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空荡荡的县城,储备了大量的粮草辎重,本来就是起着后勤基地的作用,从中原四郡北上的叛军,都是要在三座县城进行休整和补给之后,才会继续北上的。
按理说,这样重要的后勤基地,本应该布置重兵防御,哪怕周边都是叛军的控制区域,安排的守军兵力也不会少于万人规模。
可那是对于正规军而言,一群山贼、土匪、平民组成的队伍,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那些来自府军的将领们,倒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问题在于他们也没有叛军的绝对指挥权。
都知道继续北上能够获取更多的利益,抢到更多的金银财宝,留在后方的县城之中,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没有哪个叛军头目、首领愿意干这等事。
本来在叛军高层将领的严令下,三座县城都是布置了一股叛军部队的,只是当叛军主力在锦凌郡内不断取得胜利的消息传来之后,被留下的叛军们也坐不住了,留下了部分老弱,带着主力纷纷北上了。
后勤基地没有军队驻防,远在中原四郡的叛军们可并不知晓,一来是路途遥远,消息传递不方便,二来则是叛军内部山头林立,彼此之间也没有能够紧密联系,很多消息都没有能够流传出去。
毫不知情的叛军们,没有半点防备地进入了三座县城,想要好生休整几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洗一洗在中原四郡被卫军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疲惫。
可等到他们进入县城之后,迎来的并非是酒肉款待,而是新军的刀枪,被围堵在了县城街道之中,四周的道路满是全副武装的新军士兵,一座座建筑顶上,更是有弯弓搭箭的弓箭手。
被四面包围的叛军,顿时就垮了,战斗爆发得很快,结束得更快。
本就是长途跋涉而来,人困马乏,精力、体力损耗严重,武器装备也差了不止一个等级,绝大部分人连一件护身的皮甲都没有,只有一件单衣而已。
漫天飞来的箭雨覆盖之下,在狭窄的街道中,连躲避都做不到,人挤人的硬生生地被利箭射成了筛子。
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新军士卒,更是不断地压缩着叛军的活动空间,更加方便了周边弓箭手的箭雨洗礼。
从叛军手中缴获了他们所储备的粮草辎重,新军手中的箭矢可是相当充足,用起来根本就不心疼,一枚枚箭矢快速射出,如同不要钱一般地射入了叛军的人群之中。
排着整齐队形,相互掩护着攻击前进的步兵队伍,就好像是收尸队一般,不过是将一个个被箭矢射倒在地上的叛军伤员斩杀,真正的战斗并不算多。
随着叛军队伍中那些大呼小叫,想要指挥和集结队伍的头目、首领相继被射成筛子或者被新军中的将领们阵斩之后,失去了指挥的叛军彻底被杀得胆寒。
再也没有了任何妄想,也没有了任何负隅顽抗的心思,将手中的兵器一扔,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有些胆子小的家伙更是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大剌剌进入县城的叛军队伍就被新军来了个瓮中捉鳖,少部分人被斩杀,剩下的都成为了俘虏。
廉颇不是白起,做不出公然杀戮俘虏的事情来,县城中有的是空置房屋和区域,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够将他们安置下来,布置少部分士卒,就能够看守好他们,毕竟都已经被杀怕了,而且那些头目、首领也基本死光光。
剩下的都是一群底层的小兵,曾经还是普通百姓,本性并不算,胆子其实也不大,没有头目、首领的牵头和煽动,面对新军士卒手中的利刃,那是相当听话,因为不听话的人已经死了,脑袋都被挂在了辕门上。
一连数支分开北上的叛军队伍,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廉颇带着新军们给围杀在了县城之中,光是这几路叛军,就损失了数万人之多,而新军不过只付出了区区数百人的伤亡而已。
不过在经历了最开始阶段的顺利之后,后续赶到的叛军就没有这么容易中招了,不是廉颇占据三座县城的事情已经暴露,也不是这些叛军有足够的警惕性,只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多。
在中原四郡,被数十万卫军部队围追堵截,叛军的日子可是相当不好过的,一场场战斗下来,很多叛军分崩离析,那些头目、首领更是死得死、抓的抓。
剩下的一些小兵小卒,要么就是回归百姓之中,继续老老实实地充当一个顺民,要么就是加入到更大规模的叛军队伍之中。
经历这般残酷的战斗,一支支小规模的叛军部队烟消云散,彼此汇合,组成了更大规模的叛军队伍。
这些叛军队伍因为人数众多、人员复杂,不管是指挥还是行动的难度都极高,行军速度也很是缓慢,再加上他们又是被卫军重点攻击目标,想要从中原四郡离开,可要比那些小股叛军部队困难得多。
比小股叛军晚了近十天时间,这些人数众多的叛军部队才姗姗来迟,进入了锦凌郡的地界。
数万规模的叛军部队,凭三座县城如今的守军部队,吃下或许不难,但伤亡不可控不说,也容易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廉颇手中只有4万兵马,分驻三座县城,每座县城仅有1万余人而已。
在大量斥候、哨骑还有锦衣卫的严密侦察之下,叛军大部队的动向根本就躲不过他们的眼睛,一条条消息被飞快地传送到了廉颇的手中。
没有过多的犹豫,本想继续在三座县城中瓮中捉鳖的廉颇,迅速改变了计划,派出传令兵给统率新军主力的李牧传令。
刚刚进入锦凌郡地界的叛军大部队,本以为他们已经顺利摆脱了卫军部队的追剿,能够在锦凌郡作威作福,吃香的喝辣的,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末日已经到了。
集结了6万主力的李牧,趁着叛军部队就地休整,忙着扎营的时候,发动了突然袭击。
这个时候,太阳依旧还挂在天空中,并没有进入夜晚,袭击叛军的新军士卒们,也并没有受到夜盲症的困扰,完全能够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
6万被融合了士兵卡,最差都达到了正规军级别,近半士卒都是老兵乃至精锐士卒的新军部队,攻势那叫一个凶猛,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叛军赶了一天的路,本就很是疲惫,缺乏军事素养还有军纪约束的叛军士卒们,在接到休整命令之后,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有些人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负责搭建营寨的叛军士卒,看着同伴们各自休息,心中那叫一个不痛快啊,同样都是赶了一天的路,凭什么别人可以休息,他们还要继续卖力。
心里不平衡之下,手中的动作都缓慢了许多,甚至故意偷奸耍滑,反正离天黑还有些早,不必急于一时,周边又没有头目、首领们监督,他们才不会傻乎乎地卖力气呢。
李牧的袭击时机抓的很准,并没有选择叛军刚刚停下,进行休整的时候展开进攻的,而是刻意等待了一段时间才下令进攻。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长途行军的疲惫,并不会在停下休息的那一刻完全爆发,而是会在休息的过程中慢慢爆发出来的。
太过疲惫之下,休息一段时间之后,浑身肌肉都彻底放松下来,进入到一种酸软的状态之中,这个时候手脚是完全发软、发麻的,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在这种状态下,哪怕叛军们发现了李牧大军的袭击,慌乱之下,想要重新集结都是一个问题,更别提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抵挡新军的攻势。
攻击速度极快的新军,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就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将一群惊慌失措,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叛军部队包围在了其中。
“杀。”
随着李牧一声令下,新军对叛军的屠杀就在这片荒野之地爆发了。
没错,就是屠杀,并非是什么战斗。
不提双方战斗力还有武器装备上的巨大差距,已经休息了一段时间,此刻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的叛军士卒,就算武力再高,此刻一身实力也大打折扣。
在与新军交战的时候,手中的武器都快要握不住了,挥出去的兵器也是软绵绵的,哪怕新军士卒身上没有甲胄护身,这样的攻击也不会对新军士卒造成什么威胁。
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中,叛军手中的武器,不是被新军士卒用兵器格挡,就是被铁甲所阻拦,那软绵绵的力道,连女人都比不上,能有什么杀伤。
反倒是在新军士卒的攻击之下,叛军士卒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抵挡,手中的兵刃刚刚交手,就因为肌肉的酸软,无法发力,撞击之后竟然是直接脱手飞了出去。
空门大开之下,叛军士卒可就彻底倒了大霉,刀枪划过,一道道巨大的伤口出现在叛军士卒的躯体之上,大量的鲜血如同不要钱一般地四处飞溅。
双方之间的战斗,几乎是呈现出一面倒的状态,外围的大量叛军士卒死在了新军士卒的刀枪之下,很多人甚至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