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跳起来反驳：“师傅没有怀疑你，只是问问情况，你别乱说！”
柳如烟突然指向她：“我看就是你偷的！昨晚我上厕所时，明明看见你进了书房，在里面待了一会儿才出来！”
“苏凝，你是不是想把师娘的手稿偷回去据为己有？”
苏凝的话刚说完，学徒们就炸开了锅。苏凝性子慢，平时很少说话，医术却进步神速。
不少本来就嫉妒她的人，此刻纷纷窃窃私语：“不会吧？苏凝看着挺老实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
“听说她父亲以前是韦家的幕僚，韦家是逆党！说不定她偷手稿是想给韦家余孽！”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苏凝心上。她脸色煞白，眼泪掉了下来：“我没有！”
“我父亲不是逆党！他是被韦家逼迫的，后来反对韦家谋逆，被他们杀了！师傅可以作证！”
叶挽宁皱起眉。苏凝的身世她一直没让她自己知道，也没跟别人提起过。
就是怕有人借此兴风作浪，没想到柳如烟竟然知道，还在这节骨眼上说了出来。
“够了！”叶挽宁喝止众人，“苏凝的为人我清楚，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谁再敢胡乱嚼舌根，就给我滚出传承馆！”
可柳如烟不依不饶，趴在地上哭喊道：“师傅，您就是偏心！手稿肯定是苏凝偷的！”
“您如果不查清楚，就是包庇逆党余孽！”
这场闹剧越闹越大，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孙承宗耳朵里。
第二天一早，叶挽宁就接到了进宫的旨意。
太和殿内，孙承宗站在殿中，手里捏着一份弹劾奏折，正气凛然地说：“陛下，叶挽宁收留逆党余孽！”
“如今又失窃医典手稿，分明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
“臣恳请陛下严惩叶挽宁，查封传承馆，捉拿苏凝审问！”
叶挽宁躬身行礼：“陛下，苏凝父亲是忠良之后，并非逆党。”
“至于手稿失窃，臣正在追查，尚未有定论。”
“孙大人仅凭猜测就弹劾臣，未免太过草率。”
“草率？”孙承宗冷笑道，“整个传承馆，除了苏凝这个逆党余孽，谁还敢偷手稿？”
“叶挽宁，你分明是纵容她，想让她把医典交给韦家余孽，祸害朝廷！”
皇帝蹙起眉头，看着叶挽宁：“叶挽宁，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必须尽快查清楚。”
“如果真跟苏凝有关，朕绝不饶她！”
殿上有人跟着附和：“是啊，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陛下。”叶挽宁应道，心里明镜似的——孙承宗是想借这事打击她，关闭女医馆。
回到传承馆，叶挽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想起案发前的种种细节，她心里火烧火燎的，非要查个明白不可。
叶挽宁记得，柳如烟的房间就在书房后面，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等柳如烟出去挑水时，她轻手轻脚溜进了柳如烟的房间。
房间十分简陋，除了床铺，就只有一张破旧桌子。
桌子上放着个包袱，叶挽宁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锭银子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城西破庙，三更交接。
叶挽宁心里一沉：“看来柳如烟果然跟外人勾结。”
她把纸条放回原处，悄悄退了出去。
当晚，叶挽宁换上黑衣，提前赶到了破庙。
三更时分，柳如烟鬼鬼祟祟地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蒙面人。
“东西带来了吗？”蒙面人中一人瓮声瓮气地问。
柳如烟从怀里掏出一本手稿，正是《青囊秘要》。
“带来了！你们答应我的银子呢？”她追问。
“还有，你们说过要帮我嫁祸苏凝，让她身败名裂的！”
“银子少不了你的。”蒙面人接过手稿，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苏凝已经成了嫌疑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送进大牢。”
“叶挽宁也会被连累，女医专班迟早关门大吉！”
叶挽宁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冲了进去：“柳如烟，你好大的胆子！”
柳如烟一惊，转身就跑，却被叶挽宁一把拦住。
两个蒙面人见状不妙，拔出刀就向叶挽宁砍来：“既然被你看见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叶挽宁会些拳脚，但仅凭这点功夫，哪里对付得了两个手持凶器的蒙面人？
没过多久，她的胳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孙承宗耳朵里。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窜了过来，几下就将那两个蒙面人制住了。
叶挽宁抬头一看，是裴执的暗卫。
“叶大夫，您没事吧？”为首的暗卫问道。
叶挽宁没理会他，转头看向被按住的柳如烟：“说！这两个人是谁？”
“你们为什么要偷《青囊秘要》？”
柳如烟吓坏了，哭着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是他们找到我，说只要偷到手稿、嫁祸苏凝。”
“就给我银子，还能帮我进太医院当医女。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裴执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夜行衣，身姿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
目光落在叶挽宁流血的胳膊上，眼神骤然一沉。
“谁让你独自来的？”裴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叶挽宁抿了抿唇：“这是传承馆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能处理？”裴执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胳膊，眉头紧锁。
“若是我的暗卫来晚一步，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他从怀里掏出伤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
指尖微凉，碰到伤口时，裴执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手腕，裴执忽然僵住，耳根微微发热。
他低下头继续包扎，动作比刚才轻柔了许多。
“我查到了，那两个蒙面人是韦家余孽。”裴执一边包扎一边说。
“他们偷《青囊秘要》，是想从药方里配毒药，谋害朝廷官员。”
“裴大人，韦家余孽还没肃清？”叶挽宁心头一惊。
“还有些残余势力，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裴执包好伤口，站起身。
“这件事我会派人处理，你先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