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看不出来嘛，”吕平安贱兮兮的朝着尘艾歌挤眉弄眼，“原来你还藏了这么一手。”
“别搞。”尘艾歌无语地挥挥手，像是要驱散眼前某种无形的“污染”，“我的能力做不到直接削弱那种层级的影响。”
“况且，”他目光转向下方混乱的战场，“他身上有没有残留我的力量，他们或许分辨不清，你还看不出来吗？”
尘艾歌看着乱斗中的三人，精神力如无形的触须蔓延，仔细感知。
“是那枚徽章。”埃尔宾清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徽章？”尘艾歌心神微凝，精神力再次聚焦，果然在张逸城身上捕捉到了那细微却关键的源头——
一枚泛着幽幽暗绿光泽的牛角徽章，正无声地散发着某种混乱力场。
“有意思，有意思。”尘艾歌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手指虚点那枚徽章。
“这牛角徽章的NtR领域敌我不分。张逸城这是被自家系统道具的力量反噬。
虽不足以彻底抵消他施加的影响，但对她来说，足够了。”
他忽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住吕平安：“所以你是为了她，才让我留下张逸城的？”
吕平安一脸茫然，满嘴无辜：“好兄弟，你在说什么啊？”
“少来。”尘艾歌不为所动，眼中流光闪烁，“你所谓的NtR结局，我已看到未来。”
“只希望他们做更过分的事时，发现系统影响继续削弱，别把这锅按在我头上，搞得我是什么老色胚。”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
“然而这件事的结尾，获利最大者，不是我们一直关注的所谓男主角，而是她——秋清漪。”
“摆脱张逸城的系统控制，明心见性，凭她半步四阶的实力，即便此次不直接突破，但也不远了。”
“好算计啊，吕平安。”尘艾歌审视着他，眼中并无被利用的愠怒，反而掠过一丝淡淡的钦佩，“利用张逸城，利用谢白晓，利用我们，为她铺了条通往四阶的试炼之路。”
“就算看不出我二人的举动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但依然能得到你想要的未来。”
“看来你的危险等级还要提高啊……”
“不过张逸城。”他眼神骤然转厉，锋芒乍现，“榨取剩余价值可以，但他的终结，还轮不到借他人之手！”
言毕，他自然地牵起埃尔宾的手，转身便要离去。
“怎么，不看到最后了？”吕平安在他身后懒洋洋地打趣，“你不是说不见证他的终焉，心里不踏实么？”
尘艾歌脚步未停，只向后随意地摆了摆手：“他的终焉，必须由我亲手落下句点。
但现在，如果秋清漪还能让他再蹦跶起来，只能说你，说我，看错人了。”
“那血兽团，双生谢白晓，吉九与阿九的结局，这些你都不好奇了？”吕平安的声音悠悠传来。
尘艾歌踏入传送门的半只脚没有丝毫停歇，二人身影逐渐虚幻，唯有平静的话语在空中留下回响。
“他有他的故事，我有我的旅途。
若总是沉溺于旁观他人的篇章……
那没有故事的你
又是谁？”
吕平安脸上的嬉笑缓缓敛去，微微愣怔，抬头望向空无一物却仿佛映照着无数可能性的苍穹，良久。
“旁观者……吗——”
————
尘艾歌二人没有回到那座奢靡的庄园，而是来到最初，那面斑驳的外墙下。
拐进熟悉的甬道，打开记忆中的大门，一尘不染的环境让他稍稍错愕一瞬。
“这小妮子，居然真听话好好打扫了？”他眉梢微挑，有些意外。
就在这时，里屋房门吱呀打开，一颗脑袋机警地探了出来，乌溜溜的眼珠警惕地转动。待看清来人的面容，那双眼睛瞬间瞪圆。
时空骤然变幻。
房门重新大开，白溯溯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身黑白相间的标准女仆装，挥舞着手中扫帚，自里屋跳出。
她下巴扬起，努力摆出威严架势，清亮嗓音故意压得低沉。
“逮！何人安敢闯入本尊洞府！”
尘艾歌被她搞得一愣一愣的。
身旁的埃尔宾却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宛如冰泉化开，春意乍现。
“宾宾姐！”
见美人展颜，一脸严肃的白溯溯秒变猪哥样，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中扫帚扔到一旁，张开双臂，像只欢快的小兽扑了过来。
“贴贴！宾宾姐贴贴！”
尘艾歌绕过笑闹的二人，径自走到客厅的旧沙发前坐下，目光扫过纤尘不染的桌面和地板。
“打扫得倒是挺干净。”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陈述。
“那是当然！”白溯溯立刻挺起胸脯，下巴微扬，“本小姐向来说到做到！可不像某些人——”
她话锋一转，眼神嗖地斜睨向尘艾歌，怨念几乎化为实质：“明明说好带我去海渊，结果半路跑没影！害得我在庄园里找了好几天。”
“怎么？”尘艾歌眉梢一挑，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又想被超兽追了？”
白溯溯闻言，非但没像以前那样炸毛，反而阴恻恻一笑：“呵……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只会靠系统回溯的小杂鱼么！”
话音未落，她伸出白皙的手掌，虚空一握。
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那柄被她扔在一旁的扫帚，如有灵性般自行飞起，稳稳落入她的掌心。
她手腕一抖，扫帚向前平指，一股凛冽的寒意弥漫开来。
“大胆淫贼！”白溯溯柳眉倒竖，大喝道，“竟敢强占我宾宾姐三天两夜！今日，本小姐便让你尝尝我新学的千山暮雪枪。”
最后五字斩钉截铁，她足尖轻点，身形如离弦之箭骤然射出！
明明是寻常地面，踩踏间竟隐约有踏雪无痕、穿行千山的飘渺之势。
那柄寻常扫帚此刻寒芒吞吐，恍若真化作一杆玄冰铸就的长枪，枪尖一点寒星乍现，随即幻化出层层叠叠、如山峦绵延般的虚影。
枪势所及，空气凝出细密冰晶，簌簌飘落，宛若骤然降临的微型暴风雪。
尘艾歌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这妮子……还真捣鼓出点样子了。
不是花架子，那寒意与枪势中，确实包含了能量与精神力的部分高阶运用。
看来把她“放养”的这几天，她倒没真闲着。
只是面对这突如其来、声势不小的“偷袭”，尘艾歌却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他目光微凝，
这一眼，平淡无奇。
然而，白溯溯枪势中那刚刚凝聚起的千山暮雪之意，如同遭遇了某种更高维度的“否定”。
重山虚影如泄了气的皮球崩灭，那小小的暴风雪失去灵性，顺着重力稀拉坠地。
“呜？！”
更令白溯溯惊骇的是，她体内顺畅运转的灵力，连同那股一往无前的枪意，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绝对无法逾越的墙壁，骤然凝滞！
招式被破，力量反噬倒还在其次，关键是那股一往无前的“势”被强行掐断带来的失控感。
她只觉手脚一软，前冲的惯性却丝毫未减，整个人顿时失了平衡，化作“人肉炮弹”，直挺挺撞向沙发上那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