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前。
沈棠登录了微博，给当时出价最高的一个明星工作室回复了消息。
这家明星工作室的老板，叫肖澈，只有十九岁，是和纪星泽同一个选秀出道的。
纪星泽第一名，他第二名。
有这层关系，说是对家也不为过，双方粉丝撕得特别厉害。
晚夜玉衡一宣布退圈，他们就来挖人，摆明了就是连做面子都不要了。
要是以前，沈棠肯定有顾虑，现在，钱就是她大爷。
男人滚蛋。
肖澈工作室开出来的条件特别好，一张图一千块。
沈棠估算了下，假如她平均每天出四五张图，一个月也有十万块以上了。
想想以前在纪星泽身上浪费的时间，耽误的钱，沈棠就捶胸顿足！
肖澈工作室的回复很快，说想约她电话谈。
沈棠发过去自己的电话号码。
很快，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对方是一个略带烟嗓的男声，“晚夜玉衡吗？你好，我是肖澈。”
沈棠愣了一下，“你好，肖澈老师。”
她没想到竟然是肖澈亲自打的电话，他的助理呢？经纪人呢？
只听肖澈“呸”了一声，道：“叫我肖澈就行，别老师老师的，现在什么风气啊见人就是老师，我一十九岁的小屁孩，能做谁的老师，自己都没活明白呢。”
沈棠万万没想到肖澈说话这么真性情，当下她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笑道：“好的，肖澈。”
肖澈直截了当地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尽管提。”
沈棠也痛快地道：“待遇我很满意，只有两点我说一下，第一，我是有本职工作的，可能有时候并不是第一时间出图。
第二，我不会用晚夜玉衡这个账号了，图直接发给你们，你们自己发。”
肖澈道：“这没什么问题，你想用晚夜玉衡的账号发我都不干，这不给黑粉提供素材吗？我都能想到他们会如何骂我人品有问题，挖纪星泽墙角了。”
沈棠轻轻笑了笑，肖澈说得活灵活现。
肖澈道：“那我马上拟个电子合同，一会儿发给你。”
沈棠终于忍不住了，疑惑地道：“肖澈，这些事情都由你来做？”
肖澈道：“是啊，怎么了？”
沈棠愣了愣，“没什么，很多明星都是什么都不做的，更别说自己拟合同了，我有点意外。”
肖澈轻笑了一声，道：“实话和你说，我这明星工作室，一共就三个人，除了我还有个小助理，助理还就管生活杂事，其他的都是我亲自出马。”
沈棠大感好奇，“为什么不请人？”
肖澈干咳一声，“没钱啊，我又不是纪星泽那样的富二代。何况很多事我自己也会做，干嘛花那些冤枉钱。团队里面人越多麻烦事越多，效率越低。”
沈棠呆了一呆，“那你还出这么高的价钱请我……”
肖澈道：“钱得花在刀刃上，像我们做爱豆的，想要出圈，一靠舞台，二靠图，一张好的照片传播速度非常快的。纪星泽真是鼠目寸光，得罪了你。”
沈棠尴尬地笑了笑，她也没有解释。
她只道：“听你这么说，我拿这么高的薪水，有点受之有愧。”
肖澈立刻道：“别，明星再没钱，也比普通打工人有钱一万倍，千万别心疼我们。”
沈棠这次实在忍不住，笑得弯了腰，“那我就等你的电子合同了，邮箱我发给你。”
肖澈“嗯”了一声。
沈棠道：“那再……”
“见”还没说出口，肖澈忽然道：“要不要见个面？”
沈棠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这就不用了。”
肖澈笑了一声，他的声音有几分玩味，“你的声音很好听，我想你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姐姐。”
沈棠：……
熊孩子。
不过这通电话，倒是挺打破她的认知。
肖澈脑子清醒，人又风趣，她觉得，将来一定发展会超过纪星泽。
谁都比纪星泽好，就自己眼瞎。
打完电话，沈棠又翻了翻自己的微博评论。
距离她声明退圈，也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每天评论的人还是不少。
她置顶的微博都几千回复了。
互联网的事就是这样不公平。
真正需要公众关注的新闻没几个人关心，鸡毛蒜皮狗血撕逼一堆人讨论。
沈棠决定关闭评论权限，不经意间，却瞥到一个评论：
“你总算清醒了，他不值得。”
评论的账号叫“棠棠0207”。
沈棠一瞬间思绪万千，她和她，好久都没聊过天了。
“棠棠0207”是她的网友，在七年前她们就认识了。
当时她还是个初中生，粉丝也没这么多，喜欢在微博上发一些自己的画作。
她第一次看见”棠棠0207”给她的评论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几乎以为这是她的小号。
她的生日也是二月七日。
于是她忍不住，和这个账号聊了起来。
令她惊讶的是，”棠棠0207”对绘画有很深的理解，聊起美术史和中外画家如数家珍。
很快，她们成了很好的网友。
那句“能被抢走的，都是垃圾”就是”棠棠0207”听了她的事情，告诉她的。
但是网友毕竟是网友。
这些年她们一直很默契，谁也不提加对方的联系方式。
后来沈棠用这个账户发纪星泽的图，”棠棠0207”并不赞同。
她觉得沈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因为这件事，她们慢慢地就不聊天了。
沈棠看着”棠棠0207”的账号，心头一阵酸涩。
世间对她好的人，凤毛麟角。
可是她却因为纪星泽，把真正对她好的人，越推越远。
她揉揉眼睛，给”棠棠0207”发了一条私信。
“最近还好吗？”
——
“最近还好吗？”
黎止琛看着这条跳出来的消息，禁不住勾了勾嘴角。
小没良心的，终于想起他来了。
这些年来，他陪聊现在又陪睡，容易吗！
沈棠一直以为“棠棠0207”是女生，他也没解释过。
他回：“还是老样子，你呢？”
沈棠：“啊，你说过你比我大六岁。那你一直都没谈男朋友吗？”
黎止琛挑了挑墨色长眉。
“听你这么问，你是有男朋友了？展开讲讲。”
沈棠沉默不语，“棠棠0207”还是那么聪明。
过去她就是总能通过她的只言片语，瞬间猜出她经历了什么，想表达什么。
她想了想，回：“有点麻烦，我把老板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