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雷霆瞬杀，碎片异变
黑袍人现身，杀机毕露！
四名金丹初期的幽冥修士，在这荒山野店，足以形成压倒性的力量。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就是小伟和素心！
为首那人随手将几乎窒息的客商老者扔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老者剧烈咳嗽着，连滚带爬地躲到墙角，满脸恐惧。
“钥匙……果然在这里。”为首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两点幽绿的光芒锁定了二楼窗口的小伟，声音嘶哑难听，如同铁片摩擦，“主上有令，活捉‘钥匙’，其余……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四人同时动了！
他们配合默契，两人直扑二楼，身化黑烟，速度快得带起残影，两柄缠绕着幽冥死炁的骨刃破空而出，直取小伟和素心要害！另外两人则守在楼下，封锁退路，同时手中掐诀，浓郁的死炁化作数条黑色锁链，如同毒蛇般从地面、墙壁蜿蜒而上，要将整个二楼房间彻底禁锢！
攻势凌厉，配合无间，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小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杀，小伟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他甚至没有从窗口跃下，只是轻轻向前踏出一步。
“嗡——”
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包容万物的混沌力场，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将整个二楼，乃至扑上来的两名黑袍人，都笼罩在内！
那两名黑袍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速度骤然减缓！更让他们惊骇的是，他们赖以催动骨刃、施展身法的幽冥死炁，在接触到这灰蒙蒙力场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克星，开始不受控制地逸散、消融！
“这是什么力量？！”
“小心！”
两人惊怒交加，但动作已不由得滞涩。
就在这时，小伟出手了。
他没有动用任何复杂的法术，甚至没有取出武器。只是简单地抬起了右手，伸出食指，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黑袍人，凌空一点。
指尖之上，一点微不可查的灰色光芒凝聚。
那光芒微小如尘，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的“静”与“灭”。
“寂灭……归元指。”
随着他淡漠的声音，那点灰色光芒脱离指尖，无声无息地射出。
冲在最前面的黑袍人，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看到那点灰光在眼前一闪，仿佛只是幻觉。
下一刻——
他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
没有伤口，没有鲜血。
但他周身的幽冥死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除”，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体内的生机、法力、乃至灵魂的波动，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寂灭、归元！
“呃……”黑袍人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闷哼，眼中的幽绿光芒迅速黯淡、熄灭。他就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能量的泥塑，维持着前冲的姿势，从半空中直直坠落，“噗通”一声砸在一楼大堂的地面上，一动不动，气息全无。
秒杀！
真正的、毫无烟火气的秒杀！
另一名扑向二楼的同伴，眼睁睁看着队友莫名其妙地陨落，吓得魂飞魄散，硬生生止住冲势，想要后退。
但小伟的目光，已经转向了他。
依旧是那根手指，依旧是那看似随意的一点。
灰光再现。
第二名黑袍人发出惊恐的尖叫，拼命催动护体死炁，甚至祭出了一面惨白的骨盾挡在身前。
然而，那点灰光触及骨盾的刹那，骨盾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消融。灰光穿透而过，没入他的眉心。
尖叫戛然而止。
第二名黑袍人步了同伴的后尘，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跌落尘埃。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两名金丹初期的幽冥修士，连像样的反抗都没能做出，便已魂飞魄散！
楼下负责封锁和策应的两名黑袍人，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知道“钥匙”特殊，可能有些棘手，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棘手到这种程度！这哪里是筑基期（他们感应到的小伟收敛后的气息）？就算是金丹后期，也未必能如此轻易地秒杀两名同阶啊！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撤！快撤！情报有误！”为首那人当机立断，厉声嘶吼，同时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一道黑烟，朝着客栈门外亡命飞遁！另一人也紧随其后！
什么任务，什么主上命令，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死亡威胁面前，统统被抛到了脑后！
“现在想走？晚了。”
小伟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从他们身后传来。
他依旧站在二楼的窗口，只是这一次，伸出的不再是食指，而是……手掌。
五指张开，对着那两道逃遁的黑烟，虚空一抓。
“混沌……禁锢。”
霎时间，以客栈门口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凝固！空气停止了流动，光线变得粘稠，那两道飞遁的黑烟如同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壁，猛地停滞在半空，显露出两名黑袍人惊恐扭曲的身形！
他们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恐怖力量牢牢束缚，体内的死炁彻底凝滞，连转动眼珠都变得异常艰难！
这是什么神通？！这根本不是金丹期能掌握的力量！
小伟手掌缓缓握紧。
两名被禁锢在半空的黑袍人，同时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嚎！他们的身体，在那无形力量的挤压下，开始变形、扭曲！护体的黑袍如同破布般撕裂，露出下面干瘪苍白的皮肤，皮肤上迅速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不……不要……饶命……”为首的黑袍人艰难地发出求饶，眼中充满了绝望。
小伟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动摇。对黄家和幽冥的人，他不会有半分怜悯。奶奶的死，城北的血战，无数正道修士的陨落……血债，必须血偿！
就在他准备将两人彻底碾碎，同时搜魂获取情报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静静躺在房间桌子上、被打开的黑色盒子中，那枚被污染的定界珠碎片，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嗡——！”
碎片表面那些古老邪异的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幽绿光芒！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精纯、却也更加混乱邪恶的幽冥气息，如同压抑了许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这股气息之强，瞬间冲破了小伟随手布下的隔音预警禁制，更引动了碎片本身蕴含的那一丝“界定”与“稳固”的道韵！只是这道韵，此刻被幽冥邪气彻底污染、扭曲，变成了一种……“锚定”与“召唤”的力量！
“咔嚓！”
房间的窗户和墙壁，在这股狂暴气息的冲击下，瞬间布满了裂痕！
小伟心中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那枚黑色碎片，竟然自行从盒子中悬浮了起来，幽绿的光芒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鬼蜮！碎片中心，一点深邃的黑暗正在急速旋转、扩大，仿佛要形成一个微型的……空间通道？！
“它在引动空间坐标！召唤什么东西！”素心脸色骤变，长剑已然出鞘，冰寒的剑气试图压制那碎片的异动。
但已经晚了！
碎片中心那点黑暗猛地扩张，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不断旋转的漆黑漩涡！漩涡之中，传来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以及……一丝极其隐晦、却带着无上威严与贪婪的冰冷意志！
这意志，与之前试图夺舍小伟的那股异种意念同源，却又更加宏大、更加……饥渴！仿佛一个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古老存在，被这枚碎片的气息所吸引，透过无尽时空，投来了一丝注视！
“归墟……钥匙……找到你了……”
一个宏大、漠然、仿佛由亿万灵魂低语汇聚而成的意念，直接在小伟和素心的识海中响起！
这意念并非攻击，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源自生命层次与灵魂本源的威压！小伟体内的混沌核心剧烈震颤，寂灭真意与归墟印记同时被引动，散发出抵抗与警告的波动！
而楼下，那两名被混沌之力禁锢、即将殒命的黑袍人，在这股突然降临的、源自他们信仰源头的宏大意志面前，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中爆发出狂热的、殉道般的光芒！
“主上……主上感应到了！”
“为了吾主！！！”
两人竟然不惜燃烧最后的本源与神魂，强行冲破了部分混沌禁锢！
“爆！”
为首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决绝的嘶吼！
“轰！轰！”
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沉闷而邪恶的自爆，在客栈门口炸开！不是血肉横飞，而是浓郁到极致的幽冥死炁与破碎灵魂的混合冲击，化作两道漆黑的、充满了污秽与诅咒的能量风暴，朝着二楼房间，尤其是那枚正在打开微型空间通道的黑色碎片，席卷而去！
他们的目的，不是伤敌，而是……献祭！以自身的一切为祭品，加强碎片与那遥远存在的联系，加速通道的稳固与扩张！
“不好！”小伟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碎片还有这种作用，更没想到这两个幽冥死士如此决绝！
他当机立断，不再理会那两团自爆产生的污秽能量（混沌力场足以抵挡大部分），转身扑向那枚悬浮的碎片！
必须先毁掉或封印这碎片，切断那令人不安的联系！
“给我——封！”
小伟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混沌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凝聚、压缩，化作一方灰蒙蒙的、内部仿佛有星云生灭的混沌印玺，朝着那黑色碎片和它中心的微型漩涡，狠狠镇压而下！
同时，他左手掐诀，引动体内那丝归墟印记，化作一道无形的“终结”屏障，试图隔断碎片与遥远时空的联系！
素心也全力催动玄女道寒元，冰魄剑光化作一道牢笼，从另一侧罩向碎片！
三人联手，威力非同小可！
“嗡——！！”
混沌印玺、归墟屏障、冰魄剑笼，同时与那幽绿碎片和漆黑漩涡碰撞！
刺耳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尖啸声响起！狂暴的能量乱流在房间内肆虐，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间彻底摧毁！木屑、碎石横飞！
那黑色碎片剧烈震颤，表面的幽绿光芒明灭不定，中心的漆黑漩涡也剧烈波动，隐隐有溃散的迹象。碎片与遥远存在的联系，似乎被强行干扰、削弱了。
然而，就在小伟以为即将成功镇压的刹那——
碎片之中，那被污染的“界定”道韵，在受到强烈外力冲击下，仿佛被彻底激活了最后的本能！
它不再仅仅是召唤和锚定，而是……爆发出一股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定位”波动！
这波动并非针对那遥远的存在，而是仿佛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朝着某个极其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的北方方向，荡漾开去！
与此同时，碎片背面的纹路上，幽绿光芒急速流转，竟然隐隐勾勒出了一副比马家令牌背面更加清晰、更加具体的……地图虚影！
那地图显示出一片被冰雪覆盖的连绵山脉，山脉中心，有一个被特殊符号标记的地点，符号旁边，隐约有两个古老的字迹闪烁——
【北邙，幽冢】！
这虚影只出现了一瞬，随着碎片被混沌印玺彻底镇压、幽光尽散、漩涡消失，也随之湮灭。
但小伟和素心，都清晰地看到了！
北邙山！幽冢！
这是……这枚被污染的定界珠碎片，或者说，隐藏在碎片背后的力量，在最后关头，为他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还是……又一个陷阱？
房间内，尘埃渐落。
黑色碎片失去了所有光芒，变得黯淡无光，静静躺在小伟掌心。那令人心悸的召唤波动和遥远意志的注视，都已消失。
楼下，两名黑袍人自爆的污秽能量也被混沌力场净化大半，只剩下些许残留的黑气飘散。
客栈大堂一片狼藉，掌柜和那两个猎户早已吓得昏死过去。客商老者蜷缩在墙角，气息微弱。
小伟握着那枚冰冷的碎片，看着掌心残留的、刚刚镇压时被反震出的一丝细微裂痕，眼神凝重。
素心来到他身边，低声道：“刚才那地图……”
“看到了。”小伟沉声道，“北邙山，幽冢。不管是不是陷阱，这恐怕是我们目前，关于‘定界石’核心碎片，最明确的线索了。”
他将碎片重新封入黑盒，收起。又看了一眼楼下狼藉的景象，取出一些银两放在柜台上，算是赔偿。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可能会引来更多注意。”小伟对素心道。
素心点头。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却凶险交锋的是非之地，再次没入北方深沉的夜色之中。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客栈远处的山岗上，一道几乎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的瘦高黑影，缓缓显出身形。
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袍，面容普通，丢进人堆里绝不会被多看一眼。但此刻，他望着小伟和素心离去的方向，眼中却闪烁着与其平凡外表截然不同的、幽深如潭的光芒。
他手中，握着一枚与小伟那枚略有不同、却同样散发着微弱幽冥波动的黑色碎片。
碎片正对着小伟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发烫。
“果然……朝着‘幽冢’去了。”灰袍人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主上神机妙算。‘钥匙’啊‘钥匙’，你终究，还是逃不出这既定的轨迹……”
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里。
真正的黄雀，似乎，才刚刚开始振翅。