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屏幕上的血字像根细针扎进苏砚瞳孔。
她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指尖无意识抠着程砚铮西装袖口的金线：“S - 01是我在局里的训练编号……可档案早该随退役销毁了。”
高振宇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冷光：“三年前在西北靶场捡到的芯片残片，今天对上了。”他指节敲了敲服务器机柜，“‘磐石计划’不止保护科技安全——有人在偷偷给计划加戏码。”
机房门被撞开时，陈慕然的皮鞋跟磕在台阶上。
这位总板着脸的特派员这回连领带都歪了，怀里抱着个密码箱“咔嗒”甩在桌上：“刚从部里飞过来的。”他抽出一沓盖着红章的文件，“镜像模型2010年立项时，初衷是模拟科技战推演。但去年底……”他顿了顿，“有个镜像体黑进了现实数据库，修改了某所高校的专利申报时间。”
苏砚的呼吸陡然急促。
前世那所高校的量子通信专利，确实在2021年突然提前半年获批——当时她还以为是国内团队超常发挥。
“更邪门的是。”陈慕然翻到最后一页，照片上是张和苏砚七分像的脸，“这个镜像体，和你共用同一组生物特征数据。”
程砚铮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按。
苏砚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肤里。
他另一只手把她的掌心摊开，用指腹慢慢揉开那些红印：“我实验室的门禁，只认你的虹膜。”他声音低得像在说什么秘密，“上个月你发烧，我守了半宿，你迷糊着说‘程砚铮是大木头’——镜像体可不会说这个。”
苏砚突然笑出声。
她抽回手，故意用食指戳他胸口第二颗纽扣：“大木头现在该想想，怎么帮我把镜像体的烂摊子收拾了。”
“收拾？我们早开始了！”王景行突然从控制台跳起来，眼镜滑到鼻尖，“刚才黑我们的信号，我用蜜罐系统套了个壳子！现在正在反向爬他们的服务器——我去！”他盯着屏幕猛拍大腿，“程总您看！诺瓦核心（Novacore）的5G基带算法，竟和镜像模型2017年的推演报告一毛一样！”
韩志远凑过去扫了眼代码，吹了声口哨：“合着国外那家说自主研发的芯片巨头，全靠我们的镜像模型喂饭吃？”
程砚铮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年前在慕尼黑展会，那家公司的首席科学家拍着胸脯说“核心技术绝对不依赖任何外部模型”——现在想来，对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所以问题回到原点。”苏砚扯过程砚铮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混着他身上雪松味的羊毛蹭得她鼻尖发痒，“是关了镜像模型，还是……”
“让它继续跑？”程砚铮接得很快，像早等她这句话，“前世你没能护住的星芒团队，镜像模型能算出他们会被哪家猎头挖走。周子昂坠楼前三天，模型说不定能标出那辆黑车的车牌号。”他突然握住她的后颈，拇指摩挲她耳后那颗小痣——那是只有他知道的，她紧张时会发红的位置，“我信你选的路。”
苏砚仰头看他。
这个总把“效率”“数据”挂在嘴边的科技钢铁侠，此刻眼里没有代码，只有她。
她踮脚在他下巴上啄了下：“那程首席得做好心理准备——以后我要在你办公室装监控，防止镜像体偷学你敲代码。”
机房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
王景行揉着后颈直咂嘴：“奇了怪了，攻击源突然断了……哎苏顾问，你手机震了。”
苏砚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和程砚铮同时眯起眼——发件人显示“未知”，标题只有四个字：“测试通过”。
正文更短：“恭喜你们选择守护而非毁灭。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程砚铮抽走她手机，指腹划过屏幕上的字。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把他镜片上的冷光染成暖金色：“明天让林疏桐查查这个Ip。”他把手机塞回她掌心，又补了句，“今晚……”
“今晚？”苏砚挑眉。
“今晚你睡主卧。”他耳尖泛红，“分房协议早被你塞碎纸机了，我有权要求履行夫妻义务——比如，监督你喝润喉糖泡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