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死气深渊，棺椁之谜
螺旋阶梯向下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青白色的阵法光纹在这里变得稀疏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阴冷的灰黑色雾气。雾气中蕴含着浓烈的幽冥死气，即便是隔着令牌形成的水、土双属性光膜，小伟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直透骨髓的寒意和侵蚀性。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冰冷的细针顺着喉咙刺入肺腑。
阶梯的材质也从光滑的阵法石料，逐渐变为一种粗糙、布满孔洞的黑色岩石，触手冰凉，有些孔洞中还在缓缓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四周的光线极其昏暗，全靠手中混沌碎片散发的微弱灰蒙光芒和令牌上“水土”二字的微光照明。视野被压缩到不足三丈，再远处便是翻涌的、仿佛有生命般的灰黑死气。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被浓稠的死气吸收了大半，只有心脏在胸腔中沉闷的搏动声，以及背上素心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证明着他们还活着。
小伟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令牌传来的感应模糊而断续，只能大致指引方向，却无法预警具体的危险。混沌感知在这里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只能勉强探查周身丈许范围。
不知走了多久，阶梯终于到了尽头。
前方豁然开朗，却又令人心悸。
这是一个比上层核心区域更加广阔的地下空间，但景象却截然不同。地面上，不再是整齐的阵法石料，而是坑洼不平、覆盖着一层厚厚灰黑色淤泥的沼泽地。淤泥中，半掩半露着许多惨白色的骨骸，有人形，也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骨骼，大多残缺不全，仿佛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空间的上方，没有穹顶阵法光纹，只有垂落下来的、无数粗大如蟒蛇般的灰黑色“气根”。这些气根从上方岩层的裂缝中钻出，不断向下滴落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汇入下方的淤泥沼泽。空气中弥漫的死气浓度，比阶梯中高了十倍不止！
更诡异的是，在这片沼泽地的中央，有一个明显高出地面的圆形祭坛。祭坛的样式与上层那个类似，但更加残破，表面布满了裂痕和侵蚀的痕迹。祭坛周围，插着七根歪歪斜斜的、布满锈迹的青铜柱，柱身上依稀可见残破的镇压符文，但此刻符文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而祭坛的中心，摆放着一口东西。
那是一口……棺椁。
棺椁通体漆黑，材质非木非石，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光滑得如同镜面，却倒映不出任何景象，只是吞噬着周围本就稀薄的光线。棺椁静静地躺在祭坛中央，长约一丈，宽约四尺，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死寂与……威严？
是的，威严。这口棺椁给人的感觉，并非单纯的邪恶或恐怖，更像是一位沉眠的帝王，即便沉睡，也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压。但它散发的威压，又与幽冥死气同源，冰冷、死寂、高高在上。
小伟站在阶梯出口，望着沼泽中央那口诡异棺椁，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体内那枚混沌碎片，竟也传来一丝警惕与……悸动？
令牌的感应，明确指向了那祭坛的方向。似乎那所谓的“阵门”，就在祭坛附近，或者……与那口棺椁有关？
“必须过去看看……”小伟低声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但他没有贸然踏入沼泽。
目光扫过那些半掩在淤泥中的骨骸，以及淤泥表面偶尔冒起的、带着腥臭的灰黑色气泡，他毫不怀疑这片沼泽中蕴含着致命的危险。那些骨骸上残留的啃噬痕迹，也绝非自然腐烂所能形成。
他尝试调动令牌的力量。令牌上“金”、“木”、“水”、“火”、“土”五字依次亮起微光，但与上层核心区域相比，此地的阵法联系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只能勉强在身前形成一片薄薄的、五色流转的灵气护盾，比之前的水土双膜强不了多少。
看来，五行尊者以自身转化的灵源，主要集中在上层核心区，对这死气弥漫的下层区域，影响力已经微乎其微了。
只能硬闯了。
小伟调整了一下背上素心的位置，确保她不会滑落，又将阵枢密匙紧紧握在左手，右手握着混沌碎片，同时将一丝混沌之力注入怀中那枚新得的残破碎片，试图激发其力量护体——尽管它布满裂痕，但毕竟是同源之物，或许在此地能有奇效。
果然，当混沌之力注入怀中碎片时，碎片微微一热，散发出一层极其稀薄、却异常坚韧的灰蒙蒙光晕，将他和素心笼罩其中。这层光晕与令牌形成的五色护盾叠加，似乎对周围的死气产生了一定的排斥效果。
做好准备，小伟深吸一口气——尽管吸入口中的空气依旧冰冷污浊——迈步踏入了沼泽。
脚下一软，淤泥瞬间没过了脚踝，一股强大的吸力和冰冷的死气侵蚀感同时传来。五色护盾和灰蒙光晕微微闪烁，勉强抵抗着。
他不敢停留，迈开脚步，沿着感知中淤泥较浅、骨骸相对稀少的区域，朝着中央祭坛的方向快速移动。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淤泥的吸力越来越大，死气的侵蚀也越来越强。护盾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更麻烦的是，沼泽并非死物。
当他走到沼泽中段时，异变突生！
旁边一具半埋在淤泥中的巨大妖兽头骨，那两个空洞的眼眶中，陡然亮起两点幽绿色的鬼火！紧接着，淤泥翻滚，一副完整的、由各种骨骸拼凑而成的“骨兽”，从淤泥中猛地立起，张开完全由肋骨构成的狰狞大口，朝着小伟噬咬而来！
骨兽动作迅捷，带着浓烈的死气腥风！
小伟瞳孔一缩，此刻闪避已来不及！他低喝一声，右手混沌碎片光芒大盛，一道灰蒙蒙、内部闪烁着细碎金红雷丝的光刃瞬间凝聚，朝着骨兽的头颅狠狠斩去！
“混沌雷刃！”
嗤——！
光刃斩在骨兽头颅上，发出如同烧红铁块落入冰水般的刺耳声响。骨兽头颅上的骨骸被雷丝灼烧得焦黑一片，幽绿鬼火剧烈摇曳，但竟然没有立刻崩碎！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另一只由臂骨构成的爪子，带着呼啸的死风，抓向小伟背上的素心！
“滚开！”小伟又惊又怒，左手令牌猛地向前一推，五色灵光骤然爆发，虽无太大杀伤力，却形成一股柔和的推力，将骨兽的爪子微微荡开。同时他右脚在淤泥中猛地一蹬，身形向侧方滑开数尺，险险避开这一抓。
然而，这边的动静似乎惊动了沼泽中的其他存在。
咕嘟……咕嘟……
周围淤泥中，更多幽绿的鬼火亮起！一具具形态各异、由骨骸拼凑而成的怪物，从淤泥中挣扎爬出，发出无声的嘶吼，朝着小伟包围过来！其中甚至有几具明显是人类修士的骨骸所化，手中还握着早已锈蚀的残破兵器，眼眶中跳动的鬼火更加灵动、怨毒。
“糟了！”小伟心头一沉。这些骨兽单体实力不算太强，大致相当于练气后期到筑基初期的水准，但数量太多了！而且在这死气沼泽中，它们似乎能不断从死气中汲取力量，近乎不死！
一旦被缠住，耗也被耗死在这里！
必须冲过去！
小伟眼中厉色一闪，不再保留。他猛地将更多混沌之力注入右手碎片，同时引动了体内新生力量中那一丝雷霆真意！
“雷霆……万钧！”
并非范围攻击，而是将雷霆之力集中在碎片光芒中，朝着前方挡路的几只骨兽，狠狠劈出数道凝练的金红色雷弧！
噼啪——！
至阳至刚的雷霆，对这些死气凝聚的骨兽，克制效果显着！雷弧所过之处，骨兽纷纷崩解，幽绿鬼火瞬间熄灭！
小伟趁机前冲！
但更多的骨兽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悍不畏死，用身躯阻挡、撕咬、扑击！
小伟左支右绌，既要护住背上的素心，又要应对层出不穷的攻击。令牌的五色护盾已经暗淡无光，灰蒙蒙的光晕也摇摇欲坠。他身上被骨兽的利爪划开了数道口子，伤口处立刻传来冰冷的麻木感和死气侵蚀的剧痛。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到怀中的那枚残破碎片，在持续输出力量对抗死气后，裂痕似乎……扩大了一丝！
不能这样下去！
眼看距离祭坛还有二十余丈，但骨兽的包围圈越来越厚，几乎水泄不通。
危急关头，小伟的目光猛地投向了沼泽中央那口漆黑的棺椁。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这些骨兽，似乎是受到棺椁散发的死气影响而“活”过来的。那棺椁本身散发的威压，对所有死气生物，是否具有某种天然的……压制？
赌一把！
他不再向前冲，反而全力催动混沌碎片，朝着祭坛方向，发出了一声蕴含着混沌本源气息与一丝归墟意蕴的长啸！
“吼——！”
啸声在死寂的沼泽中回荡，并非物理音波，而是直接作用于能量与神魂层面！
这一下，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
所有围攻的骨兽，动作齐齐一滞，眼眶中的鬼火剧烈跳动，仿佛感受到了某种令它们恐惧的气息。
而沼泽中央，那口漆黑的棺椁，竟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极其轻微的一下，如同沉睡者被打扰时无意识的翻身。
但就在棺椁震动的瞬间，一股更加浩瀚、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死寂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以祭坛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噗！噗！噗！
那些包围小伟的骨兽，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眼眶中的鬼火瞬间熄灭，拼凑的骨骸哗啦啦散落一地，重新变回毫无生气的枯骨，沉入淤泥之中。
整个沼泽，瞬间恢复了死寂。
只有那口漆黑棺椁，在微微震动后，重新归于平静，但散发出的威压，却比之前明显了一分。
小伟站在原地，大口喘息，冷汗湿透了后背。刚才那一瞬间的威压，让他灵魂都感到战栗，仿佛直面死亡本身。但幸好，这威压似乎只是无意识的散发，并非针对他。
他看了一眼怀中碎片，裂痕果然又明显了一些，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这枚先祖用命守护的碎片，可能真的要彻底损毁了。
不敢再有耽搁，他强忍着伤痛和虚弱，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剩下的沼泽区域，登上了中央祭坛。
踏上祭坛坚硬的黑色石面，脚下的吸力和死气侵蚀感顿时大减。祭坛周围的七根青铜柱，似乎也因棺椁刚才的异动而“清醒”了一些，柱身上的残破符文亮起微弱却稳定的光芒，共同构成了一层稀薄但有效的隔离屏障，将大部分沼泽死气挡在外面。
小伟稍稍松了口气，将素心轻轻放下，让她靠在一根青铜柱基座上。阵法灵气的滋养虽然微弱，但在此地死气被隔绝的情况下，总算让她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
他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祭坛和那口棺椁。
祭坛表面刻满了更加古老、更加复杂的阵纹，许多地方已经磨损断裂。阵纹的走向，似乎都与中央的棺椁相连。
而那口漆黑棺椁，近看更加令人心悸。它并非完全静止，而是在以极其缓慢、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吸收着周围沼泽中弥漫的死气。棺椁表面光滑如镜，却映照不出任何东西，仿佛连光线都被它吞噬。
令牌的感应，此刻变得清晰了一些——指向棺椁后方，祭坛边缘的某个位置。
小伟绕过棺椁——尽量离它远一些，那股死寂的威严让他极不舒服——来到令牌感应所指的位置。
那里是祭坛边缘的一处凹陷，凹陷中镶嵌着一块脸盆大小的、灰白色的圆盘。圆盘表面布满了尘埃，但依稀可见中央有一个五边形的凹槽，大小和形状……与手中的阵枢密匙，完全吻合！
“这就是……阵门？”小伟心中一动。
他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拂去圆盘上的灰尘，仔细查看。圆盘边缘刻着一圈细密的古篆，有些已经模糊，但勉强能辨认出部分：
“……死气归流，阵门自现……持枢匙，启生路……然死气核心未散，启门之际，恐惊扰沉眠……慎之……慎之……”
死气核心未散？惊扰沉眠？
小伟猛地回头，看向那口漆黑棺椁。难道……所谓的“死气核心”，就是这口棺椁？或者说，棺椁里面沉睡的东西？
启门，可能会惊动棺椁里的存在。不启门，困死于此。
又是抉择。
但这一次，似乎没得选。
小伟深吸一口气，将阵枢密匙对准圆盘中央的五边形凹槽，缓缓按下。
严丝合缝。
嗡……
灰白色的圆盘骤然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光芒沿着圆盘表面的纹路流淌，迅速蔓延至整个祭坛的阵纹！祭坛微微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圆盘中央，五边形凹槽周围，缓缓浮现出五个小小的、由光线构成的旋涡状门户虚影！每个门户虚影旁边，都有模糊的古篆标注，但大多残缺，只能勉强辨认出其中两个：
一个标注着“黑风……外围……”，另一个标注着“幽……禁地……”。
其他三个，则完全无法辨认。
果然有通道！而且不止一条！
小伟心中一喜。标注“黑风岭外围”的那个，无疑是最佳选择！只要能离开黑风岭，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就能设法救治素心，再从长计议。
他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标注“黑风……外围……”的门户虚影上，尝试以令牌和自身意念进行连接、稳固。
然而，就在他试图激活那个门户时——
整个祭坛的震动，骤然加剧！
并非来自圆盘阵门，而是来自……那口漆黑的棺椁！
“咚……”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九幽之底的敲击声，从棺椁内部传出！
紧接着，棺椁表面的“镜面”，竟然荡漾起了一圈圈涟漪！一股远比之前浩瀚、凝实、充满恶意的死寂威压，如同实质的黑色潮水，从棺椁中弥漫而出！
棺盖……似乎松动了一丝！
“不好！”小伟脸色大变。果然惊动了！
他疯狂催动令牌，想要强行稳固并开启那个通往黑风岭外围的门户。
门户虚影剧烈闪烁，似乎正在从虚幻变为半实质，但速度……太慢了！按照这个速度，至少需要十息才能完全稳定、可供穿行！
而棺椁的异变，显然不会给他十息时间！
“咚！咚！”
又是两声更加清晰的敲击！棺盖的缝隙更大了！浓郁如墨的黑色死气，如同烟雾般从缝隙中涌出！
更可怕的是，小伟感觉到，自己怀中的那枚残破碎片，以及丹田内的混沌碎片，此刻竟同时传来了剧烈的、带着愤怒与悲伤的悸动！仿佛棺椁中的存在，与这两枚碎片……有着极深的渊源，或者……仇恨？
来不及细想了！
小伟看了一眼即将开启的门户，又看了一眼剧烈震动、死气狂涌的棺椁，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混沌碎片上！
“以血为引，以混沌为凭……碎片共鸣，助我……开！”
他竟不再试图单独稳固某个门户，而是将碎片的力量、自身精血、连同令牌的权限，一股脑地轰入圆盘阵门之中！目标不是开启某一个，而是……强行激发所有门户虚影，制造最强烈的空间波动，干扰棺椁的异动，并为自己争取机会！
轰——！
圆盘光芒大盛！五个门户虚影同时剧烈闪烁、膨胀，变得极不稳定！混乱的空间波动弥漫开来，甚至引动了祭坛周围七根青铜柱的镇压符文齐齐亮起！
棺椁的震动，果然因此滞涩了一瞬！
就是现在！
小伟背起素心，目光死死锁定那个标注“黑风……外围……”的、闪烁得最剧烈的门户虚影，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团扭曲的光影，纵身跃入！
“吼——！！！”
在他身影没入门户的最后一刹那，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充满了暴怒与不甘的咆哮，从棺椁缝隙中轰然传出！
紧接着，整片沼泽的死气彻底沸腾！祭坛崩塌！青铜柱断裂！
漆黑棺椁的棺盖，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猛然掀开了一角！
一只苍白、枯瘦、布满黑色诡异纹路的手掌，从棺椁中探出，五指如钩，朝着小伟消失的门户方向，狠狠一抓！
空间剧烈扭曲，门户光影一阵混乱荡漾，几乎溃散。
但最终，那只手掌什么也没抓住，只抓碎了残留的空间涟漪。
苍白的手掌缓缓收回棺椁，伴随着一声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冷哼。
棺盖，缓缓合拢。
沸腾的死气渐渐平息，崩塌的祭坛沉入淤泥，断裂的青铜柱被吞没。
一切，重归死寂。
唯有那口漆黑棺椁，依旧静静躺在沼泽中央，吞噬着光线与死气。
只是棺椁表面光滑的“镜面”上，似乎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混沌的灰蒙蒙气息，许久才缓缓消散。
……
天旋地转。
混乱的空间撕扯感传来，远比之前通过残阵孔洞时强烈百倍。
小伟死死抱住素心，将碎片和令牌的力量催动到极致，护住两人周身。
眼前光影疯狂闪烁、扭曲，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嗡鸣和空间裂隙的嘶吼。
不知过了多久。
砰！
重重摔落在地的感觉传来。
坚实、干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小伟挣扎着抬起头，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
蓝天，白云，远处起伏的山峦，近处茂密的树林……以及，空气中那虽然稀薄却真实存在的天地灵气。
这里……是黑风岭外围？
他成功了？
“噗——”还没等他欣喜，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涌上喉咙，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再次栽倒在地。
最后残存的意识，只感觉到背上的素心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昏迷前，他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隐约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