝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光,“看到你们如此……融洽,真是令人欣慰。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托我向你们问好,他们非常怀念里德尔教授……嗯……对厨房卫生的严格要求。”
汤姆:“……”
阿布拉克萨斯挑眉:“我希望他们不是怀念到在我们的婚礼蛋糕里加了额外的清洁剂。”
邓布利多哈哈大笑:“当然没有!那蛋糕美味极了,尤其是巧克力熔岩部分。对了,阿布拉克萨斯,我注意到你今天领口的设计……非常别致。”
阿布拉克萨斯面不改色:“谢谢,校长。是为了符合场合的庄重性。”
汤姆在一旁,微微移开了目光。
宴会结束时,巴格诺部长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新年祝词,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任何可能引发联想的词汇。当阿布拉克萨斯和汤姆准备离开时,他再次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
“再次感谢二位的莅临,”巴格诺部长说着,目光在汤姆身上飞快地扫过,“祝愿马尔福家族在新的一年里……开创辉煌新章。”
“也祝愿魔法部在您的领导下,继续维护魔法界的和平与稳定。”阿布拉克萨斯礼貌地回应,然后和汤姆一起,启动了幻影移形。
回到马尔福庄园,脱下那身束缚的礼服,阿布拉克萨斯长长地舒了口气,解开了那颗让他感觉快要窒息的领针。
“看来你的‘缰绳’策略奏效了。”汤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也脱下了那件银绿色的斗篷,随意地丢在沙发上,“至少,没人敢当面质疑马尔福夫人的合法性了。”
阿布拉克萨斯转过身,走到他面前,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胜利的光芒。“质疑?他们不敢。他们只会在背后窃窃私语,计算着如何在这桩婚姻下分一杯羹,或者如何避免被它碾碎。”他伸手,抚摸着汤姆手腕上那个魔力印记,“而我们,只需要继续走下去。”
汤姆抓住他的手,低头看着他,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最深的夜。“无论去哪里?”
阿布拉克萨斯扬起下巴,嘴角是那个熟悉的、傲慢的弧度:“当然。”
“无论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