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云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朝朝,我们该回去了。还有一堆政务等着你处理呢。”
回到宫中,楚容朝立刻投入到繁忙的事务中。
楚偌儿和夜清盏离开的快,但夜千阙却留了下来。
无他,夜千阙本以为南曜那帮老臣不会找事,谁知上一年他不在,竟也折腾出不少麻烦,现在他是来给宝贝孙女撑腰的。
恢复上朝当日,凤鸾殿内烛火摇曳,龙椅旁新设的檀木座椅上,夜千阙身着玄色锦袍,银发束于玉冠之下,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盯着阶下群臣。
往日里趾高气扬的大臣们,在触及他森冷如鹰隼般的目光时,纷纷垂下头去,脊梁不自觉地弯了几分,就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诸位爱卿,”楚容朝扫视群臣,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被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
夜千阙端起案上的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水入喉,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年纪尚轻,有些事恐怕还看不太透。今日祖父便在此,替陛下把把关。”
话音落下,殿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老臣们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吏部尚书王大人出列,颤声道:“启禀陛下、南曜太上皇,臣以为,朝堂之事自有规矩,太上皇这般……”
“规矩?”夜千阙猛地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瓷器与木质桌面相撞发出刺耳声响,“当年南曜开国,马背上定天下,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如今倒好,养出你们这群只知玩弄权术的蛀虫!”
王大人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上皇明鉴,臣等一心为国!”
“哼!”夜千阙冷哼一声,“上一年克扣军饷之事,当陛下不知道?若非边关将士拼死守护,江山早就被你们这群废物葬送了!”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殿,字字诛心。
楚容朝看着祖父雷厉风行的模样,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无奈。
为配合夜千阙,她连忙开口:“祖父息怒,诸位爱卿也是为了国事操劳,些许差错,日后改正便是。”
夜千阙转头看向楚容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依旧板着脸道:“陛下太过宽厚!这些人,就得敲打敲打!”
然而,风波并未就此平息。
没过几日,御史台突然联名弹劾楚容朝推行的“通商新政”,称其破坏祖制,会导致百姓民不聊生。
奏折如雪花般递到楚容朝案头,老臣们在朝堂上群情激愤,大有逼她收回成命之势。
“陛下,通商之路一旦打开,那些番邦之人定会涌入我朝,扰乱我朝秩序!”
“是啊!老祖宗定下的闭关之策,岂是能轻易更改的!”
楚容朝正要辩驳,夜千阙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朝堂中央,从袖中甩出一卷文书,“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朕暗中派人收集的资料!这些年,因闭关锁国,多少货物积压,百姓生活困苦!你们这群只知道中饱私囊的东西,还有脸提祖制?”
文书在地上散开,上面详细记录着各地商队因无法通商而遭受的损失,以及百姓艰难求生的惨状。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这时,沈听颂出列,手持账本禀道:“陛下,太上皇所言极是。通商新政推行后,仅江南一地,商户税收便增加三成,百姓也多了谋生之路。”
赫连暝也跟着上前:“臣已加强边境守卫,定不会让番邦有可乘之机。”
在夜千阙的震慑和众人的支持下,弹劾一事暂时被压了下去。
但楚容朝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半月后,南方突发洪灾,百姓流离失所。
朝中老臣再次发难,诬陷楚容朝救灾不力,要求她下罪己诏。
“陛下!洪水肆虐多日,可救灾物资迟迟不到位,这都是陛下决策失误!”
“罪己诏!陛下必须下罪己诏,以谢天下!”
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楚容朝看着群情激愤的大臣,只觉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夜千阙猛地一拍扶手,“都给朕闭嘴!”他怒目圆睁,“救灾物资迟迟不到,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来人,彻查负责赈灾的官员!”
很快,调查结果出来了。
原来,负责赈灾的户部侍郎与地方官员勾结,贪污救灾款,导致物资无法及时发放。
夜千阙得知消息后,雷霆大怒,当即下令将一干人等斩首示众。
此事一出,满朝震惊,再也无人敢轻易弹劾楚容朝。
但夜千阙并未放松警惕,他每日陪着楚容朝处理政务,耐心教导她如何识人用人,如何在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中站稳脚跟。
楚容朝也十分争气,她虚心学习,将夜千阙传授的经验与自己的见解相结合,逐渐在朝堂上树立起威望。
这日,楚容朝正在书房研究新的农桑政策,夜千阙走了进来,看着伏案工作的孙女,眼中满是慈爱。
“朝朝,累了便歇会儿。”他难得语气柔和。
楚容朝抬起头,笑道:“祖父,我不累。看着百姓越来越好,再累也值得。”
夜千阙欣慰地点点头,“当年刚继承皇位时,我也如现在这般担心。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身体若是累坏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容朝起身抱了抱夜千阙:“说起来我还要谢谢祖父,若不是祖父为我撑腰,只怕……”
“那群老东西就是倚老卖老,吃准了你年纪小,但他们也不想想,我还没死,哪轮得到他们欺负我的宝贝孙女儿。”说完,夜千阙不屑的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