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指间流沙,悄无声息地滑过。
一周光阴匆匆而过,龙湖武院的桂花香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金色枫叶。
杂役区的石头小屋在晨光中泛着青灰色的光泽,屋檐下悬挂的玉米串被晒得金黄,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打量屋内的动静。
清晨的微光刚爬上窗台,一楼厨房就传来了 “滋啦” 的声响。王大山系着粗布围裙,正颠着铁锅翻炒青菜,油星溅在锅底,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自从搬进石头小屋,这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就承包了做饭的活儿,在王有财饭馆磨练许久的厨艺此刻尽显神通。
翠绿的青菜配上白色的大蒜头,金黄的煎蛋卧在白瓷盘里,还有一砂锅炖得酥烂的猪骨,香气像长了翅膀似的,往二楼飘去。
他刚把最后一道菜盛出锅,准备喊杨凡起床,身后的石墙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道黑影在墙角的阴影里若隐若现,像是水墨画在宣纸上晕开,片刻后便凝聚成清晰的人形。
那人裹在宽大的黑袍里,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声音冷漠得像淬了冰:“外院二级生王大山,你提交的申请,长老议会已经通过。确定要执行?”
王大山的身子猛地一颤,握着锅铲的手微微发抖,铁锅 “哐当” 一声撞在灶台上。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却异常坚定:“确定执行。”
黑袍人沉默片刻,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与他身上的冷意格格不入。“从我个人角度,并不赞成你的申请。”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门武技虽然强大,可太过难练,缺陷颇多,你修行了一年多,应该比谁都清楚。更何况是用残缺武技参加‘登阶’试炼。”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忍,“‘登阶上桥,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你兄长当年就是死在试炼中的……”
“长老!” 王大山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我知道其中凶险,但这是我哥未完成的心愿。”
黑袍人不再说话,兜帽下的目光似乎在打量他。良久,才低声道:“两个月后,午夜时分,到真龙殿参加试炼。祝你好运,二级生王大山。”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像退潮般慢慢淡去,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晨光里,只留下淡淡的墨香。
“呼 ——” 王大山靠在灶台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看着锅里冒着热气的猪骨头,忽然用袖子抹了把脸。
这时,杨凡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下来,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一闻到香味顿时精神了:“大山哥,你这手艺快赶上王大叔了!” 他瞥见满桌的菜,口水差点流下来,刚想动手,眉头却突然皱起。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内气波动,寒冷而晦涩,绝非普通弟子所能拥有:“刚才有人来过?”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这气息…… 实力不低啊。”
王大山的表情僵了一下,慌忙摆手:“一个老朋友,过来打个招呼,没事没事,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杨凡见他不愿多说,便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没告诉别人系统的存在一样。
两人坐下吃饭,杨凡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之前的趣事,王大山却有些心不在焉,扒着米饭半天没动筷子。
吃完早饭,杨凡像往常一样出去晨练。
他沿着杂役区外围慢跑,脚下的青石板路覆盖着薄薄的露水,鞋子踩上去咯吱作响。内气在经脉里缓缓流转,按照 “归气诀” 的路线运行,每一次吐纳都能吸入些许天地灵气。
这一周的日子,杨凡过得异常艰难。
在天水武馆,以赵栝为首的一帮同门,变着法子排挤他。练拳时故意撞他一下,就连打扫演武场都把最脏的角落留给了他。
许家的打压更是无处不在,想去诸多的技艺堂口,但没有人接纳他。就连想接个简单的守门任务,却被告知 “名额已满”。
七天下来,他的贡献点依旧停留在入学时的十个,没有丝毫的变动。
而外院新生排名是按贡献点多少来算的,杨凡的名字已经滑落到了排名垫底了,后面跟着刺眼的 “零增长”。
路过公告栏时,总能听到有人指着他的名字窃笑:“看那个天水武馆的,七天了还没赚到一个贡献点,怕不是个废物吧?”
“可不是嘛,听说连基础课的老师都受不他,直接将他赶出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