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杭州城郊,天鹰教秘密据点。
纪晓芙一身夜行衣,如同灵猫般潜入庄园,她跟踪殷素素多日,确信屠龙刀曾被藏于此地,今夜便要一探究竟。
庄园内守卫森严,但纪晓芙峨眉轻功不俗,又得阿青等人暗中帮助,竟一路无惊无险,深入内院。
然而就在纪晓芙接近一处密室时,忽然闻到一股淡淡异香。
“不好!是迷魂香!”纪晓芙心中一惊,连忙屏息,却已吸入少许,顿感头晕目眩。
便在此时,数道黑影从暗处扑出,直取纪晓芙要害!
纪晓芙强提真气,拔剑应战,但她中毒在先,剑招不免迟滞,眼看就要被擒——
“叮叮叮!”
数道青色剑气凭空出现,精准地击打在黑影的兵器上,剑气虽细,却凌厉无匹,竟将精钢所铸的刀剑齐齐震断!
黑影大惊,连忙后退。
一道绿影闪过,阿青已出现在纪晓芙身侧,随手一拍,一股精纯真气涌入纪晓芙体内,瞬间化解了她所中之毒。
“你是……”纪晓芙惊疑不定。
“路过的。”阿青嘻嘻一笑,也不多言,拉着纪晓芙便往外冲。
庄园内警铃大作,更多高手涌来。但阿青身法如电,剑气纵横,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带着纪晓芙如入无人之境,转眼便冲出庄园,消失在夜色之中。
庄园高处,殷素素凭栏而立,看着阿青离去的方向,眉头紧蹙。
“好厉害的剑气……此人修为,怕是已臻大宗师之境!江湖上何时出了这等人物?”殷素素喃喃自语,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而在庄园另一侧,两名原本潜伏在外、准备接应纪晓芙的武当弟子——俞莲舟与殷梨亭,正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们原本在外接应,却莫名闻到一股异香,便晕了过去。此刻醒来,却见庄园内乱作一团,纪晓芙已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俞莲舟面色凝重。
殷梨亭摇头:“不知道……但我们似乎被人救了。方才昏迷时,隐约感到一股温和真气护住心脉,否则那迷香毒性猛烈,我们怕是已遭不测。”
二人对视一眼,皆感此事蹊跷,当即决定先行撤离,回武当禀报。
与此同时,通往武当的官道上。
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亲自押镖,带着二十余名趟子手,护送着一辆密封的马车,星夜兼程。
马车内,躺着的正是被殷素素以“二千两白银加三个条件”托镖,运送往武当的“重要人物”——实则是被李秋水以幻术伪装的假人。
就连殷素素都被李秋水的迷魂大法欺骗,以为自己拿捏了俞岱岩。
都大锦心中忐忑,这趟镖酬劳丰厚,但要求也古怪:必须亲手交给武当宋远桥,且中途不得打开查看,他行走江湖多年,直觉此镖不简单,但天鹰教势大,他不敢拒绝。
夜色渐深,车队行至一处峡谷。
忽然,前方道路中央出现三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都大锦心中一凛,勒马停住:“前方何人?龙门镖局走镖,还请行个方便!”
那三人却不答话,直接扑了上来,出手狠辣,竟是直奔马车!
“保护镖车!”都大锦大喝,拔刀迎战。
趟子手们纷纷出手,但这三人武功极高,皆是先天巅峰境界,出手间隐隐有佛门武功的影子,却又带着一股阴邪之气。
不过片刻,已有数名趟子手倒下。
都大锦越战越心惊,这三人的武功路数,竟似是传闻中少林叛徒火工头陀一脉的“金刚指”和“般若掌”!
就在他即将不支时,一声怒吼如惊雷炸响:
“哪来的秃驴,敢动岳爷爷罩着的人?!”
一道魁梧身影从天而降,正是岳老三!他双掌一拍,掌风如排山倒海,直接将一名黑衣人震飞出去,吐血倒地。
紧接着,梅超风、陈玄风夫妇如鬼魅般现身,九阴白骨爪与摧心掌齐出,招招夺命,马光佐则如蛮牛冲撞,一双铁掌所向披靡。
那三名黑衣人虽强,但在岳老三四人面前却不堪一击,不过数招便被尽数制服,废去武功,瘫软在地。
都大锦死里逃生,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拜谢:“多谢四位前辈救命之恩!不知……”
岳老三摆摆手:“少废话!赶紧赶你的镖!记住,今日之事,莫要对外人提起,否则……”他瞪了都大锦一眼,吓得后者连连点头。
说罢,岳老三四人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都大锦看着地上瘫软的三名黑衣人,又看看完好无损的镖车,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今夜是遇到了真正的世外高人,也逃过了一场灭门之祸。
“快,继续赶路!天亮前必须赶到武当山脚!”都大锦不敢耽搁,连忙指挥车队启程。
而都大锦不知道的是,就在峡谷两侧山崖上,还有数道隐藏的气息,在看到岳老三四人现身时,便悄然退去。
那些,是其他势力派来,准备“黄雀在后”的探子。
武当山,紫霄宫。
夜深人静,真武大帝像前,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在静坐。正是武当开山祖师,被尊为“陆地神仙”的张三丰。
忽然,张三丰睁开双眼,目中精光一闪,望向殿外。
“贵客远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张三丰的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紫霄宫。
殿门无声开启,三道身影缓步走入。
正是叶贤、黄蓉与鸠摩智。
张三丰起身,目光落在叶贤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以他如今已触摸到“破碎虚空”门槛的修为,竟完全看不透眼前这年轻人的深浅!对方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又仿佛超然于天地之外,这种境界,连他也自愧不如。
“张真人,百年未见,风采依旧。”叶贤微笑拱手。
张三丰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尘封的记忆,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是……当年在华山之巅,一指败尽五绝,后又飘然而去的……叶前辈?!”
百年前,张三丰尚是少年张君宝,曾随师父觉远在华山之巅,亲眼目睹一位神秘青衫客现身,随手一指便让当时的天下第一欧阳锋武功尽废,更让东邪、北丐等人心服口服。那一幕,深深印在了他心中,成为他武道之路的启明星。
后来江湖传闻,那位叶前辈携美归隐,不知所踪。没想到,百年之后,竟再度现身!
叶贤颔首:“难为真人还记得。”
张三丰连忙躬身行礼:“晚辈张君宝,拜见叶前辈!不知前辈驾临武当,有何指教?”
叶贤虚扶一下:“真人不需多礼。我此番归来,见此界剧变,江湖将起腥风。特来告知真人几件事。”
叶贤顿了顿,将俞岱岩被“请”走保护、龙门镖局危机已解、纪晓芙被救、以及刚相三兄弟被擒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张三丰听罢,又是感激又是震惊:“前辈大恩,武当上下没齿难忘!只是……前辈方才说‘此界剧变’,不知何意?”
叶贤神色微凝:“真人可曾察觉,近三十年来,天地灵气变得狂暴,武者修为提升速度远超以往?”
张三丰点头:“确有此事。贫道原以为是武道盛世将至,但细细感知,却又觉得这灵气之中,隐含着一丝不祥之气。”
“那不祥之气,乃是混沌侵蚀所致。”叶贤将混沌气息泄露、世界魔改之事,择要告知,但隐去了自己来自主世界等核心秘密。
张三丰闻言,面色凝重:“原来如此……难怪近年来江湖上出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势力,武功路数也越发诡异。甚至,贫道曾感应到几股极其强大、却充满邪恶的气息在暗中窥视……”
“那便是此界魔改后催生出的‘新势力’,以及从其他破碎世界跌落而来的‘穿越者’。”叶贤正色道:“屠龙刀与倚天剑的传说,已将他们吸引而来。未来江湖,恐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张三丰深吸一口气:“前辈有何教我?”
叶贤目光深邃:“浩劫亦是机缘。此界武者因祸得福,武道上限被拔高,若引导得当,未尝不能走出一条新的道路。武当作为正道领袖,真人作为当世第一人,当早作准备。”
叶贤取出一枚玉简:“此中记载了一些应对混沌侵蚀、净化灵气、稳固根基的法门,以及部分适合此界武者修炼的‘炼气化神’基础功法,便赠予真人。”
张三丰双手接过,神识一扫,顿时心神震动。玉简中记载的内容,博大精深,远超他百年所学!尤其是那些关于“炼气化神”“凝聚元神”的理念,简直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前辈厚赐,君宝……感激不尽!”张三丰深深一拜。
叶贤摆摆手:“不必多礼。此外,我还有一事相告——令徒张翠山与天鹰教殷素素,乃命中注定的姻缘。但这段姻缘背后,牵扯着朝廷阴谋、江湖恩怨,若处理不当,恐酿成悲剧。”
张三丰眉头微蹙:“素素那孩子……贫道也有所耳闻,确是才情绝世,但出身天鹰教,又与龙门镖局之事有关……”
“龙门镖局灭门惨案,已被我手下阻止。”叶贤道:“真正的凶手,是蒙古朝廷的爪牙,意图挑拨武当与少林。此事我已有安排,不日便会真相大白。”
“至于殷素素……”叶贤微微一笑:“她虽是天鹰教主之女,但本性不坏,对翠山也是真心。真人若信得过我,不妨成全这段姻缘。天鹰教那边,我自会去说。”
张三丰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前辈既如此说,君宝便信前辈。只是……翠山性子刚直,若知素素曾设计害他三哥,恐难以接受。”
“此事我自有计较。”叶贤胸有成竹:“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安排他们相见,化解误会。当务之急,是稳住武当,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波。”
叶贤看向殿外夜空,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雾:
“少林、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六大派已被屠龙刀搅动。明教内部暗流汹涌。朝廷势力虎视眈眈。而那些新出现的势力,更是在暗中编织罗网。”
“这一局,很大。但棋子,不该是无辜之人。”
张三丰肃然道:“前辈需要武当如何做?”
叶贤转身,看向这位百岁道人:
“第一,即刻召回所有在外弟子,封山三月,修炼我赠予的功法,提升实力。”
“第二,对外宣布,俞岱岩闭关参悟武学,暂不见客。”
“第三,待张翠山归来,莫要苛责,反而要支持他与殷素素之事——当然,是在真相大白之后。”
“第四……”叶贤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不久后,会有一个名叫张无忌的孩子出生。那孩子,身负此界大气运,将是未来破局的关键。务必保护好他。”
张三丰虽不明所以,但见叶贤神色郑重,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即应下:“君宝记下了。”
“如此便好。”叶贤点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便不久留了。三月之后,江湖再见。”
说罢,叶贤携黄蓉与鸠摩智,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紫霄宫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张三丰独立殿中,手握玉简,望向夜空,良久,长叹一声:
“多事之秋,神仙临凡。这江湖……怕是要翻天了。”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坐忘峰,一座冰窟之中。
一位身着淡黄绸衫、容颜绝美的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看起来不过二十许人,但眼神中却蕴含着百年沧桑。
“混沌气息……时空震荡……有‘外界’来客降临了。”她轻声自语,声音空灵缥缈。
她起身,走到冰窟深处。那里,冰封着一位与她容貌有七分相似、却更加成熟美艳的紫衫女子。
“师姐,时机将至。你所等待的‘变数’,已经来了。”
冰封中的女子睫毛微颤,仿佛随时可能苏醒。
黄衫女子望向东方,目光穿透重重山峦:
“武当山……张三丰……还有那位神秘的‘叶前辈’。这一局,越来越有趣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么,我古墓派,也该入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