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朝在夜千阙的悉心教导下,逐渐在朝堂站稳脚跟,但她深知,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各国内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四国之间暗潮汹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一日,夜云笺神色凝重地来到楚容朝书房,手中捧着一沓厚厚的卷宗:“陛下,这是南曜各个家族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之间的关系、利益往来,以及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柄。”
楚容朝接过卷宗,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诸多信息。
从朝堂重臣到地方豪强,每个家族的兴衰荣辱、隐秘之事都被详细记载。她心中暗自惊叹夜云笺的能力,竟能收集到如此全面的资料。
“云笺哥,辛苦你了。这些资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夜云笺微微躬身,“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这些家族表面上对陛下恭恭敬敬,实则各怀心思。掌握了他们的把柄,陛下便能在必要时加以制衡。”
楚容朝点点头,继续翻阅卷宗。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处,上面记载着北牧陆远山家族与西北军镇暗中输送军械的事情。
“陆远山身为朝廷官员竟做出这等事。他是想借此壮大自己的势力,还是有其他图谋?”
夜云笺沉思片刻,道:“臣猜测,他一方面想巩固自己在朝堂的地位,另一方面,西北局势复杂,他或许想在其中谋取更大的利益。陛下,此事不可小觑。”
就在楚容朝准备深入调查陆远山一事时,夜千阙来到书房。
他看到桌上的卷宗,心中已然明了。
“朝朝,看到这些家族的隐秘,是不是觉得心惊?这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想要平衡各方势力,就必须学会端水。”
楚容朝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与坚定,“祖父,何为端水?”
夜千阙在楚容朝对面坐下,缓缓说道:“所谓端水,就是在各方势力之间找到平衡点,既不让某一方过于强大,威胁皇权,又要让他们相互牵制,为朝廷所用。”
“就像那陆远山,若你直接处置他,势必会引起其党羽的恐慌和反抗,说不定还会引发朝堂动荡。但你也不能放任不管,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予警告,让他知道他的行为你都了如指掌。”
楚容朝认真聆听,若有所思。夜千阙继续说道:“四国大臣、百姓之间的关系亦是如此。南曜、北牧、东术、西楚在你统一天下后,表面上维持着和平,实则都在暗中积蓄力量,想要一较高下。他们不会面和心也和,这就需要你作为帝王,懂得如何制衡。”
“祖父,那具体该怎么做呢?”楚容朝急切地问道。
夜千阙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宫殿,缓缓道:“首先,要了解四国的优势与弱点。”
“北牧擅长骑射,军队战斗力强悍,但他们地处苦寒之地,物资匮乏;东术水路通达,却不擅骑射;西楚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她们内部矛盾重重;南曜商业发达,但军事薄弱。”
“以稍加富庶的东术扶持较为贫瘠的西楚,以南曜物资补贴北牧,再以战斗强悍的北牧制衡最为蠢蠢欲动的东术。”
第二日清晨,楚容朝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
夜千阙如往常般坐在一旁的檀木座椅,银发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随着司礼太监尖细的“上朝”声响起,群臣鱼贯而入,却不知今日的朝堂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楚容朝扫视着阶下群臣,目光在陆远山身上停留片刻。
只见陆远山身着紫袍,神态自若,丝毫未察觉即将到来的危机。
楚容朝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爱卿,近日朕听闻西北军镇军备有所短缺,不知是何缘故?”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
陆远山心中一紧,却依旧镇定自若地出列奏道:“陛下,西北军镇地处偏远,运输多有不便,故而偶有短缺,臣已命人加紧调配。”
楚容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据朕所知,前些日子倒是有一批军械从京城运往西北,陆爱卿可知道此事?”
陆远山额角渗出细汗,但仍强作镇定:“陛下明察,那是朝廷正常调配,为加强西北防御。”
“正常调配?”楚容朝突然冷笑一声,“陆爱卿,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说着,她示意一旁的太监呈上夜云笺收集的证据。
当那一份份记录着陆远山与西北军镇暗中输送军械的文书在朝堂上展开时,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陆远山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一时糊涂……”
楚容朝看着跪地求饶的陆远山,心中怒火中烧,但想起祖父的教导,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杀意,沉声道:“陆远山,你身为朝廷重臣,不思为国效力,却暗中勾结,谋取私利,其罪当诛!”
“但念你曾有微功,朕暂不追究你的死罪。即日起,罢去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陆远山的党羽们更是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跪地求饶。
楚容朝扫视着这群人,语气放缓:“朕今日只处置陆远山一人,其余人等,若能痛改前非,朕既往不咎。但若再有类似之事,定斩不饶!”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涌动。
楚容朝深知,陆远山虽倒,但他的势力盘根错节,绝非一朝一夕能彻底清除。
退朝后,楚容朝回到书房,夜千阙早已在此等候。
“朝朝,今日做得不错,既震慑了群臣,又未激起太大的反弹。”夜千阙欣慰地说道。
楚容朝却愁眉不展:“祖父,陆远山虽倒,但他的党羽还在。”
夜千阙沉思片刻,道:“你可还记得昨日与你说的制衡之策?”
楚容朝点头:“以富庶的东术扶持西楚,以南曜物资补贴北牧,再以强悍的北牧制衡东术。但具体该如何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