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席晚容准时出现在凯悦酒店2808房。
陈万山已经等在里面,脸色阴沉。
\"录音呢?\"他开门见山。
席晚容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在他面前晃了晃:\"钱呢?\"
陈万山冷笑一声,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一张支票。
席晚容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拿。
陈万山却突然按住她的手:\"先把录音删了。\"
席晚容挑眉,当着他的面删除了录音笔里的文件,又拿出手机,删除了云端备份。
\"满意了?\"她问。
陈万山这才松开手,任由她拿走那张支票。
“合作愉快,陈总。\"
她转身要走,陈万山却突然叫住她:\"席晚容。\"
她回头:\"还有事?\"
陈万山盯着她,眼神阴鸷:\"你最好祈祷那些录音彻底删干净,最好别落我手里。\"
席晚容笑了:\"放心,我这人最讲信用。\"
她拿着支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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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金中心的hermès旗舰店内,席晚容正对着镜子试戴一款价值五万的鳄鱼皮birkin包。
她微微侧身,欣赏着镜中自己优雅的姿态——新做的栗色卷发垂在肩头,从某宝买的dior高定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脚上的manolo blahnik高跟鞋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个包我要了。”她漫不经心地说,指尖轻轻敲了敲玻璃柜台,示意店员开单。
赵平驰站在一旁,手里提着十几个奢侈品购物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今天换了一身burberry的休闲西装,但举手投足间仍透着股市井气,和席晚容站在一起,活像个拎包的跟班。
“晚容,这个包……是不是太贵了?”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
席晚容斜睨他一眼,红唇微翘:“怎么?心疼钱了?”
赵平驰咽了咽口水,没敢再说话。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一阵清冽的冷香飘了进来。
席晚容下意识抬头,目光越过赵平驰的肩膀,落在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上。
————那是个少年。
黑色短发,冷白的皮肤,灰蓝色的眼睛像是浸了冰的琉璃,在灯光下泛着冷淡的光。他穿着私立高中的制服,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席晚容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她见过很多有钱人,但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站在那里,不需要任何奢侈品堆砌,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眼。
“夜少爷。”hermès的店长立刻迎了上去,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您订的包已经到了。”
少年——夜清流,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甚至没在店内停留,径直走向VIp室。
席晚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
她认得那张脸。
——五天前,她在夜氏集团的财经新闻上见过他。夜家独子,夜清流,十七岁,身价百亿。
而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
席晚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她的目光却透过镜面反射,锁定在VIp室半掩的门缝里。夜清流坐在复古扶手椅上,修长的手指翻动着鳄鱼皮样品册,灰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冰封的极地湖泊,冷冽而深邃。
她调整呼吸,让胸口起伏的幅度显得自然而不刻意。Vertu手机藏在掌心,摄像头对准少年的侧脸,0.5倍焦距的广角镜头将他优越的鼻梁线条、微微下垂的睫毛,以及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完美框进画面。
店内的香氛系统恰好切换到雪松基调,与少年身上的冷冽气息完美融合。
\"咔嚓。\"
电子快门声淹没在店内播放的古典乐里。席晚容低头查看照片,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照片里的夜清流站在暖光里,灰蓝色瞳孔映着橱窗外的霓虹,虹膜边缘的冰裂纹在像素放大后清晰可见。
她注意到他翻动皮质样本时,小指关节处有道细如发丝的疤痕——这是杂志上从未披露过的细节。
她滑动屏幕,切换到录像模式。镜头缓缓推进,捕捉少年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以及他指尖在鳄鱼皮纹理上摩挲的细微动作。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像是精心打磨过的艺术品。
\"晚容?\"
赵平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迟疑。他手里拎着几个纸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被店内的暖气闷得不适。
席晚容不动声色地锁屏,将手机滑进手包,唇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微笑:\"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他狐疑地瞥向VIp室的方向,但门缝里透出的光线已经不足以让他看清里面的情况。
\"没什么,只是在想配什么颜色的丝巾。\"她漫不经心地走向配货区,指尖划过一排排真丝方巾,最终停在一款深蓝色的\"极光之吻\"上——那是夜清流去年出席马术比赛时佩戴过的限量款。
窗外,雨滴开始敲打玻璃幕墙,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夜清流抬头望向雨幕,灰蓝色的眼睛映着窗外闪烁的灯光,像是极地夜空中流动的极光。
席晚容没有靠近,也没有制造偶遇。她只是站在远处,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刻——少年在雨景前的剪影,冷峻而疏离,像是被世界隔绝在另一个维度。
\"咔嚓。\"
又是一张完美的偷拍。
“晚容,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夜家人!”
席晚容滑动手机屏幕的手顿了一下,她低低地笑了,回想起当时赵平驰随口一说的那句话。
“那张黑卡是他给的是吧。”
赵平驰咬了咬牙,承认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席晚容表现得若无其事。
她试戴了几条丝巾,对着镜子调整角度,偶尔和柜姐闲聊几句。但赵平驰注意到一一
她的手指每隔几分钟就会无意识地摸向手机。
每一次,她都装作只是调整包带,或是整理头发,但她的眼神总会短暂地飘向屏幕,像是在确认什么。
赵平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继续若无其事地翻看丝巾,而他的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一
她偷拍夜清流时,眼里闪烁的光芒,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是一种……狩猎般的兴奋。
晚上回到家,席晚容一进门就钻进了浴室。
赵平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水声停了。
他听见她走出浴室,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然后,是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赵平驰起身,走到卧室门口。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她没开大灯,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夜灯。
他轻轻推开门缝。
席晚容侧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
她又在看那张照片。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放大,缩小,再放大,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细节。
赵平驰站在黑暗中,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半夜,赵平驰醒来时,发现席晚容不在床上。
赵平驰起身,看见阳台的玻璃门微微开着,凉风卷着窗帘轻轻晃动。
他走过去,看见席晚容站在阳台上,低头看着手机。
月光落在她身上,她的侧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又在看那张照片。
赵平驰站在阴影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偷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