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入场的队伍渐渐排开,礼部贡院的官员开始逐一检查。
守在门口的礼部官员高声喊道:“按序入场,不得喧哗,不得夹带!违者除去考生资格,逐出场外,严重的交锦衣卫。”
一听锦衣卫这三个字,不少考生吓得身子都哆嗦,可见,锦衣卫的威慑力对这些文人有多大。
没当官呢,就怕成这样,到时候当了官再贪点钱,那还不得吓死。
徐天爵站在明远楼下,没兴趣看这些考生们脱鞋解带的模样。
于是便进入里间和自己姐姐唠两句家常。
此时屋内的雕花梨木圆桌旁,徐芷萱正用银匙搅着青瓷碗里的银耳莲子羹,碗底卧着两颗饱满的红枣。窗外有些许寒风,一旁的炭盆中还烧着细炭,两个小丫鬟在一旁守着。
徐天爵一进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不过他也习以为常了,真是便宜孙礼了,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姐,姐夫这次科举应该没问题吧!”对于孙家的事,徐天爵还真不怎么了解,所以才有此一问。
徐天爵捏着茶盏的手指顿了顿,青瓷上缠枝莲纹映着他眼底的忧色,“要是真的不行,那就让他再等几年,现在东林党人盯得紧,我这里也没法运。”
“这我知道,不会为难小弟的”徐芷萱抬眼望了望垂着湘妃竹帘的外间,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前儿个我那公爹差人从国子监请了两个博士来,好好的上了几趟课,想来应该出不了差错。”
接着她放低声音,鬓边珍珠步摇随动作轻晃。“除此之外,还翻出来了不少往年的会试考卷,有了这些,大概会轻松不少。”
这或许就是豪门子弟与平民百姓之间的差距,寻常人家谁能拿到朝廷会议室的考卷,谁又能轻而易举的请国子监的博士来上课。
只能说所有事情都是相对公平,没有绝对公平。
徐天爵喉头一动,目光扫过桌上鎏金香炉中袅袅青烟:“那就好,东林党人那边就交给我了,绝对不会让他们捣乱。”
“这就行。”说着徐芷萱将羹碗放到桌面上,吩咐小丫鬟再盛上来两小碗。
“你姐夫上月在报国寺替主考大人抄的《金刚经》,可是用的澄心堂纸、李廷圭墨——这般诚心,便是菩萨也该护佑的。”她指尖摩挲着碗沿,忽然轻笑一声,“再说了,你当孙家没有底蕴啊!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父亲也不会让我嫁到孙家。”
“早年在太学里与那些博士们吃酒论诗是情分可不是白教的,别说了,孙家现在有三个进士,多少也能帮助一二。”
铜漏滴答声里,徐天爵低头啜了口羹汤,甜腻滋味在舌尖化开。
“好了不说这些了,嫣儿,最近怎么样?算算日子也有三个月了,正是闹得厉害的时候。”
“可不是嘛!嫣儿这月吐得厉害,昨儿连燕窝粥都咽不下。”
一说到张嫣,徐天爵的反应就大了起来。毕竟是自己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