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听他的口气有点不对，她有点紧张，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我刚买，还没吃。”
黎止琛默不作声地看了药盒几眼，忽然一抬手，精准地扔向窗外。
沈棠惊得站了起来，“你干什么？昨晚我们……”
他们没有措施。
后来等他终于睡着了，她虽然困得睁不开眼，但还是坚持去卫生间冲洗了。
可是她知道，冲洗也没什么用，还是得吃药。
黎止琛漫不经心地道：“药过期了。”
沈棠呆了一呆，“不可能吧，我刚从路边的药房买的。”
黎止琛缓声道：“现在有的药房也没什么保障，等下我和你去买。”
沈棠觉得怪怪的，但是也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只能又“嗯”了一声。
吃过饭，黎止琛和沈棠一起出了门。
沈棠以为是去买药，没想到黎止琛带她先去了超市。
他道：“家里没菜了，你看看喜欢吃什么，缺什么日用品，都可以买。”
沈棠也没什么需要的，但突然想到，确实得买一样东西……
黎止琛在生鲜区买了牛肉，羊肉，鱼，各类蔬菜水果。
沈棠借口去日化区看看。
她走到计生用品柜台，偷偷拿了几盒最大号的安全套，一溜烟地跑去柜台结账。
虽然她不打算和黎止琛再有下一次了，可是万一有意外……
总吃药也不好。
偏偏柜台排队结账的人很多，沈棠排了一会儿，心里禁不住焦急。
冷不丁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棠棠，你怎么来结账了？”
是黎止琛。
沈棠心里一慌，手里的安全套“啪”全掉在地上。
她的脸瞬间红得像血，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像镁光灯一样，聚集在她身上。
黎止琛弯腰捡了起来，看了看那深蓝色的包装，瞬间笑了笑。
他的语气暧昧，“买的很对，就是最大号的。”
沈棠野解释不清了，只好扭过头当没听见。
黎止琛把安全套扔进购物车，和她一起排队结账。
从超市出来，黎止琛这才开车带她去了药房。
“一块去买？”
沈棠有点踌躇。
黎止琛垂了垂眼眸，道：“是不是不太好意思和我去？那我自己去买吧。”
沈棠只能说了声“谢谢。”
不一会儿，就看见黎止琛拿着一个药瓶出来，上了车。
他把盖子拧开，递给她一片药，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瓶水。
沈棠接过，立刻把药吃下，又喝了小半瓶水。
黎止琛看她没有半分犹豫的样子，眸色禁不住暗了又暗。
沈棠吃了药，心情也轻松了。
她低头看了看购物袋里的安全套，向黎止琛解释道：“我买这个是为了以防万一，当然我相信，我们以后……不会了。”
黎止琛看着少女那双悄悄转动的杏眸，忽然道：“棠棠，昨天我们做的时候，你是清醒的，不是酒后乱性。”
沈棠没懂他的意思。
黎止琛的眼眸幽深，“我只是好奇，既然你不在乎贞洁，那么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和纪星泽发生关系？”
沈棠愣了一瞬。
纪星泽。
他又提纪星泽。
昨晚他明明不是说，不准再提纪星泽吗？
他自己倒是提的溜。
她心头有点酸涩，扭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道：“不在乎也不代表随便谁都行。”
黎止琛掀了掀眼皮，立刻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立刻道：“所以在你心里，我可以，纪星泽不可以，是吗？”
沈棠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脸迷惘地看向他。
是……吗？
——
“chance on”酒吧。
黎止琛站在二楼的雅座内，默默地看着一楼在舞池里狂欢的人群。
音乐震耳欲聋，年轻的脸庞上汗珠肆意挥洒。
秦枫推门进来，看见他同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的身影，打趣道：“黎总真是自带空调啊，火焰山都得被你搞熄火了。”
黎止琛没有说话。
秦枫把一瓶酒放到桌上，旁边的侍应生眼疾手快，立刻走过来开了酒。
秦枫倒了两杯，拿了一杯递给黎止琛。
“又怎么了？能让你这副臭脸的，只能是沈棠小姐吧？”
黎止琛接过酒，一饮而尽。
秦枫继续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你正式追人家才几天，进展慢也正常。”
黎止琛终于说话了，“进展倒是挺快。”
秦枫一下子来了兴趣，“呦，多快的进展啊，抱了？亲了？靠……不会吧？”
秦枫瞬间提高了音量，“神速啊黎总，直接全垒打，那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黎止琛看了他一眼，终于开了口。
“但是好像情况更糟糕了。”
秦枫没理解，“为什么？你是硬来的？她不愿意？”
黎止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想用硬来的方式得到她的话，我还用等这么多年吗？”
秦枫笑道：“是，是，黎总的目的是骗婚骗身还有骗心。”
他怕黎止琛发怒，赶忙道：“我开玩笑，你继续说正事，怎么个糟糕法？”
黎止琛看着底下的人群，有个女孩子扑向自己的男朋友，男孩抱着她转了一大圈。
他们笑得快乐，肆无忌惮。
黎止琛心头发堵，“第二天她差点跑路，说让我放心，不会缠上我的。”
秦枫听着惊奇，“扑哧”一声笑出声。
他道：“也是，正常情况来说，你这样的有钱人一夜风流后，最喜欢对方这种态度了。那你怎么和她说的？”
黎止琛淡淡地道：“还能怎么办，好不容易哄着留下来了，但我感觉她还是会想走。”
秦枫思索了一下，道：“你就没想过干脆和她挑明，告诉她你暗恋她很多年？也许她会感动呢。”
黎止琛又不说话了。
半晌，他才道：“我不敢赌，万一把她吓到了，会把她推得更远的。”
秦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听错的话，一向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黎总，说他“不敢”？
他呆了一呆，宽慰一样地拍了拍黎止琛的肩膀。
“振作点啊老黎！你向来都是迎难而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人。”
黎止琛瞥了他一眼，“我此刻可不想听见这种评价。”
秦枫：……那他还能说啥。
秦枫又安慰道：“凡事往好处想，不管怎么样，你们的关系是突飞猛进了。”
黎止琛的手机上有微博私信提醒。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神忽的幽深起来。
是“晚夜玉衡”发给他的。
晚夜玉衡，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