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额角的伤口时,连半分波澜都没有,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说。”
顿了顿,又补充道。
“别浪费时间,到底什么事。”
童磨见状,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笑得更欢了。
他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无惨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神秘:
“哎呀哎呀,无惨大人这么心急呀?那我得问问您——您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呢?”
无惨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显然在压制不耐,但想到童磨敢这么笃定,或许真有要事,便耐着性子思索了两秒,最终开口。
“先说好消息。”
“好嘞!”
童磨眼睛瞬间亮了,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好消息就是,我循着鬼杀队的踪迹,真的找到他们的总部啦!”
而且在路上还抓到了这个落单的队员——您看,就是他!”
说着,他还不忘踹了踹地上的玄弥,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果真?”
无惨的眼神骤然一凝,之前的困倦瞬间消散大半,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找鬼杀队总部找了这么多年,一次次被那群剑士躲得无影无踪,如今终于有了线索,这怎能不让他心动?
“包的呀,无惨大人!”
童磨重重点头,笑容里满是邀功的意味。
“我特意确认过,那地方藏得再隐蔽,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
无惨突然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这笑声在空旷的回廊里回荡,带着压抑多年的释然。
他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童磨的肩膀,力道之大让童磨的身体微微一沉。
“好!好!这么多年了,总算听到一件像样的好消息!”
他的语气突然一转,带着几分嘲讽。
“之前让你们找蓝色彼岸花,一个个不是刮风就是下雨,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故意演我,现在看来,你们也不是完全的废物嘛。”
童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他眨了眨眼,心里默默嘀咕。
“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之前是废物啊?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但他不敢表露半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等着无惨继续问话。
无惨笑了片刻,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他收敛了笑容,目光重新落在童磨身上,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好消息说完了,那么坏消息是什么?”
听到这话,童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还没完全复原的脑袋,指尖还能触到凹陷的痕迹,声音委屈得像要哭出来。
“坏消息就是……无惨大人您刚才扔椅子砸我,真的好疼啊!”
“您看,我这脑壳都被砸没了,刚才差点连思考都变慢了,鬼脑子都快被您打出来了……”
无惨看着他这副做作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说的坏消息,就是这个?”
见童磨连连点头,他突然嗤笑一声,下意识地说道,
“这难道不是两件好消息吗?”
童磨脸上的委屈瞬间凝固,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无惨转身回房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合着我忙活半天,最后还是个小丑?!”
无惨才不管童磨的想法是什么,此刻她心中翻涌的只有难以抑制的畅快——这种即将把宿敌逼入绝境的快感,让她连眼底都染上了几分灼热的兴奋。
“鬼杀队这群杀千刀的,这么多年像苍蝇似的跟我作对,搅得我不得安宁。”
她微微侧头,鬓边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绣着的暗纹,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得意,“如今总算摸清了他们总部的位置,这次定要将这群蝼蚁一网打尽,看我如何拿捏他们!”
“不过,在那之前……”
话音陡然一转,无惨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落在了躺在地面的不死川玄弥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恶意的弧度,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似乎在享受猎物即将苏醒的期待。
她迈开优雅却带着压迫感的步伐,玉足踩在冰冷木板,发出“嗒嗒”的声响,两步便来到不死川玄弥面前,没有半分犹豫,对着他毫无防备的脸颊就落下“邦邦”两脚,玉足撞击脸皮的闷响在空荡的密室里格外清晰,还带着一丝沉闷的回弹。
“喂!小鬼,这里不让睡觉,快给老娘起来!”
她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玄弥,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尾音还轻轻上挑,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昏迷而有半分软化,指尖甚至还轻轻弹了弹玄弥的衣角。
不远处的童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琉璃般的眸子里瞬间溢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连嘴角那标志性的微笑都染上了几分委屈,手中的铁扇扇动的频率也快了几分,扇面上的花纹都跟着模糊起来。
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纸扇,目光黏在无惨和玄弥身上,低声嘀咕着。
“无惨大人怎么会‘奖励’这家伙呢?”
“我这次可是立了那么大的功劳,都没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呢……”
说罢,他还轻轻嘟了嘟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扇柄,眼神里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
而此刻陷入昏迷的不死川玄弥,正沉浸在一场无比畅快的美梦中,连眉头都舒展着,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在梦里也能感受到胜利的喜悦。
梦里,他身披鬼杀队的制服,制服上的花纹都格外清晰,已然成为了众人敬仰的“一哥”。
面对一众凶神恶煞的上弦鬼,他招招凌厉,拳头带着风声,轻松将他们按在地上摩擦,连对方的惨叫都清晰可闻。
就连那传说中不可一世的鬼王,在他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梦中的哥哥不死川实弥就站在不远处,身上的伤疤都仿佛柔和了许多,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欣慰,连眼神都软了下来。
他走上前,重重拍了拍玄弥的肩膀,掌心的温度清晰可感,嘴角咧开一个难得的笑容,声音里满是骄傲。
“不愧是我的欧豆豆,就是这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