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夏看着照片中的那张脸,还有熟悉的护工服。
真的是那个人!
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她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原来是这样。
那些字,那些状态条,不是她疯了,也不是幻觉。它们真的存在,以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悬浮在特定的人头顶。而祁凛,是其中之一。
困扰她一整日的自我怀疑,在这一刻被一张普通的照片给消解了。
她没疯。她看到的,就是某种“真实”。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是偶然暂时存在的某种超感知能力而已。就像她曾刷到过的一些人,在大脑因为某种原因受损后,就开发了特殊天赋和技能。
不,那个网瘾少年也许也和她一样的情况,自己并不是特殊的,可是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阮平夏收回心神,放大看祁凛给她发过来的照片,他那张照片还拍到了工牌,上面的信息显示着L5-301特护病房,L5,是最后面那栋怪异的5号楼那边的……
得到了确认的答案,一时之间,阮平夏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这些有名字的护工,是有什么特殊性吗?还有这个叫祁凛的人,是真的巧合给自己手机充了1000块?还是……故意来找自己?
但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吧?在这之前,她也没有这些异常。
以及昨天晚上203房里发生的事,看到名字和状态条是真的,那203的林老爷子,以及护士站里出来的两个像纸偶一样的护士……这些,也都是真的了?
世界,真的发生异变了?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里产生,阮平夏依旧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国家没发现吗?有没有可能,祁凛那些人是什么暗地里的组织来清理异变的场所?看他们那长相,也不像是坏人……吧。
阮平夏不想承认自己可能是有些以貌取人的,长得好看的能坏到哪里去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孙姐给她送来了晚餐。
阮平夏看着孙姐手脚麻利的给她将晚餐摆布在桌上。
这段时间,她实际上一直都没怎么和这个孙姐有过多的交流,大概是因为,那些年别墅的保姆和佣人、以及阮家主宅那边的管家一直对她保持着刻意的冷漠,她也习惯了沉默与保持距离。
能自己完成的事,她也不怎么麻烦孙姐,这样彼此双方都自在一些。
“孙姐,你们护工是有什么护理章程的吗?”阮平夏想起来209病房里,那个护士问责护工时说的话,看那护工紧张害怕的样子……
阮平夏想到后面自己也许会做些冒险的事,还是得先问问孙姐,别到时拖累了她。
擦好桌子,听到阮平夏的问话,孙姐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眼望向阮平夏的方向,“我不清楚,请您好好休息。”
嗯?阮平夏听到这个回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时候孙姐却笑着说道,“小夏,吃饭吧,别凉了。”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阮平夏就这么看着她走了。
阮平夏走到餐桌前,坐下,对于孙姐的反应也不做过多的细究,她看着手机界面,琢磨着要干点什么好呢。
想了一下,先给对面转账了100块钱过去。
原本她想着,也和运营商那边沟通了到时把话费里的1000块钱转回到他那边的手机号码就行,只是她需要先和这人沟通确定手机号码。
现在看到这个人的名字和照片,阮平夏改变了主意,反正也是对面先提起的每个月给他交套餐月租就行。
那边没有回消息,也没有点击收款,想到刚刚孙姐给自己送来了晚餐,或许他也在忙。
阮平夏也就收起了手机。
吃完饭后,孙姐进来收走了餐盘,阮平夏正要把今天护士发放的药收起来,江平医生带着佳楠护士就来了。
“现在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吗?”江平医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轻薄的电子病历板。
“感觉没什么问题了。”阮平夏拘束地坐在病床上。
“下午给她量了体温,37°。”戚雨护士在后面说道。
“你今天的体检结果分析出来了。”江平医生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他说着点开病历板,走向前,将屏幕微微倾向阮平夏,指着上面的图表和数据。
阮平夏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她早已学会关注的数值和图表。心肌酶谱、炎症标志物、几项关键的神经递质代谢物水平……屏幕上许多数字旁确实标注着绿色的“↑”或“回归正常范围”。
“有几个方面,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得多。”江平医生用指关节敲了敲屏幕上的几个区域:
“基础代谢与炎症指标。”江平医生点开一组图表,“你看,代表体内慢性炎症反应的c-反应蛋白和白细胞介素-6的数值,较你以前的病历和上次复查,有了明显回落,趋近于我们设定的阶段目标范围。”
“心肺功能代偿能力。” 他切换到心脏超声和某种代谢当量评估图,“虽然绝对值仍远低于健康标准,但心脏的每搏输出量效率和肺部的氧合能力,数据显示出比预期更好的代偿性提升。”
“这说明你的身体在现有条件下,正在努力建立一种更有效率的平衡。”
“神经肌肉反馈与睡眠质量关联指标。”
当切换到一组脑电与肌电协同分析图时,江平医生的语气略微放缓,“代表深度睡眠稳定性的波段连续性欠佳,而与之关联的晨起肌肉松弛度指标也略低于预期。这通常与睡眠中断、多梦或潜意识紧张有关。”
江平医生望向阮平夏,“最近晚上休息得怎么样?是不是睡得不太安稳?”
阮平夏心中微微一紧,面上却是一派平静,睡得不安稳这事她也没有特意瞒着,有好几次护士也看出来,还问她是不是睡不好,她点了一下头,选择性地说点真话,“就是梦多,醒来后又都记不起做了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