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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的朝会散去,但朱元璋的思绪却久久无法平静。朱雄英那“驿站2.0”的构想,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心中的深潭,激起的涟漪层层扩散,牵扯出另一个更为根本、也更为棘手的难题——大明宝钞。

是夜,东宫灯火通明。朱元璋未着龙袍,只一身常服,与太子朱标、皇太孙朱雄英围坐在一张紫檀木圆桌旁,气氛比起庄严的朝会,更多了几分家人议事的亲近与凝重。

“英儿,”朱元璋开门见山,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虚画了一下,“你白日所言,以驿站行汇兑,思路甚佳。然此策根基,在于‘信用’二字。咱且问你,这‘驿站兑票’之信用,与我大明宝钞之信用,有何不同?宝钞亦是朝廷印发,何以如今商民敬而远之?此弊不除,纵有兑票,恐亦难长远。”

问题的核心,被朱元璋毫不留情地抛了出来。朱标也看向儿子,目光中带着鼓励与探询。

朱雄英知道,决定大明金融命运的关键时刻到了。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道:“爷爷,孙儿想问,若您是一位商人,朝廷给您一张宝钞,告诉您它值一贯钱,但您拿着它却很难随时换回一千文铜钱,甚至今天能买一石米,明天可能只值八斗,您还会放心地把真金白银换成它,或者长期持有它吗?”

朱元璋眉头一皱,他何尝不知宝钞贬值之痛?但这是他亲手推行的制度,其中牵扯甚广。“此乃刁民奸商蓄意阻挠,朝廷法度不严所致!”

朱雄英轻轻摇头,语气沉稳得不像个孩子:“爷爷,法度能杀人,却难诛心。商民之心,趋利避害。宝钞之弊,不在纸,而在其信已失。朝廷可随时增印,而无相应金银抵充,此乃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纵有严刑峻法,亦难阻其价值流逝。孙儿以为……与其耗费国力,去拯救一个信用已然崩塌的旧体系,不若…… 另起炉灶,建立一个全新的、信用坚实的‘大明皇家银票’体系! ”

“另起炉灶?”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朱标也屏住了呼吸,意识到儿子即将说出石破天惊之语。

“正是!”朱雄英斩钉截铁,随即将他构思已久的方案和盘托出:

“第一阶段,谓之‘准备与奠基’,需一至二年。”

“其一,设立 ‘大明皇家银行’ 。此机构须 独立于户部之外 ,直接对爷爷您,或父亲与孙儿负责。其唯一职责,便是管理新银票,绝不可成为朝廷缺钱时的钱袋子!”

“其二,秘密筹建 ‘金银准备库’ 。”朱雄英看向朱元璋,眼神无比认真,“爷爷,这库里的每一两银子、每一钱金子, 都不是咱们皇家或朝廷可以随意动用的‘本钱’,而是天下万民对我们朱明江山信任的‘抵押’!动了此银,便是自毁长城,江山社稷之信誉,将顷刻崩塌,再难建立! ”

朱元璋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他从未听过有人将“钱”与“江山信誉”如此深刻地绑定在一起。他沉默着,缓缓点了点头。

“其三,设计制造新版 ‘大明皇家银票’ 。”朱雄英继续道,“纸张需特制,加入皇家蚕丝;印刷需多重雕版、暗记水印;编号需独一无二。面额务求实际,从‘壹两’、‘伍两’、‘拾两’起,专为大宗商贸服务。”

“第二阶段,谓之‘试点与立信’,需二至三年。”

“选择南京、苏州、杭州等商埠核心,以及漕运、盐业等领域先行试点。”

“最关键一步, 昭告天下,皇家银票‘见票即兑’! 在试点银行,持一两银票,必可兑出一两足色纹银!朝廷需公开立誓, 库银永为兑付之基,绝不动用! ”

“同时,引导官营采购、盐引、商税等,部分使用银票;御商会全面带头使用,形成示范。”

“至于旧宝钞……”朱雄英顿了顿,“立即 停止印发 。而后,可规定旧钞按极低比例(如千贯旧钞折一两新银票)抵扣部分税款或购买官煤等物,徐徐回收,悄然销毁,令其软着陆,不致引发民乱。”

“第三阶段,谓之‘推广与深化’,此为长远之计。”

“待试点成功,信用确立,便将银票推至全国。依托驿站或新建网点,广设分行。”

“待根基稳固后,银行可开展 ‘有抵押的贷款’ 。”说到此处,朱雄英眼中闪烁着超越时代的光芒,“以田产、货栈为抵押,放出款项。此时放出的,并非库中实银,而是账簿上的‘信用’。此举如同引水灌田,能 激活民间经济,催生百业繁荣 !”

“等等!”

朱元璋猛地一声断喝,如同惊雷在寂静的东宫炸响。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朱雄英脸上,刚才那一丝被说动的痕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怀疑与不悦。

“放贷取利?!”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此与民间盘剥百姓之豪强、吮吸民脂民膏之勋贵何异?!朝廷乃天下表率,岂能自甘堕落,行此操持贱业、与民争利之事!英儿,你此想,大谬!”

这突如其来的厉声质问,让朱标心头一紧,暗道不好。他深知父皇出身微寒,对高利贷之害有着切肤之痛,视其为天下大恶之一。朱雄英此言,无疑是触动了父皇心中最敏感的逆鳞。

朱雄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震了一下,但他迅速稳住心神,知道这是必须逾越的一道关键障碍。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迎向朱元璋凌厉的目光,语气清晰而坚定地解释:

“爷爷息怒!请您明鉴,孙儿所言‘官营贷款’,与民间高利贷,有云泥之别!”

“其一,目的不同。豪强放贷,是为榨干百姓血肉,利滚利,直至其家破人亡!而朝廷放贷,只为‘灌溉’经济。如同天降甘霖于旱田,是让良田长出更多庄稼,让工匠造出更多器物,让商贾流通更多货物!朝廷收取的,仅是维持银行运转、抵御风险的微薄之利,绝非暴利!”

“其二,对象与方式不同。朝廷贷款,对象是家有恒产、有田亩货栈作抵押的良民、正经商人!绝非趁人之危,贷给无立锥之地的贫苦百姓。此举是‘救急不救穷’,更是‘扶强助优’,让有潜力者更能为朝廷生财,而非逼人卖儿鬻女!”

“其三,亦是根本,”朱雄英语气愈发沉凝,“民间高利贷,如野火燎原,不受控制,最终毁坏的是我大明的根基。而官营贷款,利率几何、贷给何人、如何抵押,一切规则皆由爷爷您亲手制定、严格掌控!此举正是为了将‘放贷’之权从地方豪强手中收回,纳入朝廷规范,变害为利,化私为公!此非与民争利,而是夺豪强之利以养国家、惠万民!”

朱标见气氛稍有缓和,立刻顺势补充道:“父皇,英儿所言,虽显惊世骇俗,但细究其理,确与高利贷不同。若真能如其所言,严格限定对象、抵押与利率,并由朝廷严加监管,或可成为调控经济、充实国库之一法。自然,此乃后话,需待信用坚如磐石之时,方可谨慎试行一二。”

朱元璋紧绷的脸色,在孙儿和儿子这一番解释下,稍稍缓和了些许,但眼中的审视丝毫未减。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纠缠于此,但已将此事牢牢刻在心里,视为一个需要极度警惕的环节。

朱雄英见祖父面色有所缓和,继续说到:“最终,将此银票体系与军队建设、修路治河等国家命脉绑定,使其成为我大明经济运转的血液!”

朱雄英一番长篇大论,将一幅宏伟的金融蓝图清晰地展现在朱元璋和朱标面前。殿内一片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朱元璋的身体微微后靠,手指重新开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眼神深邃,脸上的欣赏之色早已被无尽的审视和凝重所取代。这计划太大胆,太颠覆!尤其是“独立于户部”、“准备金绝不能动”、“停止旧钞”这几条,每一条都像是在他亲手打造的帝国权力结构上撬开一道缝隙。

“信用……准备金……见票即兑……”朱元璋缓缓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英儿,你画了一张好大的饼。但这饼,怕是铁齿铜牙也未必啃得下。”

他目光如炬,猛地射向朱雄英,问题尖锐如刀:

“其一,你说银行独立,直接对咱负责。好啊,但这天下是咱的,户部是咱的,内帑也是咱的!若北边打仗,国库空虚,你让咱眼睁睁看着那‘金银准备库’里堆成山的银子,却不能动用分毫?你这‘信用’,是要捆住咱的手脚吗?是皇帝的权力大,还是你定的这个‘规矩’大?”

“其二,”他声音更冷,“旧宝钞牵扯多少官吏,多少潜规则?你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明里不敢反对,暗地里会如何作梗?你这新银票,怕是还没出应天府,伪造的赝品就已经满天飞了!到时人心惶惶,你这‘信用’如何立?”

“其三,也是最要紧的,”朱元璋身体前倾,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把这能生钱、能调拨天下资源的‘银行’交出去,咱睡不着觉。交给标儿和你,咱尚且担忧;若有朝一日,权柄落入外姓权奸之手,他凭借此权,富可敌国,架空皇权,甚至动摇国本!你告诉咱,到时该如何处置?你这究竟是富国之策,还是乱国之源?!”

这一连串的问题,尤其是最后一个,已经直指皇权安危的核心,沉重得让一旁的朱标都感到窒息。

朱标知道此刻必须由他来缓冲,他深吸一口气,沉稳开口:“父皇圣虑深远,所虑皆是要害。英儿此策,初衷是为解宝钞死结,然确实过于理想,未能顾及朝局之复杂与权力之险恶。”

他转向朱雄英,语气严肃:“英儿,父皇之言,你需谨记。治国非纸上谈兵,一策之出,须虑其万全。银行之权,重于泰山,制衡与监管,远比创立更为关键。”

朱雄英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但他知道这是必须面对的关卡。他恭敬地、一字一句地回应:

“爷爷的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根子上。孙儿逐一回答,若有不当,请爷爷重罚。”

“第一,规矩与皇权。 爷爷,这不是捆住您的手脚,而是为大明江山打造一副刀枪不入的甲胄!皇权之威,可定一时之乾坤;而金融信用,能聚万世之财富。 若为一时之需而毁掉好不容易建立的信用,无异于杀鸡取卵,未来再遇困难,朝廷将无‘信用’可依!届时,才是真正的手足无措。这准备金,是帝国的压舱石,动不得!”

“第二,阻力与伪造。 旧利益的反扑和伪造,孙儿已有预案。所有防伪技术,皆由内府最高机密掌控,流程参照御商会,并设独立稽查,由锦衣卫暗中协查。对于那些阻挠者,”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冷厉,“正可借此机会,辨明忠奸,涤荡污浊!这本身,就是一场斗争!”

“第三,也是孙儿最想向爷爷保证的,”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此银行,永远只能是皇家的工具,绝不能反过来掌控皇家。 所以,它必须由爷爷您亲任总裁决,父亲与孙儿为会办。所有核心人事、大额贷款、规则修订,最终均需爷爷朱笔御批!它是在爷爷您的掌控下,为您、为大明汇聚财富的利器,而非分权的隐患!”

朱元璋死死地盯着孙儿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殿内陷入了更长久的、令人压抑的沉默。他在权衡,在挣扎。孙儿的回答,尤其是最后关于“最终裁决权”的保证,触动了他。这似乎不是在剥夺他的权力,而是在为他提供一种更强大、更稳固的统治工具。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重:

“唉……标儿,你看看你这儿子……步步为营,连咱都差点被他绕进去。”他这话听似责备,实则蕴含了太多的震惊与感慨。

“罢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烛火摇曳,“英儿,你赢了咱这一局!你这套说辞,咱……暂且信了!”

“但是!”他语气骤然转厉,充满了帝王的威严与不容置疑,“此事,依你之策先行筹备试点,但需约法三章!”

“一、范围仅限于你所说的南京、苏州、杭州三地及漕运、盐业,未经咱许可,绝不可扩大半分!”

“二、‘大明皇家银行’筹备之事,由你牵头,朱标负总责! 所有章程、人事、银库地点,需一事一报,由咱最终定夺!”

“三、试行期间,若让咱发现有任何贪腐、伪造,或信用有丝毫动摇,此策立即作废!相关人等,严惩不贷!”

“你,可能做到?”

这不是全盘的、无保留的同意,而是一个极度谨慎的、有限度的、保留最终否决权的试点许可。这完全符合朱元璋多疑、强控的性格。

朱雄英心中长舒一口气,知道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他与父亲朱标对视一眼,一同躬身,郑重应诺:

“孙儿(儿臣),谨遵圣谕!定不负爷爷(父皇)信任!”

洪武十九年的这个夜晚,一场艰难而危险的金融变法,在朱元璋极高的警惕和严格的限制下,终于获得了迈出第一步的许可。前路,注定布满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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