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回到花厅时,女宾宴席已经接近尾声了。
纳雅、纳雪和王蒹葭正帮着纳兰送客。
而男宾宴席这边,一群大老爷们,也喝得差不多了。镇国公喝得面红耳赤,不断拍着赵慕的肩膀,道:“你说你这小子,原先做那些事情,让我都不敢接你外公的话,没想到,你小子是在藏拙。呃——”
“我我我哪敢啊,我也是运气好而已。”赵慕此时已晕头转向了。虽说这个时代酒的度数不高,可也架不住一直喝啊,现在他是又胀又晕。还要被镇国公的酒气熏,弄得他有点想吐。
定国公看着自己孙子被连拍十几下,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镇国公的手说道:“行了,老林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你要后悔,就赶紧再快去给你孙女寻觅一个好一点的女婿。”
赵慕逃脱镇国公的魔掌,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他看镇国公这副样子,知道他是喝高了。心道,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孙女,说明只有孙女能镇住你了。想到这,赶紧起身去女宾席找人。
在舒适的帮助下,总算把镇国公和定国公一行人送走,转头就见三老太爷的儿子——欧阳性冀还坐在那,欧阳性德坐在一旁陪着。
见赵慕走了进来,“姐夫,喝点茶缓缓。”欧阳性德递上茶盏,见他喝完,又提着茶壶为他续满醒酒茶,道:“多喝些,去去酒气。”
赵慕刚准备说谢谢,就听欧阳性冀冷哼一声,道:“如今这世道我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堂堂的欧阳府,世传的医学世家,牝鸡司晨,女人当家也就罢了。老三啊,这要放以前,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你会给一个入赘的小白脸端茶递水,你们二房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大,你年长我几岁,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还这么惯于挑唆?”听欧阳性冀这么说,欧阳性德把壶放在桌上,看了一下四周,外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索性不给他留面子说道:“我就给姐夫倒杯水,就惹你说了这么些屁话?看不惯就走啊,你父亲是杀人凶手,都被族里除了名,还好意思舔着个脸在这说话。你也不睁眼瞧瞧,谁稀罕看你一眼?”
“欧阳老三!”欧阳性冀忍无可忍拍桌而起,瞪着眼指着欧阳性德,又看了看在他身旁默默喝茶,却一言未发的赵慕,道:“我要见纳兰。”
赵慕放下茶盏,招呼过一个小厮,道:“去问问夫人,她那边有空吗?”
说完拎过桌子上的茶壶,给欧阳性德倒了一杯,同他说道:“三弟,来喝茶,醒醒酒。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有没有兴趣做点事情?”
“怎么会没有兴趣!姐夫,我就想做点事情,让别人提起我不在是说,这不是欧阳家的老三,而是因为我老三这个人,想到欧阳府。”听到赵慕问自己想不想做事,欧阳性德刚才不悦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过完年,我想在南边开几个分号,若是你有时间,就跟着我一起去吧。”赵慕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观察欧阳性德,这人以前虽坏,但大多时候,都是他母亲在挑拨,但本质不坏。
欧阳性德眼睛一亮,激动道:“姐夫,真的吗?我老早就想跟着你学了,短短时日,你就做到户部员外郎了,可见你不是一般厉害!”
其实,刚才欧阳性冀的话是戳中了欧阳性德的痛处,。话里话外都在嘲讽他昔日跟纳兰誓不两立,而如今却围着赵慕忙前忙后,不就是为了讨好纳兰。再怎么说,他欧阳性德,在汴京城也算个体面人,万一别人也这么想呢。所以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有点别扭。
可说实话,他与赵慕示好除了他想攀关系外,另一点就是,赵慕的本事,不得不让他佩服。打赵慕跟纳兰成亲以来,他所有计划,都被赵慕识破,全部落空。这么些年,他一直想要证明自己,不想靠着祖荫活着,现在有现成的不用,不学,他傻吗?
现在听到赵慕愿意带着他,他怎能不高兴。于是就和赵慕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把欧阳性冀凉在一旁,气得他在那直运着气。
这时,荷月从后面来了,先看了看赵慕,见他没有什么醉态,才开口说道:“夫人让我过来回话,她此刻有事,抽不开身,若是大公子愿意等就等吧,不想等就改日再来。”
“什么事情那么忙,抽不开身。”欧阳性不耐烦道:“我就说几句话便走,耽搁不了她多长时间。”
“大公子,你是知道我们家小姐的脾气的。她说她忙,就真的没有时间,她还特意遣奴婢来跟你说一声,已经很给大公子的面子。若是大公子非要摆谱,那族里那一套来说事。小姐也说了,你现在在的是侯府,不是欧阳家的宅子,若要摆谱就回欧阳府去摆。”说着又对赵慕说道:“二爷,夫人说今晚还要给几位夫人把脉,估计得耽搁一会儿,若是您忙完了这边,就先回书房歇着。”
“荷月。”见她传完话便要走,赵慕急忙叫住她,叮嘱道:“夫人近来睡眠不是很好,一会儿提醒夫人早些歇息,你在边上伺候定要多上心,别忘了提醒她,今晚的安胎药,还有提醒她切莫过于劳累。”
“知道了,二爷!”荷月应了赵慕一声便出去了。
“三弟,看见了吧。我家夫人有事情,这忙起来,连我都顾不上了,还得睡书房。”赵慕开玩笑般的和欧阳性德说着,又瞧了瞧还是不肯走的欧阳性冀,道:“怎么样?欧阳大公子,要不明天清早?”
“既然她不肯相见,那同你说也是一样。你转告她一声就是了。”欧阳性冀负着手,对着赵慕说道:“若是她不肯放过我爹,那么我也就不会再顾及什么手足之情。别怪我联合族内耆老,把她赶出欧阳家。”
“呵呵呵,好大的口气啊,欧阳大公子。”赵慕站起身,他身高高欧阳性冀一个脑袋,俯视着他道:“不放过你爹的是我,他用下毒这腌臜手段,差点让我夫人一尸两命,不要他的命难平我心头这口气。你要联合族内耆老,我也没放在心上,因为我不介意让欧阳家彻底滚出汴京。”
“话我已经说到这,你们好自为之。”欧阳性冀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姐夫,他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来闹这么一出恶心人,为的是什么?”他走后,欧阳性德不屑的摇了摇头,道:“为了告诉我们,他们家宫里还有人?”
“他啊!”赵慕看着欧阳性冀刚才喝过的茶杯,示意小厮,拿出去扔了,转头对着欧阳性德说道:“多半是怕了吧。”
送着欧阳性德后,赵慕负着手,慢慢往后院的书房走去。这时,月清过来寻他,道:“慕哥儿,夫人正在房内候着你。”
“她忙完了?”赵慕问道。
“夫人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敷衍欧阳大公子。快回房吧。”
赵慕听后,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月清,我先去沐浴,不然这味道回去,她闻了估计又得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