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暖意抱着许止下山时，程香雾如许止所愿，有了尿意，睁开了眼。
好多天饥一顿饱一顿，在雪地里爬行，很累，周围全是血，也没法啃一口雪水解渴。
苏瑞凌喂水喂饭，到底不如女孩子心细。
又心疼程香雾，就是个饮水食物支架，看着她动作慢点，不呛着噎着就行。
一整瓶水再加上两罐八宝粥，把程香雾拎起来晃一晃，估计都能听到水声。
许安搭建帐篷那会儿，她已经半梦半醒。
等他们全都下了山，只剩下苏瑞凌坐在床边。
程香雾忍不住睁开了眼，可双腿无法动弹。
傅暖意治疗的那条断手，稍微能动，不过骨头依然隐隐作痛。
程香雾浑身上下都是伤，擦伤、划伤、淤青，太多各种伤势。
肩膀又被扎伤，手又被折断。
傅暖意如今不过三阶，能让程香雾断手能动，浑身的伤消失，已经耗尽异能。
用完好的那只手撑起身体来，有些痛的手掀开被子，看着断腿。
程香雾愣住。
快要憋不住了，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苏瑞凌一看她起身，忙不迭跟着起身，连声问，“怎么了？睡够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渴了？饿了？”
声音特别温柔，跟他那安全感爆棚的身材完全不搭。
程香雾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说不出那句话来。
可是她双腿都断了，自己怎么解决？
现在还在山洞附近，似乎也只能去山洞里解决？
程香雾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苏瑞凌着急坏了。
上下打量她，见她掀开被子，又替她拉上来，“是睡热了？不会发烧了吧？”
他连忙将被子掖好，抬起手搭在她额头，疑惑的皱眉，“好像不烫啊。”
“我想……”
程香雾微弱的出声，快要憋不住了。
她不想再经历之前那令人羞耻难受的一幕，闭着眼，说出那句话，“上厕所。”
苏瑞凌愣了下。
耳根迅速泛红，唇嗫嚅片刻，有些慌乱的来回看，“哦，哦，我，我知道了。我……”
躲开两个字还在喉间。
他视线扫到了她双腿的位置。
想起那扭曲的短腿，心里再次抽痛一下。
放轻了声音，“我抱你去吧。”
程香雾没回应，愣愣看着自己的腿，无声叹息，妥协了，“嗯。”
声音很轻，轻微的还不如帐篷被风刮起的哗哗声。
苏瑞凌俯身，想将她抱起来，手颤了颤，找不到一个落点。
一想到自己得抱着她上厕所，估计得像是抱婴儿一样。
更是手足无措。
他笨拙地比划着手，看上去比程香雾还窘迫。
程香雾反而笑开了，将被子掀开，自在了一些，朝他伸出双手，“去山洞吧。”
“行，行。”
苏瑞凌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没谈恋爱经验。
平时不是在训练，放假也是陪家人，没想到要恋爱。
也没想过年纪轻轻就成家。
遇见程香雾是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然后一点点沉沦。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足够冷静的人。
苏瑞凌个子高，长得俊朗，又身材强壮，看上去就特别男人味。
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孩，不是没遇见过主动热情的女孩。
可只有她，能让他不像是平时的自己。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事，被程香雾一提醒，才缓和过来。
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时候了，还别别扭扭，让她难受多一会儿，可怎么好？！
苏瑞凌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用身体撞开帐篷门帘。
抱着她朝山洞口走。
走进去几步，里面还有浓厚的血腥味和一股丧尸也有的腐臭味。
气味并不好闻。
不过光亮照不到这边，显得昏暗了许多。
苏瑞凌停住脚步，忍不住舔了舔唇，又懊恼地咬住唇。
总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矫情过。
程香雾叹息了一声，“那个，可能得麻烦你，换个姿势。”
她的双腿断了，没办法行走、站立，又没轮椅、马桶。
如今只能把苏瑞凌当做支架使用。
这就意味着，苏瑞凌将直面她做这种隐私的事。
程香雾想深呼吸，又被山洞里的气味熏得够呛，只想尽快解决。
“我，嗯，嗯，我来。”
苏瑞凌恨不得揉一揉发烫的耳根，小心翼翼避开她的断腿，换了个姿势。
还好他是力量系，能轻松更换姿势，而不让她落地。
双手试探着抱住了她的大腿根部，让她背对着自己，缓慢地蹲下。
程香雾不止耳根泛红，脸颊也在发烫，甚至觉得不想上厕所了。
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低，苏瑞凌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要我，帮你脱……”
“不用，不用！”
程香雾着急地回答，费劲的自己去撩裙角。
傅暖意为了方便检查程香雾浑身的伤，替她脱光了，也擦干净了。
怕伤着她的断腿，给她套了一件长款睡袍。
睡袍里只有一具美好的身躯，没有任何衣物。
程香雾和苏瑞凌到底还没正式开始，一来就是这种大尺度。
真的不想从他嘴里听到内裤两个字。
更何况，她还没穿……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苏瑞凌几乎屏住了呼吸。
程香雾绝望地闭上眼，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可她真的憋的厉害，源源不绝，淅淅沥沥。
等待水声结束。
整个山洞很安静，只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气氛有种奇怪的旖旎又透着尴尬。
苏瑞凌抿下嘴，才放轻了声音。
开口透着低哑询问，“要不要我，我帮你……”
擦一擦三个字，他差点咬到舌头，也没吐出来。
“不用。”
程香雾被抱起来时，顺手拿起了床头的一包纸巾。
只是身后就是苏瑞凌，她有些羞于发出这种声音。
但她之前身上多脏多臭，心里有数。
傅暖意得多辛苦才把她擦的干干净净啊？
程香雾扯了纸，传来了纸张摩擦的声音。
苏瑞凌眸光中冒着火一般，抱着程香雾的手，哪怕隔着睡袍，也传来了明显的炙热感。
不止是这种炙热。
程香雾的后背才被什么给顶住了，让她瞬间背脊僵硬。
苏瑞凌尴尬得恨不得捂脸，又忍住，声音更暗哑几分，“抱，抱歉。”
程香雾将睡袍往下拉了拉，想笑又忍住，“麻烦你了。”
苏瑞凌抱着她起身，绕开这一片，朝外走。
走到山洞外，两人同时大口呼吸起来。
苏瑞凌看着外面白雪一片，突然开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谁家男朋友会在刚解决了问题的附近表白啊？
程香雾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