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医院里,王佳佳竭力阻止医生说出她有传染病的事。
即便韩伟即将确诊,她也可以再装一段时间再“被传染”。
而不是她这么严重的情况下公开。
她第一次和韩伟在一起时,他那个地方看上去还是正常的。
是跟她之后,才越来越明显地有了变化。
她自己心里都觉得,是她传给了他。
而她自己,最大的可能性是来自老毒物王明光。她杀了他的心都有。
她又小声求了医生一遍,但医生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医生说,她们在特定情况下,有义务保护第三方健康安全,这是合法的。
第三方,指的是她和韩伟这一对有病情侣之外的健康人。
隐瞒病情的后果,她懂不懂?
所以韩伟问“什么病”“怀孕没有”时,本就很生气的医生冷言冷语说道:
“condyloma,自己去查翻译!都发展成这样了,你们这么大的人都看不到吗?”
“还有她大腿内侧那里也有。”
因为刚才韩伟的语气不好,女医生还在生气,嫌恶地瞥了一眼韩伟,眼神一惊说道:
“你脸上这个,是原来就有,还是最近长的?”
韩伟这个一向在外面比较冷静克制的人,几乎要气疯了,用他一抬高就破音的嗓子喊道:
“你们医生是什么素质?我就想问问,她怀孕了没有!”
今天怎么回事,都精神病了吗,全部都答非所问。
女医生本来要跟他说,“没有探到孕囊,建议做个b超,排除一下宫外孕”。
但见他态度这样,也傲娇起来:“先接个尿验一下,然后你们需要去皮肤性病科,明白了吗?”
韩总几乎要跳脚了,在医院待了快一上午了,怎么又回到原点!
他要投诉!
他要给院领导提意见,这样的医生渎职,挂羊头卖狗肉;妇产科乱搞,看了半天把他们支到皮肤科。
一上午不能诊断个怀孕。
还没化验就说他们有性病,医院必须给他个说法。
女医生坐回自己的桌子前,拨打了医院保安的电话。
然后若无其事地按下叫号器。
在医院里,这样四六不分胡搅蛮缠的患者她们可见多了。
两个年轻助手用本地话随声附和:“伊得了那种病,勿要嚣张,阿拉等伊懊佬!”
医生将韩总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佳佳就成了他的同党,这时候反而文雅有礼起来。
很贤惠地拉住愤愤不平的韩伟,低声道:“算了算了,我们换一家医院。”
韩伟刚要继续发作,秘书小高打来电话:
“韩总,广州的张总和财务的马总监下午两点到公司。”
韩伟气得手还在微微发抖,小高的话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回到现实。
这事他差点忘了。张总要来的事,前两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
努力用正常语调回她:“知道了。”
一看时间不早,还得回公司去准备准备。
佳佳柔声抚慰他:“老公别生气了,这个医院的医生素质不行,我们改天换家医院。”
“跟你说了不要再喊我老公!”
破嗓子惊动了等待就诊的人,纷纷看过来。
“我他妈烦死了,烦透了,从来没这么烦过!”
走到扶梯入口处,韩伟又停下来,喊佳佳跟他走到一个窗口处。
掏出纸笔,对她说:“我们今天把这件事解决了吧,我是没有时间跟你耗了。”
佳佳眼神一闪,想到了一个字:钱。
果然,韩伟说,“今天达成个协议,我给你三万块钱,你把肚子弄干净。”
“回头拿诊断证明给我,我到时候再转你五千营养费。”
“你写个保证,从今和我一刀两断,今后发生的任何状况都跟我无关。”
佳佳想到三万块钱马上到手,就率先答应下来。至于那五千,弄不弄得到再说。
有了三万块,够花一阵子了,看病、买衣服……
其实跟韩伟这一段时间,她也不算亏。总比被老毒物白嫖还倒贴强。
于是按照韩伟的口授,心猿意马、一五一十写了。
韩伟拿到保证书,跟佳佳要钥匙。
佳佳说,他那里还有她的东西,再去取一趟,到时候会把钥匙丢下。
韩伟当即往她微信转了三万块,“你如果把这钱给了你爸,可别再找我要。”
“嗯,我不会给他了。”
“也别让你爸再找我,不然我报警告他敲诈。”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佳佳是怕被老东西报复。
韩伟转身要离开,裤裆那里又一阵难以遏制的瘙痒,比昨天又厉害了。
他不得不面向墙壁抓挠了两下。
才想起医生的话。便再度返回身问佳佳,“医生说的传染病,是什么病? ”
佳佳:“大概就是炎症,常见的妇科炎症。她们就是故意瞎说的,医院为了挣黑钱,胡说八道。”
韩伟沉吟,也是,医院最会危言耸听了。
不过,这个时痛时痒的症状,也是闹心透了,等广州的总们走了,他必须得看病了。
俩人出了医院。
佳佳一个人往韩伟的住处走。
刚到小区门口,王明光就鬼一样闪身出来。
“怎么样?有没有按我说的做?他给你钱了吗?”
佳佳也有点挠头。如果说给了,他肯定盘剥。
如果说没给,他会去问韩伟。韩伟已经和她分手,不会出于保护她而说没给。
就说,“才给了两千,还没最后解决……他开会去了。”
王明光熟门熟路走在前头。
佳佳想,如果杀人不犯法,她就在他背后给他一刀。
不知道这老黑货的血是不是也黑色的。
“你这傻逼,两千就打发了?这样,你别出面,我去找他!”
说着就要给韩伟打电话。
佳佳灵机一动,拦住他,“别费劲了,给大家留点脸吧,我已经告诉韩伟了你不是我爸。”
王明光一愣,有种捶足顿胸的痛心:“你傻啊你!你妈了个x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佳佳面无表情:“所以呢,我回来只是拿走我的东西,你不用跟着进来了。”
老毒物大眼一瞪,嗓门提高:“怎么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
佳佳:“这是韩伟的家,我以后也不会来了,你别找他了,是我先提的分手。”
她终于“义气”了一回,把分手归结到自己身上。
韩伟再不好,也比这老货好。
“那我最后再跟你捋捋这件事,告诉你以后怎么对付这种男的。”
王明光不容分说,已经催着她来到韩伟家门口。
佳佳不想进去。老东西脸色一沉,凶相毕露:“我可是知道你爸妈在哪里。”
“你想干什么?韩伟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我想干什么,你说呢?”
佳佳痛苦得五官近乎扭曲,“你不怕有病吗?你难道没病吗?”
“要死一起死,叫什么‘做鬼亦风流’,哈哈哈,男人也就剩这点东西了。”
“但是我病了,你最好别沾我!”
老东西毫无羞耻地说,“你们俩不是有套吗,拿出来用。就一下。”
说着将佳佳推到床边,自己解开了腰带。
他的裤子是垂感的料子,随着皮带的重量,“哗啦”一下掉落在地上。
一只巨大蟾蜍一般站在床前。
丑陋的发黑的烟熏唇齿里蹦出几个无耻的字:老汉推车。
韩伟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他上午光想着去医院的事了,将一份重要的汇报材料忘在了家里。
眼前的一幕将他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飞速组合这个画面出现的原因。
然后,这位瘦削的“高级灰”眼镜哥,一弯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