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雾憋着笑，又带着尴尬，一点无法找到浪漫又害羞的氛围。
能含羞带俏的回答，更无法大声说出：我愿意。
这感觉，像是大家在公园游玩了一圈，同时有了尿意，支支吾吾彼此来了厕所。
从公厕出来，手都没洗，对方突然说：我喜欢你。
这片刻，程香雾磨搓着自己的手指，有许多槽点，无从吐起。
女人嘛，哪怕没鲜花和美食，舒服的氛围，也希望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被人表白。
当然，她也不会开口责怪苏瑞凌不够浪漫。
都末世了，还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惨烈，她也看淡了。
虽说没有开口，身体却往后依靠。
苏瑞凌这个傻子，还用把婴儿尿尿的姿势抱着她呢。
一点没意识到，哪怕变成了公主抱，也比现在好。
他等不到程香雾的回答，心往下直坠，只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弱，让她失望了。
又想着是不是她以为自己要残废了，害怕连累他。
心里还在琢磨，是不是被那帮男人折磨了，害怕男人了？
越想越不好，没有一点嫌弃，满满全是心疼。
他将程香雾越抱越紧，恨不得将她折叠起来，抱成一团。
不断安抚着自己，也许是她没有听清。
苏瑞凌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放大了音量，“香雾！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这声音随着山风，在这一片山林回荡了一会儿。
仿佛无数个人在应和，不断催促着程香雾答应。
如果程香雾转头，能看见一贯冷静的苏瑞凌，此刻脸颊通红，眼神飘忽。
整个人带着忐忑和不安，快要原地爆炸的感觉。
程香雾此刻快要被他抱得缩成了一团，有些许不舒服。
轻轻喊了一声，“瑞凌。”
苏瑞凌下意识将她又往上一搂，站直了腰身，利落回答，“到！”
程香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扭了扭身体，“不舒服。”
苏瑞凌还没理解到这不舒服指什么，心如同掉入了大冬天的冰窟窿里，冷的厉害。
快要带上哭腔了，可怜巴巴之间，带着点委屈，压低了声音询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舒服了吗？”
还是我不够强，让你心里不舒服？
他没敢问出这句话来，埋在了心里。
程香雾无奈叹息一声，“你抱得我不舒服。”
苏瑞凌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对不起。”
这会儿脑子和心里也没了表白没回应这件事。
连忙小心翼翼转换姿势，将她转过来，打横抱起，等她手搂住他的脖子，才撇过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现在好点了吗？”
程香雾转过身来，看见他涨红的脸，撇过头又露出了通红的耳朵，莫名觉得他此刻很可爱。
抬手轻轻揉搓了一下他的耳根。
苏瑞凌被她这么一揉搓，身体瞬间僵硬了，连路都不会走了。
唇颤着，眼睛也没有落点，来回游离，就是不敢回头看她一眼。
那耳根被揉搓的仿佛煮熟了，烫的厉害，也红的厉害，像一颗相思豆。
程香雾笑弯了眼，轻声回答，“我愿意，我愿意的。”
苏瑞凌不可置信转头，看向她，能看出她脸颊的薄红，唇角的笑意。
眼底那一丝丝情意，越来越浓，又透着愉悦。
苏瑞凌傻笑起来，将她往上掂了掂，“香雾？你是说……”
“嗯，我愿意！”
程香雾笑的灿烂起来，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往上蹭了蹭，亲在了他的下颌，又重复一遍，“我说我愿意。”
苏瑞凌回过神来，感觉到那股柔软的触感，低下头，喉结滚动着，想凑近她。
山风吹过，将他细碎的头发吹拂的飘动一下，有一丝凉意。
苏瑞凌快速撇过头，仿佛很努力的克制什么。
“咳咳，我，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别吹着风着凉了。”
程香雾将全身重量放在他手臂上，显出特别的依赖，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另一侧，“我一直在等你，不管遇见什么，我都在想，你一定会来救我。”
苏瑞凌心中一痛，单手将她搂好，替她整理了一下睡袍，看了眼她光着的脚，换了只手抱着，用手捂着她的脚。
“我肯定不会放你一个人在那里。是我不够强，害你遭了罪，也是我瞎了眼，救了余茗荷。”
当时遇见余茗荷时，他们正在救助其他人，余茗荷也帮了忙。
是余茗荷开口想要跟着他们，程香雾还没开口，苏瑞凌做主答应了。
那时候他想着程香雾总是心怀大义，想要救人，多个帮手也好。
哪里知道，这是一条毒蛇。
但追根究底，都是他的错。
程香雾捏了捏他的鼻尖，让他不明所以的低头看过来，笑着摇头，“不管你的事，知人知面不知心。”
哪怕苏瑞凌最初让余茗荷进了队伍，可她也跟余茗荷相处的很好。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余茗荷很好，善良开朗，所以她一开口，就把戴了多年的项链送给了她。
谁知道呢。
程香雾向来不会怨天尤人，哪怕遭遇了这么多毒打和屈辱，也不会怪任何人。
“都过去了，我们会努力变强，保护好彼此，对吗？”
这话让苏瑞凌长吁一口闷气，狠狠点头，“对！我会变强，保护好你，过去的事情不提了！”
“嗯。”程香雾突然动作顿住，悄悄缩回手，又瞅了他的鼻尖一眼。
苏瑞凌有些莫名眨眨眼看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程香雾搓了搓手指，咬了下唇，小声说：“那什么，我还没洗手，这只手……唔。”
苏瑞凌愣了下，猛然大笑起来，松开她被捂热的脚。
将她往上掂了掂，紧紧抱住，朝帐篷走，“小暖说你这腿需要点时间，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照顾你，我不在意这些。”
程香雾做出要把手往他嘴里塞的动作。
苏瑞凌不但不避开，反而张开嘴，一副随你如何的姿态。
程香雾瞪了他一眼，连忙缩回手，“水还够吗？洗手会不会太浪费了？”
苏瑞凌笑着用身体撞开帐篷门帘，“你太小瞧小暖他们两口子了，养活你和我，还有咱们的儿子都够？”
程香雾抬头瞪他，“什么儿子？”
“你都是我女朋友了，还不给生儿子？”
“必须生儿子吗？女儿不乖吗？”
苏瑞凌站在床边，盯着她，笑的合不拢嘴，“都行，你愿意就好。”
程香雾这才反应过来，故作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却又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