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张还能说什么,只好答应。
“好吧,既然吴老爷如此客气,奴才就不推辞了,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就听吴老爷安排。”
小德张始终把自己谦称为奴才。
随后,吴太监吩咐手人下厨炒几个下酒菜,他和小德张又开始寒暄唠嗑。
不大一会儿功夫,厨房就把下酒菜和好酒端上来了。
酒菜上齐后,三个人开始喝酒吃菜。
吴太监不停地劝解小德张吃菜喝酒。
“张总提调,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哥儿俩难得聚在一起。今天既然有缘聚在一起了,就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喝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吴太监讨好地对小德张说。
吴太监为了和小德张套近乎,已经把他和小德张称呼为哥儿俩了。
小德张听了自然高兴,自从他被老佛爷擢升为南府戏班子总提调后,人们对他的看法变了,尤其戏班子的人,见了他毕恭毕敬地,要么称呼他为“总提调”,要么称呼他为“老爷”,小德张听着这样的称呼,心里美滋滋的。
宫里其他坊的首领太监见了他,也主动跟他打招呼,套近乎,总想跟他拉关系。
现在司坊首领吴太监就是这样想的,认为只要讨好了小德张,以后小德张发迹了,有了好处,小德张自然而然就会想起他的,不会忘了他的。
“好好好,吴老爷,奴才就和吴老爷好好喝几盅,乐呵乐呵。只是奴才酒量有限,还请吴老爷多多海涵。”小德张谦虚地说。
“张老爷过谦了。咱们喝好为止,不在乎多少。来来来,把酒满上,我们干一杯!”吴太监说。
坐在一旁的周大虎忙站起来,端起酒坛子,给两个人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吴太监端起酒杯,说:“张老爷,来,咱们干一杯,祝张老爷高升。”
“谢谢吴老爷的祝贺,同喜同贺。”小德张端起面前的酒杯谦恭地说。
“来,干杯!”
“干杯!”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声。
小德张和吴太监各自仰起脖子,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不要客气。”吴太监劝说道。
“吃,吃,吃。”小德张客气地应答道。
接着小德张又对周大虎说:“大虎小弟,你也喝杯酒吧!”
“对对对,大虎,你也和我们一起喝杯酒吧。”吴太监赶紧附和道。
吴太监见小德张劝周大虎喝酒,他觉得刚才有点冷落了周大虎,只顾让周大虎倒酒,没有让他喝酒,实在有点不对头。
虽说周大虎是他的手下,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人家现在是小德张的好兄弟,不能冷落了他。
周大虎见小德张和吴太监劝他喝酒,忙站起来说:“春子哥,吴老爷,奴才真的没有喝过酒,不敢喝,请你们原谅,还是你们二位喝吧!”
小德张见周大虎推辞,忙说:“大虎小弟,要不少喝点吧,你也尝尝酒的味道吧!”
“对对对,周大虎,少喝点酒不碍事,你大哥在这儿,老爷我不怪罪你。”吴太监跟着附和道。
“奴才真的不能喝,还是春子哥和吴老爷喝吧!奴才给你们两个人斟酒就是了。”周大虎毕恭毕敬地说。
“好吧,既然他不能喝,我们就不勉强他了,我们喝吧!大虎兄弟,你不喝酒,你就夹上吃菜。”小德张照顾周大虎说。
“嗯,春子哥,你们喝酒,奴才吃菜。”周大虎感激地看了一眼小德张说。
小德张开始和吴太监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两个人都有点高了,说话开始直抒胸臆,不再遮遮掩掩了。
“吴老爷,你真是一个爽快人,奴才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小德张醉醺醺地说。
“说吧,张总提调吩咐的事,奴才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吴太监满嘴喷着酒气说。
“吴老爷够朋友。”小德张说,“周大虎是奴才的生死好兄弟,以后拜托吴老爷多多照顾一下奴才的好兄弟周大虎。奴才对吴老爷就感恩不尽了!”小德张拱手抱拳说。
“张总提调高看奴才了。你的好兄弟就是奴才的好兄弟,奴才一定会把大虎小弟照顾好的。”吴太监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说,“这样吧,奴才现在就把他提拔为司坊太监回事。你看如何?”
小德张一听,当然高兴了,忙说:“太谢谢吴老爷了,吴老爷办事就是雷厉风行,干净利落,说到做到。大虎小弟,还不快感谢吴老爷。”小德张说。
周大虎听了吴太监的话,早已经受宠若惊,愣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经小德张这一提醒,他马上明白过来该怎么做了。
他忙跪下,给吴太监磕头说:“谢谢吴老爷对奴才的厚爱。奴才给吴老爷磕头谢恩了。”
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小德张的一句话,吴太监就把周大虎提拔当了太监回事。虽然太监回事不是多大的官,但是毕竟是高于一般太监了,也很了不起了。
小德张给吴太监磕完头,端起酒坛子,把吴太监和小德张面前的酒杯斟满酒。说:“奴才不会喝酒,请春子哥和吴老爷喝酒,这是奴才敬给二位的酒。”
吴太监笑眯眯地看着周大虎说:“你小子真不赖,挺懂人情世故的。以后跟着老爷好好干,老爷会对你照顾有加的。”
“请老爷放心,奴才一定会跟着老爷好好干的。谢谢老爷的厚爱。”周大虎说着,又把小德张和吴太监面前的酒杯里斟满酒,说,“奴才再给老爷和春子哥敬一杯。”
这次周大虎亲自端起吴太监面前的酒杯,恭恭敬敬地敬给吴太监,说:“老爷,请再喝一杯奴才敬的酒。”
“好好好,老爷我喝。”说完,吴太监接过周大虎递过来的酒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周大虎同样给小德张敬了酒。
随后,小德张和吴太监又开始开怀畅饮,周大虎不停地给他们两个人斟酒。
此时的周大虎心情是美美哒哒,没想到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前来陪酒陪出来个太监回事的职务,自己大小也成了一个小头目,真是喜从天降,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他猝不及防,有点眩晕。
现在好好地给他们斟酒,让他们喝好,吃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周大虎心里非常清楚,他的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他的春子哥,没有他的春子哥,他在吴老爷眼里什么都不是,更别说当什么太监回事了。
看来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这话还真不假。
周大虎对此深信不疑。
太监回事虽然位置不高,但是比起一边小太监来,大小也是个一官半职,头比这些一般太监高多了。
周大虎沾沾自喜,心花怒放,甭提有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