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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德米尔公爵站在舰桥最前方,灰蓝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凝视着远方层峦起伏的云海。他的神情冷峻,手指却下意识地摩挲着佩剑剑柄。

“老威灵顿几乎把他所有的预备战舰都派过来了?”他语气中掺杂着一丝不耐和疑惑。

维多利亚的军官略一低头,回应道:“是的,公爵阁下。威灵顿公爵似乎对那艘船……势在必得。”

“他们的前锋部队已经与萨卡兹交火了。”军官补充。

温德米尔冷哼一声,眉头紧蹙:“啧,还有开斯特……那女人几乎从不离开她的防区,这次竟也按捺不住?”

他抬眼看向渐亮的天色,朝阳的金辉下,云层边缘泛着奇异的紫红色。“这艘会飞的小船……到底有多大魅力,值得他们不惜一切?”

军官沉默片刻,仿佛在斟酌措辞,终是低声道:“阁下,您的参谋们也建议……务必争取这艘飞空艇的技术。不论是为了抵御萨卡兹,或是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对手,这种武器的战略意义……无可估量。”

温德米尔目光一凛,声音骤冷:“闭嘴。什么‘可能的对手’?这是在教唆我分裂维多利亚吗?”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怒意与讽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接戴菲恩回家。”

军官低下头,声音更加谨慎:“诺伯特区的情况……可能会很糟糕。”

“她不会有事。”温德米尔缓缓说道,“她可是我的女儿。”

正当舰桥气氛紧绷之际,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冲上来,脸上带着惊慌。

“公、公爵阁下——”

“我没告诉过你们吗?”温德米尔不悦地转过头,目光如冰,“舰内禁止奔跑。”

士兵喘着气,伸手指向远方:“您看,那个……那个移动地块的影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副官将望远镜递到温德米尔手中。他接过,举镜向前。透过镜片,他看见那投影被朝阳拉长,斜斜铺在大地之上。但那……不是诺伯特区的样貌。

像是塔?还是……一幢大厦?

温德米尔心头骤然一紧,喃喃出声:“……那是……碎片大厦的影子?”

不可能。他几乎立刻否认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种自然现象?某种光学扭曲?或者……

“你刚才说,开斯特和威灵顿的部队还有多久能到?”

“恐怕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军官迅速答道,“而且不仅如此——我们的情报指出,其他几位大公爵似乎也在调动兵力。他们的战舰一旦现身,也不足为奇。”

军官脸上浮现一丝异样的惊愕,“我服役至今,从未见过三位公爵的部队出现在同一地块附近。”

温德米尔猛然转身,声音一改之前的沉稳,近乎吼出命令:

“停船!所有部队立刻停下!”

“让他们马上撤离这个地块附近!”

“发射红色信号弹,警告所有友军!”

“快!快!!”

“发送明码电文,通知所有维多利亚部队——”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利刃划过云层:“这里,可能将成为碎片大厦的攻击目标!”

“好、好的!”军官应声跑去下令。

温德米尔扭头对舰桥指挥官喊道:“不要转向!继续向诺伯特区加速航行!”

他攥紧拳头,心底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必须……在那场风暴形成之前,找到戴菲恩。”

天空下方,数颗红色信号弹划破长空,在云层之间绽放如血花一般的光芒。

而与此同时,碎片大厦的投影悄然旋转,卷动着地块的阴影,如同巨兽在苏醒。

曼弗雷德静静注视着投影渐变的过程,似乎在欣赏一场复杂的芭蕾。他站在高塔的观测层,手指点着通讯器。

“很出色,伊内丝。”

“不过只是一次并非全功率的试射而已,我们有许多地点可以选择。”他的语气轻松,却藏不住暗涌的野心。

“虽然……有点小小的可惜。”

他转身离开窗口,目光幽深:“但军事委员会的目标,从不止一个。”

他按下另一枚按钮:“告诉食腐者之王阁下——准备进军。”

“风暴,将会为他开路。”

而在距离风暴核心不远处,伊内丝闭上了双眼。

她曾笑称自己已经习惯死亡的影子,甚至常常自嘲自己已经不再属于活人。

可真正面对死亡时,她发现自己意外地……平静。

猛然,一阵热浪与爆响将她笼罩,熟悉的炸药味刺入鼻腔,她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轰鸣之后,尘烟翻涌——余烬仍带着火的温度,在空中飘舞、凝聚、编织……

这正是她熟悉的技艺——萨卡兹的历史由余烬织就。

但此刻,那些尘埃正在为她——编织出一张救命的巨网。

她栽入那团轻柔的烟尘中,被托住。

“我不该觉得……他们俩能有什么好主意。”

“喂,伊内丝,还活着吗?”

熟悉的讥笑声响起,w探头看向她,语气轻佻:“这种爆炸的难度很高,搞出什么意外也不奇怪啦。”

“赫德雷,算了,直接埋了吧。”

“……真是抱歉,姑且活着。”伊内丝半睁开眼,语气带着疲惫。

w撇嘴:“啧,扫兴。”

“不过,喜欢我给你放的烟花吗?猜猜我偷偷在你衣服里缝上过什么?”

“谁能想到——是个定位器耶!”

“……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伊内丝冷声回应,“那么粗的针脚,说真的,你的缝补手艺真够差的。”

“嘿,我原本是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你提前破坏气氛。”w摊手。

赫德雷默默站在一旁。

伊内丝看了眼她灰头土脸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们知不知道在战场上保持衣服整洁有多难?”

“就这样把我丢进燃烧的灰堆?”

赫德雷低声道:“你以前还说我的源石技艺叫‘余烬’。”

“现在没那个心情。”

“你伤得不轻。”赫德雷皱眉。

“总比死了强。”

w一脸惊讶:“你居然会用源石技艺?我还以为你只会拿刀砍人!”

“怪不得每次我炸你都没什么事!你是不是不怕被炮打啊?”

“怕。”

“那你是不是能扬灰糊别人一脸?”

“不能。”

“那你老弄得灰头土脸,是不是副作用?”

“闭嘴。”

伊内丝冷哼:“我已经多少年没这么狼狈了。”

“相信我,”她缓缓起身,望向远方,“你以后也不会再看到。”

w咧嘴:“别对自己的运气太自信,搞不好回去路上撞见血魔大君在遛弯。”

赫德雷微微变色:“……换个比喻。”

w哼笑一声:“怎么,在曼弗雷德身边待久了,对那些老怪物产生感情啦?”

“喂,你该谢谢我。要不是我路上捡到你,说不定你早被你那些‘老朋友’抓回去了。”

赫德雷目光沉静:“你真的很吵。我宁愿回监狱,至少安静。”

“请便,我可以主动向特雷西斯举报你。”w回以微笑。

伊内丝吐出口气,望向他们:“现在我们去哪?”

“w的安全屋。”赫德雷答。

“好吧。”伊内丝轻声,“姑且……当作是回家。”

她停顿了片刻,眼中微光闪动。

“还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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