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子初,那个女人心疼得也要哭了。
可她是厉鬼,没有眼泪。
“我可怜的卿卿。”
漂亮的手指捧着时子初的脸颊,女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哭了,笑一笑,阿娘想看你笑一笑。”
被悲伤情绪裹挟的时子初有些笑不出来,可她还是很听话的扯起嘴角。
“我们相处的时间终究是太少。”女人用额头抵着时子初的额头,“卿卿、卿卿……”
一声一声,带着无尽的温柔和不舍。
蓦地,时子初的身体被阴气裹挟倒飞出去。
星澜正欲过去,脚下阴气如藤蔓一般缠住他的双腿,让他动弹不得。
倒飞出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一人一鬼的视线中。
星澜没有察觉到恶意,所以他并未召出本命剑。
“我叫佳人,卿本佳人的佳人。”
自我介绍结束的佳人抬手朝着星澜深深一礼,“若无你的养育,卿卿不可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美貌是一种资本,可若只有美貌那就成了罪恶的源头。
譬如她,便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星澜受了这一礼,随即抬手作揖说道:“还请前辈海涵。”
师徒之情变了味是他的过失,他理应向酒酒的母亲请罪赔罪。
佳人笑了笑,“有一个人爱卿卿是好事。”
爱与欲的眼神她能分辨,星澜的眼里是满满的爱,不是对卿卿美貌的垂涎欲\/望。
这样很好。
星澜收起手站直,暗暗松了口气。
“阁下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佳人继续开口,“我知道我的要求或许有些过分,可不会让阁下白白答应。”
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爱一时不一定能爱一世。
星澜的气运太深,他会是卿卿最好用的靠山。
她要为卿卿好好筹谋一次!
“请说。”星澜开口。
“我要你向天道起誓终其一生不得对她出手,不得借任何理由亦或是他人伤她,若违此誓身死道消。”
爱会消失,可向天道立下的誓约不会。
况且,若他是的很爱,何惧于此!
“我南荣君在此向天道立誓,终其一生会爱时子初、护时子初,不会借任何理由亦或是他人之手伤她,若违此誓身死道消。”
冷漠的声音掷地有声。
望着毫不犹豫竖起手指立誓的星澜,佳人不禁舒出一口气。
见佳人想要张口解释什么,星澜开口说道:“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前辈的忧虑我明白。”
佳人笑了起来。
“我说过的,不会让你白白立誓。”
话音落下,佳人双手掐诀。
透蓝色的光亮自她眉心冒出来,一截冰透蓝色的骨头飘向星澜。
水阴骨?
星澜伸出手,那一截十分漂亮的骨头就落在了他手里。
冰凉的骨头像是一块冷玉。
星澜冷漠深邃的目光看向佳人,神色复杂。
水阴骨听着奇怪,可这是半神阶的天灵地宝。
不过这天灵地宝亦正亦邪,特别是对极品水灵根而言,这天灵地宝就是个祸害。
当母亲的,难免会唠叨一些,她不放心的说道:“卿卿总会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还请阁下看在这一截水阴骨的份上,多多包涵一下。”
“前辈,酒酒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星澜抬起手掌,自带威严的声音认真,“水阴骨的事情我会告知酒酒。”
到时候如何处理也全看酒酒。
佳人笑了两声。
星澜突然问:“前辈知道吗?”
“知道。”佳人回答。
有一句话叫做知女莫若母。
卿卿是天生的恶人,会做饭的时候就敢给秦大下毒,后来更是变本加厉。
可那又如何呢?
卿卿可是她的宝贝,她的女儿。
便是知道卿卿心思不纯,可她的东西不都是卿卿的吗?
除了水阴骨!
佳人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了。”
话音未落,阴气散去。
佳人也消失在原地。
星澜看着复魂阵,手里出现了如珩剑。
——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水露村,刚下山的星澜也听到了。
不等星澜回到院子,便有修士赶过来。
“星澜尊者救命!”
狂奔过来的修士们各有各的狼狈。
“那些村民又暴动了!”
“厉鬼这一次有目标的攻击人!”
“不知为何,玉虚宗的弟子成了活靶子!”
……
那些修士你一言我一句,星澜顿时知道了前因后果。
因为酒酒在山顶向佳人告了黑状,爱女如命的母亲直接提前了屠杀。
不过,酒酒到底在哪?
“带路。”星澜开口。
逃命回来的一部分修士不敢再去,十分怕死在秘境里,可有几个想要在星澜面前露脸的修士胆大带路。
这边。
叶鹤栖面前的厉鬼不算多,但楚执柔他们面前是里几层外几层的厉鬼。
这个场面让叶鹤栖不禁多想了一些。
放眼看去,与时子初有过节的修士基本上都很惨,其中以楚执柔、徐舟野几人为首。
但若与时子初无仇的,那些厉鬼多数时候都是顺手攻击一下。
时子初又干了什么?
先星澜一步杀来的如珩剑震飞了无数厉鬼。
十分凄惨的楚执柔看着那一柄灵剑,顿时喜极而泣,“师尊!”
星澜召回如珩剑,目光直接看向南荣家主等人。
“那边就是村头,石头在那。”南荣家主指了一下不远处可见的石头,十分头疼,“这情况怎么又失控了?”
星澜冷漠的声音响起,“不妨问问纵火的罪魁祸首。”
原以为逃过一劫的楚执柔后脊发寒,她错愕的眼神看过去,“师啊!”
星澜手指一动,隔空一巴掌抽在了楚执柔脸上。
在楚执柔悲伤痛楚的目光下,他冷漠无情的开口说:“没规矩。”
依照规矩,外门弟子只能喊他一声峰主,而不是师尊。
真当他没有听到?
江晚笙扫了眼,无端觉得这老男人的情绪不太对劲。
管他呢。
“星澜尊者,卿卿呢?”江晚笙开口。
星澜冷漠的目光扫过去。
涉及到时子初,江晚笙寸步不让,他冷笑一声开口:“你带她离开了,如今怎么只见你不见卿卿?”
难不成这个老男人将卿卿丢了?
他真该死啊!
但凡星澜知道时子初在那,他都不至于这么憋屈。
“江少主未免管的太宽。”星澜冷漠开口,“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情,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过问?”
他心情不爽,江晚笙也休想好过。
被星澜一句话戳到痛处的江晚笙气得不行。
他但凡有名分!
不行,他定要在这个老男人之前得到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