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碎成点点光粒，繁空里的星子往一处聚，铺出条能踩碎似的璀璨银河。
收回神器时，那股意外之喜裹着人。
二人肩抵着肩，胳膊缠在一块，呼吸中都掺着彼此的温度。
明怨生一半心思挂在身侧人身上，另一半早飘去了政事上：山海社稷图方才亮过的地点，好些落在人族境内。
如今人族地界鱼龙混杂，连夜里走巷都得防着盗贼，更别说护住神器了，万一寻觅的事漏出去，恐会有人阻拦。
他正琢磨着，思绪东跳西窜。
风裹着星子的凉，扫过两人周身，把额前碎发搅在一块，飘着飘着便勾住了。
风还没停，玹灵子突然开口：“明怨生，若我们都活着，便成婚吧。”
“……”明怨生没反应过来，话题转的太快。
他眨眨眼，撑着胳膊偏头望过去，撞进玹灵子带笑的眼里。
可还未等他也弯起嘴角，玹灵子唇上的笑意就慢慢淡了，像波涛的水面回归寂静，渐渐平了下去。
成婚？太荒唐了。
彼此能活过这场大战的几率，比旱天盼着下暴雨还小，这话根本是镜花水月。
明怨生伸手捧住他的脸，指腹蹭过他耷拉下来的嘴角，把那点失落揉开：“好，只要大战结束，我们就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玹灵子的意思，他明白。
他不是真的想成婚，只是给他造了个望梅止渴的境地。
让他把遥远难得的东西，挂在枝头吊着。有了念想，他便不会想着殉情。
玹灵子眼尾悄悄红了，水光在眶里转着圈，忽而叹出声笑。
“怎么才算盛大？”也许，现在做个梦也可以。
“请百姓们都来看吧。”
“妖都塞不下这么多人吧？”
“那就……把红绸铺满妖都。十里红妆，如何？”
“这倒是可以。”
“然后，宴请的宾客，桌子宫里的头排到尾。对了，要不要请凤凰？”
“嗯……”玹灵子思索着，“要请，老祖宗的面子不好驳。另外，我想也请凤游来。”
“好，那凤昔，也得来吧？”
“慢着、我有个问题。”玹灵子忽然想到什么。
明怨生与他倚靠着，二人的目光很默契的不交汇彼此。
既然是想象的美梦，就先让它悬在星星上，别戳破了。
他嗯了声：“何事？”
“凡间婚仪，都有嫁娶的一方，你嫁我嫁呀？”
对这个问题，明怨生很难不笑。
他摩挲着掌中握着的温手，神色温和的不成样子。
“我依你，你若想我嫁，我便嫁。想我娶，我便娶。”
玹灵子破涕为笑：“哈哈哈，你想做戴花冠的新娘子？”
他想象不来这画面。
新娘子，得是他才合适吧。
“花冠美丽，我贪了便宜当新娘子，偷着乐都来不及呢。”
玹灵子唇角弯弯，“不行，我要嫁给你。等大战结束，神族重回平和，我便从那嫁给你。”
神族，毕竟是他今生的家啊。
“好，那不知神君，要何聘礼？”
“你的皇位。”
“……可，可以。”明怨生愣了愣，他细细想到：妖族本就事多，若与神族加在一起，莫不会把他累着？到时忙的吃不了饭，可怎么办？
“怎么？你不愿意啊？”玹灵子捡着他的迟疑问。
明怨生勾着唇角，正经的回复着：“愿意，合并妖神二族，我毫无异议。”
闻言，玹灵子却皱起眉，真真切切琢磨起来：“那不行，妖族与神族，有些旧仇。两方子民，无法接纳的那么快。依我看，不如修建一条通天天阶，打好友盟的第一步。”
明怨生扶额苦笑，明明聊的是婚事，怎得又谈到政事上。
想来他俩这皇帝成婚，往后日子是天天抱着奏折过的，连喝口热茶的空都没有。
他顺着话头问：“好，我倒是着人修理。除了这个，神君还想要什么？”
“我要……你好好活着。”
两人都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滚烫的泪经由空息，砸在手背上，竟凉丝丝的。
玹灵子眼里还蒙着水汽，金瞳被泪水浸得发亮，比星子还璀璨。
明怨生侧脸望去，忍不住抬手摸着他耳后的碎发，软乎乎的，像摸着刚晒过太阳的绒毛。
玹灵子盈着水面，清澈的泪水把金眸打的璀璨。
他一面摩挲，一边缓缓弯身。
明怨生的手慢慢往下滑，顺着他纤细的脖颈摸到naohou，另一只则手绕到他后背，指尖扣住他的腰。
“想吻你，可以吗？”明怨生先礼后兵道。
玹灵子忍俊不禁，抬手勾住他的肩头，指腹攥着他衣料，像怕人跑了似的。
“可以。”
话落刹那，两人的唇瓣轻轻碰在一块，明怨生先是啄了唇瓣各处，而后才撬开他的嘴，探入里头。
“呼……”玹灵子喘出气，分不清是亲吻的余音，还是抽泣的颤栗。
舌尖缠在一块时，带着点唾液的湿意。
他们想推拉着含在口中的蜜饯，一个舍不得，一个只想着给予。
明怨生每偏一次头，吻就深一分。
若非獠牙还缩着，玹灵子真以为，他要把自己吞入腹中，整个吃下。
不久，玹灵子的呼吸越来越急，胸口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快喘不上气时，明怨生才松了唇。
一条亮晶晶的水丝连着两人的舌尖，随着距离拉开，轻轻一晃，最后 “啪” 地断开。
“呼呃……”玹灵子整个人发烫，颤动的金瞳望向他时，眼底的泪光映出一份凄凄的模样。
明怨生的手还在往下滑，顺着他的脖颈一路揉到肩头。
他掰了掰玹灵子的衣口，喉结滚动。
“可以吗？”
“原先不是说，今夜不行吗？”
“后悔了。”明怨生眉眼弯起来，带着点耍赖的顽皮。
玹灵子盯着他瞧了会儿，主动解开衣带，右肩的衣襟滑下，露出片白皙的肌肤。
“咬轻点……”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眼中含着化不开的浓情。
明怨生拨弄着他的金发，指腹捻着轻轻勾上耳尾。
从脸羞红到肩头的桃红，很配他的阿玹。
他侧过头，在玹灵子耳下亲了口：“疼就捶我，别忍着。”
话音刚落，他没再打招呼，低头埋到玹灵子脖颈与肩头的弯角处，獠牙 “唰” 地伸出来，急速刺入。
“呃！”玹灵子激灵的闭上眼，手骨抖得发麻。
明怨生双手交叠，把两人之间所有的距离都挤没了，深深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