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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沈言感觉自己在一片虚无中沉浮,没有方向,没有重量,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和死寂。

那口喷出的鲜血仿佛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也带走了对这具破败躯壳最后一点掌控感。

要死了吗?

也好……这操蛋的穿越,老子不玩了!

灵魂深处涌起一股解脱般的疲惫。他任由自己在这片混沌中飘荡,意识像断线的风筝,随时可能彻底消散。

……沈……言……

一个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

沈言猛地一“震”!那声音……不是他自己的!

他努力凝聚起涣散的意识,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前方,无尽的黑暗深处,竟漂浮着一团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白色光晕。

光晕中心,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纤细、脆弱,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旧式儒衫,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即使在这片虚无的黑暗里,也透出一种清澈到令人心碎的悲伤。

是谢清晏!

是那个被他占据了身体的、真正的谢清晏的魂魄!

沈言感到一种巨大的荒谬和惊悸。他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可那团微弱的光晕却像磁石般吸引着他。

“你……就是沈言?”

真正的谢清晏魂魄发出的意念带着巨大的困惑和虚弱,如同濒死的蝶翼轻颤。

他的存在感极其稀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显然是在那次坠马“半死”后,残魂便一直被困在这具身体的深处,浑浑噩噩,直到此刻沈言灵魂遭受重创,才被惊醒。

“是。”

沈言艰难地传递着自己的意念,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愧疚,

“那个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场意外……我的魂魄……进入了你的身体……真的很对不起。”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在混沌中蔓延。

“我的……身体?”

谢清晏的意念波动了一下,带着一种迟来的、巨大的茫然和痛苦。

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或者说,只剩下这一点点残念寄居在自己的躯壳深处。“那……牧野哥哥呢?他……他怎么样了?”

他的第一个念头,依旧是林牧野!

沈言的心被狠狠揪紧。

“他……为了救我……不,是为了救你……在玄武门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不!不会的!”一声无声的、却饱含了撕裂灵魂般痛苦的尖啸在混沌中炸开!谢清晏那本就黯淡的魂光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散!“牧野哥哥!他不能有事!他答应过我的!永远!永远在一起的!”那残魂传递出的意念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恐惧和绝望,那是对林牧野深入骨髓的爱恋和依恋,纯粹而炽烈,如同燃烧生命的火焰。

“我知道!我知道!”沈言急切地想要安抚他,“他在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守着!萧……陛下下了严旨,一定会救他!”他搬出了萧彻,试图给这缕残魂一点希望。

“陛下?萧彻?”谢清晏的意念里充满了陌生和一丝本能的反感。

在他的记忆里,萧彻只是一个遥远、冰冷、代表着皇权的符号。

他的世界很小,只有谢家,只有林牧野。“他…是怪物……?他……他对你做了什么?”残魂的意念转向沈言,带着一种纯粹的困惑和警惕。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如今的破败不堪,比坠马那次更甚!

沈言沉默了。

如何解释?解释萧彻的剜心取血?解是那不顾一切的保护?解释那因林牧野而生的、冰冷刺骨的猜忌和伤害?这其中的复杂和纠葛,对眼前这个记忆停留在坠马前、心中只有林牧野的纯粹少年魂魄来说,太过沉重和陌生。

“他……”沈言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他为了救活这具身体……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很大的痛苦……”他最终选择了最模糊的说法。

谢清晏的残魂似乎感知到了沈言语意中的沉重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那微弱的意念再次波动起来,带着一种飘渺的悲伤:“所以……你替我活着?替我……看着牧野哥哥受苦?替我……承受着别人的痛苦和……恩情?你喜欢上萧彻了?”

这话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割在沈言的灵魂上。

他无言以对。

是啊,他鸠占鹊巢,他承受着萧彻以命相搏的恩情和莫名动心的爱,他目睹着林牧野为这具身体濒死,他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不是人!

“对不起……” 沈言传递出最深的歉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我……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彻和林牧野……”他第一次,对着这具身体的原主,流露出自己的茫然和痛苦。“他为我剜心取血,为我挡下焚身磷火……可他却恨我……恨我心里有林牧野……他看不到……看不到我也在担心他!我说不出话!我有嘴难言!他妈的这操蛋的身体!操蛋的古代!操蛋的命运!”

属于现代人沈言的愤怒、憋屈和绝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他像一头被困在精致囚笼里的野兽,对着黑暗疯狂咆哮。

谢清晏的残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与他截然不同的暴烈情绪震慑住了。

他沉默了很久,那微弱的意念才再次幽幽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平静和……了悟:“原来……活着……这么累吗?比死了还累?”

他停顿了一下,意念里透出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释然:“沈言……”

他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我的身体……给你了。”

“替我……好好活着吧。”

“替我……照顾娘亲和祖母……如果她们还在的话……”

“替我……看看牧野哥哥……告诉他……晏晏……从未忘记‘永远’……”

“至于……那位陛下……”他的意念里没有任何恨意,只有一片空茫的陌生和疏离,“我与他……本无瓜葛。他的恩情……他的痛苦……你……自己受着吧。这宫中一入就要痛苦一生了,你做好了选择就要替我忍受了。”

“我……太累了……只想……睡一觉……永远地……睡一觉……”

那团本就黯淡的魂光,在传递完最后这缕意念后,如同燃尽的烛火,猛地闪烁了几下,迅速变得透明、稀薄,最终如同投入深水的墨滴,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混沌的黑暗里,再无一丝痕迹。

“谢清晏!”沈言徒劳地在黑暗中呼喊,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真正的谢清晏,那个曾经明媚如春光、又在无声世界里倔强生长、将全部生命和爱恋都交付给林牧野的少年,带着他对“永远”的最后执念,彻底消散了。

只留下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一个破碎不堪的躯壳,和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债。

巨大的悲伤和一种被彻底遗弃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沈言。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陌生戏服的蹩脚演员,被迫上演一场他根本看不懂、也无力承担的悲剧。

好好活着?

替你照顾家人?

替你看着林牧野?

替你承受萧彻?

我他妈……怎么活啊?!

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呐喊。

乾元殿偏殿。

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谢清晏躺在榻上,面如金纸,唇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那日喷出的鲜血染红的锦被早已换下,但他嘴角残留的暗红痕迹,和榻边铜盆里尚未倒掉的、带着血丝的秽物,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呕血。

王德海跪在榻边,老泪纵横,用温热的湿帕子一遍遍擦拭着谢清晏冰冷的手和脸颊,口中喃喃低语,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呼唤:“公子……您醒醒……您看看老奴啊……陛下……陛下他……”

殿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玄色的身影裹挟着深秋的寒意和浓重的血腥气,踉跄着冲了进来!是萧彻!

他显然是从养心殿直接赶过来的,连大氅都未披,只穿着单薄的常服,心口处包裹的白色绷带上,赫然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新鲜的暗红色!他的脸色比榻上的谢清晏好不了多少,苍白如鬼,唇无血色,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焦灼!额角布满细密的冷汗,显然这一路疾奔,生生撕裂了他自己都未痊愈的心口伤处!

“清晏!”他冲到榻边,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看到谢清晏那毫无生气的样子,看到那嘴角刺目的血痕,萧彻高大的身形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心口处的剧痛和灵魂深处的恐慌瞬间将他吞噬!

“陛下!陛下您……”王德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去扶。

“滚开!”萧彻一把挥开他,力道之大,让王德海踉跄后退。

他根本顾不上自己心口崩裂的伤口传来的尖锐痛楚,俯身半跪在榻前,颤抖的手猛地探向谢清晏的鼻息!

那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温热气息拂过指尖的瞬间,萧彻紧绷到极致的心弦才猛地一松,一股巨大的后怕和虚脱感让他险些瘫软下去。

他死死盯着谢清晏苍白脆弱的脸,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恐惧、愤怒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痛楚。

“怎么会这样!”他猛地回头,朝着殿外厉声咆哮,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朕不是说过要你们好生伺候着他!”

太医们涌了进来,扑到榻前,手忙脚乱地诊脉施针。整个偏殿瞬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恐惧笼罩。

萧彻没有再咆哮。

他依旧半跪在榻边,紧握着谢清晏那只冰冷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残存的生命力渡给他。

心口的伤处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方才的疾奔,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绷带,也染红了他玄色的常服前襟。剧痛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他的意志,可他浑然不觉。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谢清晏脸上,仿佛要穿透那层苍白,看到他灵魂深处。

三天。

整整三天三夜。

萧彻如同钉在了这方偏殿里。

他不再回养心殿。

所有的奏报、议事,全部移到了偏殿外间。

心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因为他的强撑和连日的不眠不休,反复崩裂、愈合、再崩裂,太医战战兢兢地换药包扎,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憔悴,眼底的青黑浓重得如同墨染,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依旧死死盯着内殿榻上昏睡的人,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

批阅奏章时,他坐在离床榻最近的椅子上,朱笔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处理完紧急军务,他会放下笔,走到榻边,沉默地凝视片刻,然后拿起一本闲书,或者一封不那么紧要的、关于地方风物的奏报,用他那因疲惫和伤痛而变得极其沙哑低沉的声音,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念给昏睡的人听。

“……西疆道奏报,今岁稻米丰熟,仓廪充实,万民称颂陛下仁德……”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漠北有零星部落袭扰边镇,已被守将击退,斩首百余级……”念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榻上毫无反应的人,似乎在观察他是否会因“漠北”、“袭扰”这些与林牧野相关的字眼而有所反应。

见谢清晏依旧沉睡,他才继续念下去,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有祥云现于泰山之巅,五色霞光,经日不散……钦天监奏请,此乃大吉之兆……”念到这个,他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一瞬,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和……微弱的期盼?仿佛希望这虚无缥缈的吉兆,真能唤回榻上的人。

有时,他会念得很久,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沙哑,直到最后只剩下气音。

有时,他会突然停下,沉默地看着谢清晏沉睡的容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冰冷的手腕,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痛楚,有悔意,有深藏的恐惧,更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近乎卑微的祈求。

王德海端着药碗进来时,常看到这样的景象:年轻的帝王半倚在榻边,一手还握着奏报,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谢公子冰冷的手,头微微歪着,竟在极度的疲惫和伤痛中,短暂地陷入了浅眠。烛火跳跃,映着他苍白憔悴却依旧俊美深刻的侧脸,映着他心口衣襟上那片无法忽视的暗红血渍,也映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也紧锁不放的眉宇。

老太监总是无声地叹息,放下药碗,小心翼翼地替陛下盖上薄毯,又默默退下。

他知道,此刻任何打扰,都是对这份沉重而绝望的守护的亵渎。

第三天深夜。

风雨已歇,殿外一片死寂。殿内烛火摇曳,将萧彻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显得格外孤寂。

他刚批完一摞紧急军报,疲惫地揉着眉心,心口的伤处传来阵阵尖锐的闷痛。他放下朱笔,端起手边早已凉透的参茶,刚想喝一口润润干得发痛的喉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向榻上。

谢清晏依旧沉睡,脸色似乎比昨日更苍白了几分,呼吸微弱得让人心慌。

萧彻的心猛地一沉。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榻边,俯下身,凑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那微弱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拂开谢清晏额前几缕被冷汗濡湿的发丝。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凉肌肤的瞬间——

昏睡中的谢清晏,那如同蝶翼般毫无生气的长睫,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萧彻的动作瞬间僵住!呼吸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他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紧闭的眼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是错觉吗?还是……

下一秒!

一滴晶莹的泪珠,毫无征兆地,缓缓从谢清晏紧闭的眼角渗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最终隐没在鬓角。

那滴泪,如同滚烫的熔岩,瞬间灼穿了萧彻强行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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