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底古城的青铜城墙泛着幽光,陈青梧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眼前骤然闪过一片重影——披甲执戈的明代士兵与浑身银甲的未来机甲竟在城头交错巡逻,仿佛时空在此刻裂开一道缝隙。张骁一把将她拽回身侧,沉声道:“这地方邪性,别乱碰!”
陆子铭扶了扶眼镜,袖口的手电光束扫过墙根一处凹陷:“看这纹路……像是某种祭祀坑。”坑底积着一汪荧光液体,水面无风自动,缓缓聚成一只半透明的水母形态,触须轻摆间漾开涟漪,映得三人面上忽明忽暗。陈青梧鬼使神差地伸手探去,那“水母”却倏地炸开,化作千万光点涌入她腕间的古剑!
剑身剧震,一声清唳破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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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女剑法第三篇,御气凌虚……”陈青梧喃喃念出浮现在剑脊上的篆文,指尖拂过铭刻的云纹,只觉一股温润气流自剑柄直贯经脉。张骁凑近细瞧,却见那青铜剑刃上竟隐约流转着一只青鸾虚影,翅羽间星辉点点,仿佛将整条暗河都映作了银河。
“这灵液怕是生了灵识。”陆子铭翻开随身携带的《墨经残卷》,页角一幅泛黄插画正绘着青鸾绕剑而飞的景象,“《天工开物》提过,墨家巨子曾以‘零号元素’淬炼兵器,铸成‘灵武’——看来咱们撞上真家伙了。”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十余名黑衣潜水者从穹顶裂隙鱼贯而下,为首的刀疤脸晃了晃手中鱼枪:“多谢三位带路,这青鸾灵液和古城秘宝,我们‘黑鲛’就笑纳了。”枪口寒光一闪,三枚淬毒钢钉直取陈青梧咽喉!
张骁猛然踏地,卸岭一脉的“搬山劲”震得水面炸起丈高水幕。钢钉没入水墙的刹那,他反手甩出登山镐,镐头缠着安全绳如毒蛇般绞住刀疤脸的脚踝,借力一扯便将人掼入荧光液池中。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刀疤脸挣扎着想要爬出,可灵液竟如活物般攀附而上,转瞬将他裹成琥珀色的茧。陈青梧趁机挥剑横扫,青鸾虚影振翅掠出,所过之处石崩岩裂,逼得其余盗宝者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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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位七步,震位藏锋!”陆子铭突然高喝。
陈青梧心领神会,脚踏九宫步闪至祭坛东侧,剑尖挑飞一名偷袭者,顺势刺入地缝某处。青铜地面轰然洞开,露出下方密室——八具墨家机关兽环伺而立,中央石台供着一尊双耳青铜壶,壶身嵌满绿松石拼成的二十八宿图。
“是星槎的导航壶!”陆子铭声音发颤,“《郑和航海图》缺失的星象部,原来藏在这儿……”
张骁正要上前,密室四壁陡然射出密密麻麻的铜矢。千钧一发之际,陈青梧旋身舞剑,青鸾长鸣着化作光罩护住三人。箭雨撞上光幕的刹那,她忽觉内力如决堤般倾泻,喉头泛起腥甜——灵识共生虽赋予神兵威能,却也在疯狂吞噬她的精气。
“接着!”张骁甩出腰间酒壶。陈青梧仰头灌下烈酒,武当纯阳功顺着酒劲游走周天,竟与青鸾灵力渐渐交融。剑光再盛时,她如谪仙凌空,一招“白虹贯日”直劈铜壶!
壶碎,星图升腾。
漫天光点凝成浩瀚银河,某颗星辰突然红芒暴涨。陆子铭脸色骤变:“是猎户座的参宿四!古籍记载,此星异动则兵祸将起……”
暗河深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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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张骁抓起两人冲向密道。身后传来机关兽关节转动的咔嗒声,那些沉寂数百年的青铜守卫眼窝亮起血光,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追来。陈青梧反手掷出古剑,青鸾清啸着撞塌洞口巨石,烟尘中她踉跄跪地,唇角溢出一缕鲜血。
张骁背起她就跑,嘴里还不忘调侃:“陈女侠这招‘玉石俱焚’倒是潇洒,可惜咱们的干粮全埋里头了……”
“闭嘴。”陈青梧虚虚揪他耳朵,苍白的脸泛起薄红,“东南方……三十步有生门……”
陆子铭举着罗盘在前开路,忽然驻足倒吸冷气。
荧光流转的洞窟尽头,赫然立着一扇雕满青鸾的玉门。门缝渗出森森寒气,其上血书八个篆字——
**灵识归一,方见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