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月揽不过是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儿,身后又跟着个容颜极美的姑娘,他们不由笑了:“原来是个小白脸啊。哟姑娘,怎么就看上这种人了?”
“是啊是啊,这种小白脸一看就是绣花枕头烂稻草,还不如跟了我们几个。”
“我说姑娘,咱们都是好说话的人,也不相互争抢,要不你随便挑一个,今晚就跟回家算了。”
这大概是赵月揽生平第一次被叫小白脸,他脸色自然很不好看,可是当他发现所有人都冲着沈烟说着污言秽语之时,赵月揽的脸色已经无法用“不好看”来形容了。
那些人嬉笑连连,口水都流下来了。为首之人咧开的大嘴还没合上,忽见到面前人影一闪,一道极为冷厉的力量朝自己袭来。
“啊!”一声惨叫过后,那人捂着嘴巴连连后退,鲜血从他指缝里留下来。那人松开手,吐了一口血沫,两颗牙齿伴随其中,一道落在了地上。
他身后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惊惧不已地望着赵月揽。
刚才出手的人,就是赵月揽!
一时间所有人悔得肠子都青了,悔自己有眼无珠,怎么将威风凛凛的高手认作了小白脸呢?
“那个……大侠,刚才不是说您啊,真不是说您。”
“是啊是啊,咱们可能有点误会,您大人有大量……”
“说我,无所谓,可是说她,那就只能对不住了。”赵月揽目光轻转,飘在了沈烟身上。
沈烟不自觉地挪了挪步子,只觉得赵月揽的目光叫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的。
更不自在的在后头。
“女侠,您也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女侠,您人美心善,替我们向大侠求求情呗!”
“女侠……”
一声声“女侠”几乎将沈烟湮没,她忍不住后退两步,不经意间退到了赵月揽身后。
一股清冽的气息窜入鼻端,沈烟不由抬眼,怔怔看着赵月揽背影。
赵月揽面朝众人,冷冷道:“想让我放你们一马,倒也容易的很。”
那些人听了,一个个伸着脖子问:“大侠您说,要我们做什么?不对不对,只要您肯放我们一马,要我们做什么都行!”
“赌一局。”
众人一愣,而后个个面露雀跃:“好啊!若我们赢了,大侠就肯放过我们了吧?”
“我要对赌的,不是你们,而是他。”赵月揽忽然指了指角落的阿正。
“阿正?”众人顺着赵月揽目光望去,不由呆了。
有个胆大的人腆着笑说道:“大侠,他叫阿正,今日赌什么输什么,让他出来跟你赌,这不是占您便宜了吗?”
“怎么?难道你们跟我赌,就不占我便宜了?”
“大侠,咱们赌得靠诚信公正,谁都不能占谁便宜啊。要不,您换个人选?”
赵月揽冷冷道:“不换,我偏要和他赌。”
“大侠……”
“与他赌,我还有赢的可能性。与你们这些人的任何一个赌,我都只有输的份。不是吗?”
当他们听见赵月揽说出这话时,脸色纷纷变了:“大侠,您这话说的……咱们输赢都是一半一半的……”
“若是公平的话,确实输赢各占一半,但问题是,你们公平了吗?”赵月揽提高音量,冷锐双目在众人面上扫过,“方才你们与阿正赌的时候,偷换骰子的能耐不小啊。”
“偷换骰子?”阿正发出了一声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人。
“这个穿黄衣服的,将原先的骰子扫入袖中,那个头发最短的将新骰子迅速拂来,每个人动作都很快,确实配合极佳,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可惜,还是被我一眼看穿了。”
阿正目中扬起怒火:“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怎么可能呢,阿正,咱们都是老朋友老交情了,怎会骗你?是大侠在说笑呢……”
赵月揽又道:“若是不信,可以搜搜他们的身,是否藏有不同的骰子。”
众人个个面如土色,垂下脑袋后相互交换了眼神,随后忽然朝着不同方向拔腿奔去。
沈烟一急,赶紧唤道:“他们分头跑了!”
然而赵月揽背负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狂奔模样,嘴角的冷笑从未消失,就像看着一出好戏似的。
这时,他轻轻伸出了手,朝每个方向抛出了一粒碎石。
碎石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砸向每个人脚踝。
只听得几声此起彼伏的哎呦惨叫后,众人纷纷倒地,一个个握着脚踝苦不堪言。
“放心,不过是让你们脚踝扭伤罢了,伤不到骨头。”赵月揽冰冷的语声再次响起,“不过,若你们再不将刚才的不义之财物归原主的话,那你们伤到的恐怕就不仅是脚踝了。”
“我、我这就交出来!”众人哆嗦着,早已忙不迭地将分来的银子一一掏出来,还给了阿正。
阿正呆呆看着失而复得的银子,一时竟有些傻了,杵在原地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至于那些人,在狠狠挨了一顿教训之后,飞也似的逃走,虽是一瘸一瘸的,但逃命之迅速,叫人瞠目结舌。
阿正终于回过神来,对着赵月揽感激涕零:“大侠!请受我一拜!”
赵月揽颇感无奈,老徐也好,阿正也好,动不动就要跪拜,这让他很伤脑筋。
赵月揽止住了他:“拜就不必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大侠请说。”
“听说你之前在梦阳庄清运旧物?”
阿正脸色一变,叹道:“是啊,那户主人真是怪得很,先让我运走,再让我拉回来,还特地出了好几倍工钱。本想着挣了那么多钱,可以好好风光一阵子,想不到差点被他们给坑了。”
“你在运的时候,可曾清点过那些物品?”
阿正愣道:“都是发旧发黄的东西,有何好清点的?顶多就是瞥一眼有没有值钱的,好半路变卖了。”
“运出来的东西里,有不少画卷吧?”
“大侠,您连这个都知道?”阿正崇敬地看了赵月揽一眼,点头道,“是啊,听说是梦阳庄原先的主人祖辈上留下来的,确实有不少呢。不过我看了下,觉得没有什么名画,不值钱。”
“那些画,你都打开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