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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传召到来时,朱雄英正在东宫书房内,对着一幅简陋的海图出神。

海图上,高丽、东瀛、琉球等地的轮廓被重点勾勒。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东瀛”所在的位置,眉头微蹙。

「算算时日,那两位东瀛使者派出的信使,也该有回音了……莫非路上出了什么变故?还是东瀛南北朝那两位“当家做主”之人,又在权衡利弊,首鼠两端?」

「让徐增寿去探听?不妥。他是本王伴读,又是徐家人,动作太大,反显我大明急切,落了下乘。」

「还是得等。等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主动权,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他压下心中的些许焦躁,将思绪从遥远的东瀛拉回。

眼下,《大明日报》初成,江南风波渐平,但更大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布局,急不得。

就在这时,内侍来传,陛下于乾清宫召见。

朱雄英收敛心神,整理衣袍,心中微动。

这个时辰突然召见,莫非是沈家抄没之事有了结果?还是那浙江纺车的授权,有了棘手的后续?

他不再多想,快步随内侍前往乾清宫。

步入东暖阁,檀香袅袅,祖父与父亲俱在,气氛略显沉凝。

“孙儿参见皇爷爷,参见父王。”朱雄英一丝不苟地行礼。

“英儿来了,平身,看座。”

朱元璋指了指旁边的绣墩,脸上看不出喜怒。

朱标将沈家抄没的惊人数额,以及由此引发的关于加速扩军、北伐蒙元、乃至试探燕王参与北伐的谋划,简明扼要地向朱雄英讲述了一遍。

最后,才提到那个看似不大、实则棘手的问题:

“如今沈家已没,其在珍宝楼拍得的浙江新式纺车‘独家授权’名额,自然回归朝廷。然,此名额如何处置,却有些为难。再次拍卖,恐惹非议,有损朝廷威信;收回官营,又恐失鼓励商事之初衷,且效率未必上佳。你皇爷爷与为父正商议此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朱雄英静静听完,心中已然明了。

巨额抄家银的冲击,皇爷爷借此加速北伐、并顺势将四叔架上去烤的谋划,以及眼下这个看似是“纺车名额”、实则是“如何处置抄没商业权益并兼顾朝廷信誉与效率”的难题……

一环扣一环。

他略一沉吟,脑中飞速权衡。

直接官营,效率低下,且与之前“价高者得”的公开拍卖精神相悖,确实不妥。

再次拍卖,面子上不好看,也容易引发不良猜测。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既能避免官营弊端,又能维护朝廷信誉,还能将这份“利”更有效地掌控在皇家手中。

甚至……化害为利,收拢人心?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皇爷爷,父王,”朱雄英抬起头,目光清澈而沉稳,“孙儿以为,此名额既已收回,不宜再拍,亦不宜轻率官营。倒有一法,或可两全其美,甚至……一举数得。”

“哦?”朱元璋身体微微前倾,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来听听。”

朱标也投来关注的目光。

朱雄英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

“孙儿建议,可以此‘浙江新式纺车推广名额’为机,设立一‘官督商办’之新型工坊。然,此番‘商办’,非寻民间豪商,而是……号召我大明诸位亲王、郡王,乃至有资财的宗室皇亲,自愿出资,按股认筹。”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祖父和父亲的脸色,继续道:“此工坊之具体经营,可由父王牵头,会同户部、工部,并挑选精于商事、熟稔工匠的可靠之人,组成‘御用商会’统辖管理,确保技术不外泄,利润不流失。诸位王叔、宗亲,只需按出资比例,年终分红即可。”

暖阁内静了一瞬。

朱元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眼中光芒闪烁。

朱标则是微微蹙眉,旋即又舒展开,露出思索之色。

朱雄英知道他们在权衡利弊,便继续深入阐释:

“此策有数利。其一,可解眼前难题。名额不官营,不重拍,而以‘皇室内部集资兴业’之名行之,外人无可指摘,保全朝廷体面与信誉。”

“其二,可安宗室之心。《推恩令》行,诸位王叔、宗室权柄渐削;《开拓令》出,前路未卜,心中难免惶惑。今使其出股本,享实利,乃是朝廷给予宗室的一条‘财路’,一份体面补贴。使其知,朝廷非但未弃之,反与之共利,可稍缓其虑,稳固宗亲。”

“其三,可集中财力,高效推广。宗室集资,资本雄厚,非寻常商贾可比。由‘御商会’统一经营,可迅速在浙江铺开新式纺车,改良工艺,扩大生产,其利更巨。且技术本就掌握在内府手中,可随时革新,始终保持领先,利润源源不断。”

“其四……”朱雄英语气稍缓,带上了一丝更深远的意味,“孙儿听闻,历年征战,将士伤残、阵亡者众,如今朝廷虽有相应之抚恤政策,然,为其家眷生计之长久计。此工坊设立,可优先招募这些为国伤残的将士、阵亡将士的遗属入内劳作,给予合理工钱,使其有所养,有所依。此乃朝廷抚恤忠良、彰显仁德之举,可收将士之心。”

听到这里,朱元璋敲击御案的手指停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孙子。

朱标也忍不住颔首,此计不仅解决经济问题,更兼顾了政治安抚与军心收拢,思虑不可谓不周。

但朱雄英的话还没完。

他略一停顿,声音变得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一丝属于这个年纪罕有的悲悯:

“此外,孙儿还有一请,望皇爷爷、父王恩准。”

“讲。”朱元璋沉声道。

“孙儿近日读书,见史籍所载,每逢大灾战乱,民生凋敝,常有无力抚养者,将婴孩遗弃于道旁荒野,啼饥号寒,甚或夭折……思之令人心恻,夜不能寐。”

他抬起清澈的眼眸,望向朱元璋,语气诚挚:

“《孟子》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此乃仁政之本也。”

“故孙儿在想,朝廷能否以此次工坊所得红利为基,再酌情由内帑或太仓库拨付部分,于天下各府、州、县,由官府出面,设立‘官办育婴堂’?”

“专司收容抚养那些无依无靠的弃婴、孤儿!由官府拨付钱粮,雇佣乳母、役夫,提供衣食住所,延医诊病,使其得以存活成长。”

“待其稍长,可聘请教习,教其识字算数,或延请工匠,授以一技之长,使其将来能自食其力,甚或为国效力。”

朱雄英的声音在安静的暖阁内回响,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此举虽耗钱粮,然救人性命,保全孩童,足显朝廷好生之德、皇爷爷与父王仁爱之心!必能使天下百姓,尤其是那些苦命的父母,感念皇恩浩荡!人心自然归附!”

他最后加重了语气,点出关键:

“且,孩童乃国家未来之丁口,社稷延续之根本。救一婴孩,养育成人,或可为大明添一良民、一精兵、一巧匠。于国于民,皆大有裨益!孙儿以为,此乃切实收民心、固国本之良策!恳请皇爷爷、父王思之!”

一番话毕,暖阁内落针可闻。

朱元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孙子,目光深邃难明,那其中翻涌着震惊、审视、欣慰,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好小子……」

他心中掀起波澜。

「宗室入股,御商会经营……既解决了纺车名额的难题,又用利益捆住了那些藩王宗亲,给了他们一条财路,安了他们的心,还把技术和利润牢牢抓在了皇家手里……一箭数雕!」

「优先安置伤残将士遗属……这是收买军心,彰显朝廷不忘功臣,更是将工坊与忠义挂钩,占据大义名分!」

「最后这育婴堂……」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孙子那尚且稚嫩,却已显露出仁厚与智慧的脸上。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救弃婴,养孤儿,教其技艺,使其成人……」

这绝非一时兴起之念。

这是深谋远虑的仁政,是扎根于“民本”的深远布局!

花费或许不小,但正如孙儿所言,救的是人命,收的是民心,养的是国家未来的丁口和人才!

这笔账,怎么算都值!

更重要的是,以此“育婴堂”之善举,行“收民心、固国本”之实政!

将冷冰冰的利益算计,与温暖人心的仁德之举完美结合!

如此一来,谁还能说朝廷与民争利?谁还能非议宗室享乐?

这是在用实实在在的德政,为朝廷,为朱家,积攒千秋万代的人心与根基!

「一举三得……不,这是一举多得!环环相扣,深谋远虑!」

朱元璋心中震撼之余,是难以抑制的激赏。

他仿佛看到,一条由利益、仁政、人心交织而成的牢固纽带,正在这个年幼孙儿的勾勒下,逐渐清晰。

朱标同样心潮起伏。

他看着儿子,眼中满是骄傲与复杂。

此子所思所虑,已远远超越其年龄,甚至超越了许多朝中老臣。

既有雷霆手段,又有菩萨心肠,更有将两者巧妙结合的惊人智慧!

良久,朱元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多日以来第一个真正舒展的笑容。

那笑容中带着无比的欣慰与一种看到家族、王朝未来希望的璀璨光芒。

“好!好!好!好一个‘官督商办’,‘御商会’统辖!好一个‘抚恤忠良’,‘收养弃孤’!”

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声音洪亮,在暖阁内回荡。

只是,在“收养弃孤”四字出口时,他洪亮的声音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一幅遥远而模糊的画面急速闪过——

是濠州旱灾后龟裂田埂旁无声息的褴褛包裹?

还是鄱阳湖大战前夜,沿途村落被遗弃在破庙门廊、啼哭渐弱的婴孩?

那些他曾奋力挣扎、最终踩在脚下的苦难世界里,最细微却也最刺心的尘埃。

这一闪而逝的刺痛,真实而粗砺,来自他血脉深处的记忆。

旋即,便被属于帝王的激赏所覆盖。

但正是这一丝触动,让他对孙儿这番“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言论,生出了一种超越政治计算、近乎本能的认同。

“标儿,你以为如何?”他看向太子。

朱标深吸一口气,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英儿此策,思虑周详,仁政利国,一举数得,实乃老成谋国之言!儿臣附议!”

“哈哈,好!”朱元璋朗声大笑,显得极为畅快,“既然如此,便依英儿所言!”

“传旨:浙江新式纺车推广事宜,即按皇太孙所议,以‘御商会’统筹,号召宗室自愿认股出资办理!具体章程,由太子牵头,会同户部、工部、宗人府详议,尽快呈报!”

“另,着户部、礼部、工部,会同太医院,即刻拟订‘天下州县设立官办育婴堂’条陈!以此工坊未来红利为基,内帑、太仓库酌情支应,务求实效,使天下孤幼有所养,朝廷仁德布于四方!”

“儿臣(孙儿)领旨!”朱标与朱雄英齐声应道。

朱雄英心中一定,知道此事已成。

这不仅解决了眼前的难题,更为他未来更多“以商养政”、“以利导善”的计划,打开了一扇大门。

朱元璋看着躬身领命的孙子,心中豪情顿生,方才因沈家巨富带来的阴霾与警惕,似乎都被这充满智慧与仁德的解决方案驱散了不少。

帝国的未来,或许真的将在这个孙儿的手中,走向一条截然不同、却更加光明稳固的道路。

“至于北伐及老四之事……”

朱元璋目光转向朱标,语气重新变得深沉,“就按方才所议,着兵部仔细筹划。至于那浙江纺车工坊的红利嘛……将来北伐的赏银、抚恤,或可从中支用一部分。取之于‘利’,用之于‘兵’,正得其宜!”

“父皇圣明!”朱标心悦诚服。

暖阁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祖孙三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一场由巨额抄家银引发的风波与难题,在少年皇太孙超越时代的构想中,悄然转化为巩固国本、收拢人心、布局未来的绝佳契机。

然而,无论是凝聚宗室利益的“御商会”,还是未来遍及州县的“育婴堂”,蓝图虽美,落到实处,却需面对繁琐的章程订立、盘根错节的利益协调、地方官吏的怠惰或曲解,乃至千年以来“各扫门前雪”的民间积习。

这绝非几道旨意便可一蹴而就,其中千头万绪,阻力暗藏,皆需以极大的决心与智慧去缓缓推开。

朱元璋看着眼前目光清亮的孙儿,心中默念:

『英儿,你画下了道,指出了路。这路能否铺成,能铺多快多远,既要看你的恒心,也要看咱这老骨头,还能为你撑多久、劈开多少荆棘。』

帝国的巨轮,在修正了细微的航向后,正朝着一个融合了“利”与“义”、“刚”与“柔”的未来,坚定前行。

前路光已见,然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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