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的鬼杀队驻地
鬼杀队驻地的天际线,正被一缕缕破晓的微光悄然晕染开。
原本沉在墨色里的山峦轮廓,渐渐显露出深黛色的脊梁,而训练场上那些错落摆放的木桩,也从模糊的黑影变成了清晰可见的原木纹理——每一根木桩都被精心挑选,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痕,那是无数个日夜训练留下的勋章,见证着队员们与恶鬼抗争的决心。
随着天色渐亮,第一声鸟鸣刚掠过树梢,一群身穿炭黑色鬼杀队制服的身影便踩着晨露,快步来到了悲鸣屿行冥的住所旁。
他们的制服衣角还沾着夜间凝结的湿气,袖口处隐约能看到训练留下的磨损痕迹,有的队员肩上还缠着未拆的绷带,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刃,眼神里没有丝毫懈怠。
“都打起精神来!四人一组,动作快!”
队伍最前方,一位留着寸头、脸上带着浅疤的队员压低声音喊道,语气里的坚定像是淬了钢,穿透了清晨的薄雾。
话音刚落,队员们便迅速分成若干小队,每四人默契地走到一根半人高的木桩旁。
这些木桩都是用最坚硬的橡木制成,重达百余斤,寻常人想要搬动都需费些力气,而对鬼杀队队员来说,这只是晨训的开胃小菜。
“预备——起!”
随着一声低喝,四双手同时扣住木桩底部,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青筋微微凸起,将沉重的木桩稳稳扛在肩上。
紧接着,整齐的脚步声便在驻地的石板路上响起,沉闷而有力,像是擂动的战鼓,他们开始绕着鬼杀队驻地的外围慢跑。
晨风吹过,将他们的制服下摆吹得猎猎作响,也吹散了残留的困意,露出一张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
跑着跑着,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响亮的口号声便在晨雾中传了开来,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热血与决绝:
“流血流汗不流泪,今天偷懒,明天死!”
第一句刚落,所有队员便齐声跟上,声音震得路边的树叶轻轻颤动,连远处山林里的飞鸟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训练一天,强一天,只要我们坚持训练,明天就能带无惨晒太阳!”
口号过后,是更加整齐的步伐节奏,每一个数字都踩在心跳上,像是在为自己的信念敲打着鼓点:
“1,2,1——1,2,1~”
这声音穿透庭院,越过围墙,回荡在鬼杀队驻地的每一个角落,也钻进了有一郎所住的和室里。
榻榻米上,一道纤细的身影终于从熟睡中翻了个身,额前的碎发被蹭得有些凌乱。
“啊~”
一声带着刚睡醒慵懒的长叹,从有一郎的喉咙里溢出来,绵长而舒展。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臂用力向上伸展时,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久未上油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浑身的肌肉也随之放松下来。
紧接着,又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水,湿润了睫毛。
缓了几秒后,有一郎才慢慢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
他坐起身,身上的白色睡衣还带着被窝里的暖意,柔软地贴在皮肤上。
窗外的晨光透过纸拉门的缝隙照进来,在榻榻米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尘埃在光里轻轻飞舞。
没有急着起身,有一郎先是愣了愣神,耳边还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训练口号,那声音里的热血让他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这些队员,倒是比昨天更有干劲了,这样也好,多一分实力,对抗恶鬼时就多一分胜算。”
片刻后,他才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传来,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走到院子门口时,清晨的露水还挂在篱笆上的藤蔓上,晶莹剔透,像是一颗颗小小的珍珠。
院子里的石制洗手池旁,早已放好了昨晚备好的清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下的樱花花瓣。
有一郎拿起木勺,舀起一勺凉水浇在脸上,冰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困意,让他的眼神彻底清明起来。
又接连浇了几把水,才用干净的布巾擦干脸,露出那张清秀却带着几分倔强的脸庞。
简单洗漱过后,他习惯性地朝着隔壁无一郎的房间走去——自从弟弟加入鬼杀队后,叫醒他、照顾他,就成了有一郎每天的必修课。
拉开纸拉门时,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有一郎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弟弟的美梦,探头朝里看了看。
就看到无一郎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榻榻米上,小小的身子占了大半个被窝,双腿还不自觉地蹬了蹬,像是在梦里追逐着什么。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额角还沾着一点汗渍,嘴角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有一郎忍不住放轻了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蹲下身,看着弟弟熟睡的模样,眼神里的倔强瞬间褪去,只剩下化不开的柔软。
想来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吧。
他想起昨天傍晚训练结束后,无一郎还缠着自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说想吃梅子饭团,当时因为天色太晚,食材准备不及没能做,看来这小家伙是把念想记到梦里去了。
见无一郎睡得正香,小眉头都舒展开来,呼吸均匀而绵长,有一郎也就没着急叫他——这段时间柱训练的强度越来越大,无一郎年纪还小,能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毕竟养足了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训练。
轻轻掖了掖无一郎被角,将他露在外面的小胳膊放进被窝里,又将掉在地上的小外套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搭在床边的木架上,才转身悄悄退出房间,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的石灶早已被前一天值日的队员打扫干净,锅碗瓢盆摆放得整整齐齐。
有一郎从米缸里舀出适量的白米,放在竹篮里仔细淘洗,水流顺着竹篮的缝隙往下淌,带着米糠的清香。
淘洗了三遍,直到水质变得清澈见底,才将米倒进陶锅里,加入刚好没过米面的清水,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点燃灶火后,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锅底,渐渐将陶锅烘热。
有一郎又从储物架上取下几颗新鲜的梅子,还有一小袋海苔——梅子是前几天山下村民送来的,酸甜适中,刚好能开胃;海苔则是天音大人特意送来的,说是最适合裹着米饭吃,无一郎之前尝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有一郎熟练地将梅子去核,切成均匀的小块,又把海苔剪成细条,整齐地摆放在白色的瓷盘里。
动作不算快,却格外细致,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有条不紊,像是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任务。
陶锅里的米饭渐渐开始冒热气,淡淡的米香混合着梅子的酸甜味,慢慢在厨房里弥漫开来,又顺着敞开的窗户飘向院子,随着晨风飘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