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科技顶楼机房的荧光灯晃得人眼晕。
王景行的机械键盘敲得噼啪响，镜片上蒙着层薄汗：“韩哥你看这个数据包——加密方式跟咱们被入侵的服务器残留代码对上了！”
韩志远凑过去，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镜像掩码？这暗网组织倒会起名字，叫‘镜像网络’。”
程砚铮站在两人身后，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目光扫过滚动的数据流：“查源文件。”
“我去！”王景行突然拍了下桌子，椅子吱呀往后滑半米，“他们居然有‘星火计划’的原始架构图！08年程氏跟中科院合作的那个量子通信预研项目，早归档到保密库了！”
程砚铮的指节抵在下巴上，喉结动了动：“有人在用我们的过去，打造他们的未来。”
苏砚靠在门框上转钢笔，闻言挑了挑眉——前世她也见过这架构图，当时是在某国情报机构的加密档案里。
她刚要开口，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是林疏桐发来的语音，带着风噪：“老地方茶餐厅，速来。”
茶餐厅的塑料桌布沾着油渍，林疏桐把摄像机往旁边一推，手机开着免提。
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个低哑男声：“你们不该唤醒那个东西。”
“周子昂？”苏砚坐直身子，“‘磐石计划’的加密工程师？”
对方沉默两秒：“三年前退出项目时我说过，‘镜像模型’不是工具，它是钥匙。现在程氏在查Novacore，他们动了模型底层——”
“等等！”林疏桐打断他，“当年你说‘加密技术要像防弹衣，不是开颅器’，现在倒来当预言家了？”
“少废话。”周子昂的声音更低，“告诉苏砚，去程氏机房，我留了东西。”
通话“咔”地挂断。
苏砚捏着钢笔，笔尖在桌布上戳出个洞——前世周子昂是在2020年坠楼的，官方说是意外，可她当时截获的密报里，有张照片拍着他被人架上黑车。
回到程氏时，前台小妹举着留言条跑过来：“苏总顾问，您先生让把咖啡送到研发部。”
研发部的百叶窗拉着，程砚铮坐在她的工位上，西装搭在椅背上，正翻她的工作日志。
见她进来，他推过一杯热咖啡，杯壁上凝着水珠：“周子昂的电话。”
苏砚扯过转椅坐下，膝盖轻轻碰了碰他的：“程首席查岗？”
“他参与过‘磐石计划’。”程砚铮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是摩斯密码的“在意”，“而你，是‘磐石’。”
苏砚突然笑了，伸手把他歪掉的领带结拽正：“我只告诉你想知道的那部分。”
机房的红灯突然开始旋转。
王景行扒着门框喊：“苏顾问！周——周先生来了！”
周子昂站在服务器阵列前，白t恤沾着机油，手里攥个U盘。
他把U盘插进接口，屏幕瞬间被绿色代码刷屏：“这是‘镜像模型’的核心逻辑层。”他转头看向苏砚，“它能模拟技术路径，更能——”
“模拟人的决策。”苏砚接话。
前世她看过类似的报告，某国情报机构想用AI复制顶尖科学家的思维模式，代号“镜像人”。
周子昂点头：“也就是说，你并不是唯一一个‘镜像中的自己’。”
警报声骤然炸响。
王景行扑到操作台前，额角青筋直跳：“外部信号在连主控终端！他们要激活Novacore的后门协议了！”
程砚铮已经在敲快捷键：“切断外网！启动物理隔离——”
“来不及了！”韩志远拽过椅子坐下，手指翻飞输入指令，“对方用了镜像掩码，防火墙识别成内部信号！”
苏砚盯着不断闪烁的警告框，突然想起高振宇给的芯片残片。
她摸向心口，那里还揣着程砚铮今早塞的润喉糖，糖纸窸窣作响。
“滴——”
所有屏幕同时黑屏。
两秒后，幽蓝的光重新亮起。
正中央的主屏幕上，一行血红色的字缓缓浮现：
“欢迎回来，S -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