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不去里面转转?我倒想看看,皇姐惦记了这么久的千音寺,究竟是何模样。”
一听赵月揽这么说,沈烟不由跟上去,嘴里念叨着:“说好了,只是转转,不求子啊。”
赵月揽面上浮笑,也不知有没有听见沈烟的话。
刚进入寺院,不远处走来一个面容慈祥、一身袈裟的和尚,他回头对身后之人说着:“江公子一片善心,千音寺上下必定感怀在心。”
“住持哪里的话?您不是不知道,当年我江家先祖穷困潦倒时,是千音寺高僧出手相赠食物衣裳,还提供了不少盘缠,这才缓解了先祖燃眉之急,也才有了江家世代子孙。是以江家留下祖训,世代与千音寺结缘,我不过是聊表心意罢了。”
“说来也是,一切都是佛祖之光耀……”
“江公子?”沈烟听在耳里,心中一动,奈何对面之路窄的很,仅容一人通过,住持走在前面,便遮住了后面之人的身影。
于是沈烟不由踮脚张望,惹得赵月揽脸色一阵阴沉。
这时道路渐宽,住持身后终于走出一个清瘦身影,叫沈烟眼前一亮。
来人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衣着清简,身上没什么华丽配饰,看上去很是普通,但他面容俊逸,双目清亮,不卑不亢的笑容中透出一股出尘意味,叫人一见之下就觉得,这人不一般。
沈烟愣住了,喃喃着:“不会就是千山第一公子江映雪吧?”
那人听到了沈烟的声音,侧目一看,微微点头:“正是在下,不过这位姑娘,咱们认识吗?”
“不认识。”赵月揽替沈烟应了一句,目色冷峻地与他对视着。
江映雪见到寺院中突然出现的这一男一女,有点莫名其妙。尤其是当江映雪看见了赵月揽,暗自心惊,凭这些年的待人接物,江映雪早已察觉到赵月揽身份不一般,乃是尊华之人,可他为何满是敌意地看着自己?他与这两人,素未相识啊。
沈烟回过神来,察觉到周身的尴尬气氛,忙道:“虽不认识,但久仰江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月揽毫不留情地冷哼一声:“不过是半个时辰前刚刚听说了而已,这也能叫久仰?”
沈烟一把推开赵月揽:“赵月揽,少说话,一边呆着去!”
“赵?月揽?”江映雪动容,再次打量赵月揽,“莫非是当朝九王爷?”
一旁的住持亦色变:“听闻当朝长公主和九王爷、九王妃同来千山,贫僧一早收到了来自长公主的拜帖,说是不日参拜,这叫贫僧受宠若惊,正欲准备一二,想不到今日就见到了九王爷。”
江映雪目光转至沈烟:“这位是九王妃?”
沈烟扁了扁嘴,尚未开口,却见赵月揽大大咧咧点头:“正是。”
住持惊惶道:“九王爷,自打接到拜帖之后,小寺上下已忙着布置,九王爷提前亲临,可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住持大人言重了,今日只是路过,顺道进来转转罢了。”
沈烟生怕住持再说什么,忙道:“确实是随意转转,不过没想到,在寺院中见到了江公子,叫人好生惊喜。”
赵月揽面色再次变冷,却被沈烟狠狠瞪了一眼,他只能心中含气,负手走开。
江映雪惊诧地看了看赵月揽,又望向沈烟:“莫非九王妃有事找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闻江公子祖辈乃是千山大家,想来对千山历朝轶闻很是了解,这才想向江公子打听一二。”
江映雪想了想,面露为难:“江家确实收藏了一些历史典籍,另有不少历史文书是祖上手写记录的,但是从江某祖父那辈起,因一些天灾人祸,书籍流失不少,留传到现在的其实为数不多了。”
“这样啊……”沈烟一阵失望。
江映雪又问:“却不知九王妃想要了解什么?回头江某仔细找找,若是能帮上忙的,定全力以赴。”
“既然江公子肯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和王爷先行谢过江公子。”沈烟见住持也在一旁,不便说得太多,“不过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改天咱们来江公子府上拜访,届时再细说吧。”
江映雪点头:“好,不过恐怕得过几日了。这些天江某准备赌玉之局,暂时抽不开身,还请九王妃见谅。”
沈烟忙道:“理解理解,江公子这些天就安心准备赌玉局吧,我绝不打扰。”
这时住持看了江映雪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江映雪看在眼里,笑道:“住持大人,您有话不妨直说。”
住持这才道:“说起赌玉,贫僧想起一事。近年来千音寺频受天灾之祸,寺院内外修葺了好几次,很是耗费人力财力,前阵子贫僧请人看了看,说是本寺风水不佳,亟需块上好美玉镇住风水才行。你看这……”
江映雪沉思片刻,随后正色道:“其实风水之事,江某是不太信的,但既然有风水不佳的说法,宁可信其有,毕竟江某也不愿看见千音寺饱受灾患。”
“唉,这些年来回修葺,实在是太伤本寺元气了。所以贫僧想着,过几日的赌玉局,江公子能否为本寺留一块美玉?”
沈烟听了,不由咂舌:“能镇住风水的美玉?这得价值连城的玉才行吧。”
住持惭愧道:“本寺没有太多财力,但也愿意为了寺院香火而倾尽积蓄。”
“住持您说这话未免太见外了,咱们江家与千音寺世代结缘积缘,千音寺的事就是江某的事,怎能让住持您再为难破费?您放心,美玉的事就包在江某身上,届时江某觅得美玉,定无偿献给千音寺。”
住持大喜:“江公子如此盛情,贫僧感激不尽,这就代千音寺上下谢过江公子。”
沈烟听在耳里,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有了个念头。
江映雪忙着准备赌玉局,先行告辞了,寺院中只留下住持和赵月揽、沈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