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行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屏幕蓝光在镜片上晃出残影：“那封匿名邮件的Ip……套了八层洋葱路由。”
“但最后一层节点。”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定位到某国情报机构专用服务器。”
机房门被推开时，陈慕然的皮鞋跟敲出急响。
这位国安特派专员往日总挂着笑的脸绷成钢板，手里攥着份加密文件：“王工的逆向追踪刚到我桌上。”他把文件拍在控制台，封皮印着“绝密”两个红字，“这不是商战——他们在测试我们的防御边界。”
苏砚抄起文件翻页，程砚铮的指尖跟着她的动作划过关键段落。
当看到“深层网络渗透计划”几个字时，他的指节微微发紧：“三年前慕尼黑展会，诺瓦的人看我的眼神……”
“像看待宰的羔羊。”苏砚接得利落，把文件推回陈慕然面前，“现在他们该知道，羔羊长了狼牙。”
林疏桐的摄像机第二天就架在了程氏大厦顶楼。
她套着磨白的牛仔外套，镜头对准楼下攒动的记者群：“苏顾问，我需要你授权——公开镜像模型的预测案例。”
“比如周子昂坠楼前三天，模型标出的黑车车牌号？”苏砚摸出手机翻相册，“还有被挖走的星芒团队，模型预测的猎头公司名单。”她把照片推过去，“但得打码，不能暴露线人。”
“明白。”林疏桐把素材塞进相机卡槽，突然笑出声，“上次你教我用撒娇式采访套程总的话，这次我要让诺瓦的股价撒娇式暴跌。”
《“Novacore”背后的全球阴谋》登上各大新闻首页时，程砚铮正在实验室调试芯片测试台。
王景行举着平板冲进来，屏幕上诺瓦股价绿得发亮：“程总！美股盘前跌了23%！网友说他们是‘科技界老千，代码界惯偷’！”
程砚铮推了推眼镜：“让法务部准备专利诉讼。”他顿了顿，“顺便给林记者订束花——带刺的玫瑰，符合她风格。”
联合国科技伦理大会的镁光灯闪得人睁不开眼。
程砚铮站在发言席，西装第三颗纽扣规规矩矩扣着，激光笔却在指尖转得流畅：“有人说科技无国界。”他目光扫过台下，停在诺瓦代表发白的脸上，“但窃取的代码有国籍，被毁掉的研发团队有血有肉。”
“程先生。”美国代表举牌提问，“你所谓的‘偷窃’是否只是商业竞争？”
“我们有镜像模型的推演报告。”程砚铮调出投影，诺瓦5G基带算法与2017年程氏内部报告的重合度百分比跳到98.7%，“需要我解释‘巧合’和‘偷窃’的数学定义吗？”
会场响起零星掌声。
苏砚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前排椅子——那是她改良的摩斯密码，翻译成中文是“老公超帅”。
闭幕式的水晶灯亮起时，程砚铮的掌心还沾着发言时出的薄汗。
苏砚挽住他胳膊，晚风从落地窗灌进来，吹乱她额前的碎发：“知道我重生前最后一句话吗？”
他侧头看她，喉结动了动：“你说……”
“‘对不起，我没能守住芯片。’”她仰头，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暖光，“现在我守住了更重要的——”
“我们的未来。”他接得笃定，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身后电子屏突然亮起新闻：《全球AI安全公约签署完成，中国主导制定核心技术标准》，“星芒芯片”四个大字在屏幕上闪着银光。
镜像模型的服务器在深夜被封进铅盒。
王景行摸着服务器外壳，像在告别老朋友：“放心，我们会用自主研发的‘星核系统’代替你。”
程砚铮把封条贴紧，转身时撞进苏砚怀里。
她手里捧着他最爱的润喉糖，糖纸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程首席，现在可以履行夫妻义务了吗？”
“比如？”他耳尖泛红。
“比如——”她踮脚亲在他唇角，“监督我睡主卧，顺便教我敲代码。”
地球另一端的地下机房，一盏红灯突然亮起。
无人值守的终端自动启动，电子音机械响起：“S-02，准备上线。”
黑屏前最后一行字闪烁着：“目标：程氏‘星核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