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响，红光在驾驶舱里来回扫。
陈渊一把推开座椅，冲到主控台前。屏幕上跳出一串信号源，全是高速接近的小型飞行器，数量不少于六架，正从侧后方的陨石带里钻出来。
“不是执法队。”小李盯着雷达，“机型不对，速度太快了。”
林悦已经套上了外勤服的上半身，拉链还没拉到底就跳了过来：“那是什么人？”
“反叛势力。”陈渊盯着航迹分析图，“拦截小队N，专干劫道的活儿。他们盯上我们了。”
“可我们刚才是合法对接！”小李声音拔高，“轨道舱有交易记录，m都认了！”
“认不认不重要。”陈渊调出防御系统状态，“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锁定了我们的航线，而且——”
话没说完，飞船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左翼护盾掉了一半！”小李大喊，“他们开火了！”
“启动紧急规避！”陈渊拍下按钮，飞船立刻向右偏转，险险躲过第二波射击。远处三架黑色战机呈三角阵型逼近，机腹下的炮口还冒着淡蓝的电弧。
“这群人玩阴的。”林悦咬牙，“连警告都不给。”
“他们从不警告。”陈渊抓起通讯器，“所有人进安全舱，准备弹射预案。小李，你留下操作导航，林悦，跟我去机甲舱。”
“我也能帮忙！”小李急了。
“你留在这里才能帮上忙。”陈渊看了他一眼，“别让飞船变成靶子。”
两人快步穿过走廊。警报声越来越密，头顶的灯忽明忽暗。路过货仓时，林悦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里面装着刚运回来的药，一箱都不能少。
机甲舱门打开，陈渊直接扑向他的那台灰黑色机体。这是他在废土星捡回来的老型号，修了又修，但反应速度一点不慢。
“启动自检。”他跳进驾驶舱，机械臂自动合拢座舱盖。
“能源正常，武器系统待命。”系统语音响起。
林悦在控制台前快速输入指令：“护盾同步率78%，左推进器有点卡顿，你小心点。”
“够用了。”陈渊握紧操纵杆，“开门。”
外舱缓缓开启，星空一下子铺满视野。三架敌机正在绕船盘旋，第四架刚从背面冒头，炮口对准了引擎区。
“想打引擎？”陈渊冷笑，“没门。”
他猛推操纵杆，机甲瞬间弹射出去，尾焰划出一道弧线直扑最近那架战机。对方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主动出击，慌忙转向，但还是被陈渊一记侧扫擦中机翼，整台飞机打着旋儿撞向远处一块浮石。
“第一架。”陈渊稳住机身，“林悦，标记剩下五个。”
“正在扫描……两个在高位，一个贴船体，另外两个在远距离锁定。”林悦的声音冷静下来，“小李在调整飞船姿态，给你腾出射击空间。”
飞船突然向左倾斜，原本围攻的两架战机一时失去目标。陈渊抓住机会，拉升高度，从上方俯冲而下，一发肩载导弹轰在一架战机的尾部，火光炸开，残骸四散。
“第三架！”小李在通讯里喊，“右侧还有两架要靠近货舱了！”
“交给我。”林悦按下按钮，飞船两侧隐藏炮塔展开，连续点射逼退了其中一架。
最后一架则躲在陨石阴影里，迟迟不出手。
“它在等时机。”陈渊悬停在飞船上方，盯着雷达，“等我们松懈，或者……药舱暴露。”
“他们真冲着药来的？”林悦皱眉。
“不然呢？”陈渊冷声，“现在这年头，抗生素比子弹还贵。”
他慢慢降低高度，假装机甲能源不稳，机体微微晃动。果然，那架隐藏的战机悄悄移出掩体，瞄准线一闪，炮口充能。
就在对方即将开火的瞬间，陈渊猛然拉起，同时释放干扰烟雾。敌机一击落空，陈渊趁势绕到其后方，一记近战刀插进驾驶舱与引擎连接处，用力一绞。
爆炸的火光照亮了他的面罩。
“全清了。”他松开操纵杆，喘了口气。
“飞船损伤情况？”陈渊问。
“护盾全灭，左翼轻微变形，但不影响返航。”林悦查看数据，“货舱完好，药没丢。”
“好。”陈渊启动返程程序，“把残骸位置标出来，别让后面的人踩坑。”
机甲缓缓滑回舱内，机械臂将其固定。座舱打开，陈渊跳下来，头盔一摘就是满脸汗。
“你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有药？”林悦递来一瓶水。
“要么是m那边漏了消息，”陈渊拧开瓶盖，“要么……我们内部有问题。”
“不可能！”小李从门口探头，“船上谁会干这种事？”
“我不知道。”陈渊喝了一口水，“但现在每一步都得小心。”
飞船重新校准航线，朝着移民船的方向驶去。星图上，代表母舰的那个绿点越来越近。
“再飞两个小时就到了。”小李坐在导航位，“中途还能休整一下。”
“轮流睡觉。”陈渊靠在墙边，“我守第一班。”
林悦看了他一眼：“你刚打完一架，至少眯二十分钟。”
“我不困。”他说。
其实他眼睛已经有点发涩，但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几架战机的路线。太整齐了，不像临时埋伏，倒像是早就等着他们走这条线。
“回头查查通讯日志。”他对小李说，“尤其是对接轨道舱之后的所有进出信号。”
“啊？”小李愣了，“你是怀疑有人偷偷发消息？”
“防着点总没错。”
林悦坐到副驾驶位，打开设备维护界面：“我去检查一遍外接端口，看有没有被远程接入的痕迹。”
“嗯。”陈渊点头，“动作快点。”
她起身往外走，路过陈渊时低声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他摇头，“就是觉得太巧了。”
“哪哪都巧。”林悦撇嘴，“上次弄药这么难，这次刚拿上就被堵，换谁都不信是巧合。”
陈渊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的航线图。他们的轨迹像一条直线，清晰得过分。
如果有人提前知道他们会去接货，甚至知道他们会用哪条返程路线……
那问题就大了。
“小李。”他忽然开口，“下次对接，别用标准协议。”
“啊？那用啥？”
“手动加密，跳频传输，别走公共频道。”
“你当我是黑客啊？”小李苦笑，“这操作我都没练熟。”
“现在开始练。”陈渊语气没变，“明天就得会。”
小李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点头。
舱内安静下来，只有系统运行的滴答声。
林悦检查完端口回来，摇头：“没发现异常接入，但有个备用天线昨晚自动启用了三分钟，日志被清了。”
“被人动过手脚。”陈渊站起身，“找老王来看看，他是搞底层电路的，说不定能恢复点东西。”
“现在联系？”林悦问。
“等回去再说。”陈渊看向舷窗外，“先平安到家。”
飞船继续前行，引擎声平稳。远处的星空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的战斗从未发生。
可陈渊知道，事情没完。
他摸了摸机甲驾驶服口袋里的数据卡——那是从最后一架敌机残骸里抢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读。
也许答案就在上面。
他把它攥紧了些。
小李趴在控制台上，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突然听见陈渊说：
“以后出任务，药不能放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